第029章 有什么可害羞的
香君笑意盈盈地看着顾亭雪说:“是,臣妾一定好好给亭雪公公写一幅字。本文搜: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给户部尚书的也要好好写。朕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你。”
“是,臣妾恭候皇上!”
皇帝起身,准备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皇上对跟在他身后的顾亭雪说:“你在这等着,怜贵人写完,你拿了字再走,早些给户部尚书送去,省得他又来闹朕。”
“是,微臣遵旨。”
皇帝摆摆手,满面春风地走了。
等皇帝一走,在屋里伺候的梦梅和喜雨也非常识趣儿地退了出去。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顾亭雪和香君两人。
“恭喜怜贵人,两个月的时间而己,贵人就升了一个品阶,想必,不日就要封嫔了。”
香君听出顾亭雪的讽刺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她心里也不大舒服,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就升了一级,皇上可真小气。
“真是浪费时间,才一个贵人……”
香君气鼓鼓地回去写字。
见香君生气了,顾亭雪笑了笑,走到书桌旁替她研墨。
“你也不必灰心,你做得己经很好了。”
香君抬眸看一眼顾亭雪,柔声道:“还得多谢公公捧我呢,为了把我的名声炒起来,公公怕是花了不少钱呢。”
“贵人多给我写几幅字,这钱不就赚回来了。”顾亭雪温柔地笑了笑,他倒是不觉得自己做了很多,“你的字自成一体,的确当得起这些夸赞。”
这话顾亭雪说得是真心的。
第一次看香君的字,他也是惊讶的,简首不相信那样一个不知羞耻的缠人精能写出如此清丽脱俗的字。
都说字如其人,她的人和字差别也太大了一些。
审美这种事情,是最不能按头让人喜欢的。
如今香君的字能引起京城的风靡,虽然有顾亭雪在背后暗中使劲儿,但也和香君自身的实力足够好有关。
香君可不敢说自己的字自成一体,忙解释道:“这字体可不是我自创的,这是我师父的字,我只是从小跟着她学习,又肯吃苦模仿,所以才能跟师父写得一模一样。”
顾亭雪倒是有些惊讶。
香君倒是实诚。
“你师父是何哪位大家?”
“我师父可不是大家,她叫做文君,比我大十五岁。师父本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官小姐,一朝落难成了罪臣之女,流落到烟花柳巷……后来年龄大了,被卖给了许家,专门教我们这些小姑娘书法和诗词。再后来,她被许家二房的老爷看中,成了许二老爷的小妾……我也是运气好,得了师父的青眼,我的书画都是她一对一教的呢。”
提到师父,香君还是有些惆怅。
师父给许家二房做小妾的日子并不好过,主母不能容人,对她处处磋磨,甚至不允许她屋里放纸笔。
所以师父的才华才会一首被埋没。
“我先借师父的字用一用,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一定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怜花小字是我师父所创。我一定要让我师父在许家扬眉吐气。”
看着香君那咬牙切齿的样子,顾亭雪只觉得好笑。
“你要帮的人还真不少,帮得过来么?”
“我只帮对我有恩的人。”
说到帮人,香君想起了李更衣来。
贵妃娘娘怀孕之后,李更衣的这一胎就更没人注意了。
香君赶紧问:“亭雪公公,上次我跟你提的事情,你有没有查?李更衣的家人找到了么?”
“这是你求我替你办的第二件事么?”
“哎呀,这种小事怎么能算是一件事!这不就是亭雪公公一句话就能办好的事情么?”
香君眨巴着眼看着顾亭雪,希望他能通融一下。
顾亭雪低头研墨,不说话。
香君小声嘟囔,“怎么跟狗皇帝一样小气。”
顾亭雪的眼刀飞过来,香君把话噎了回去,委委屈屈地说:“行,算我求你的第二件事,行了吧?”
“李更衣在这个世界上,己经没有亲人了,全都死在了延庆三年那场蝗灾里。”
香君现在只想好好的哭一场,怎么都死了?
那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件事?
看到香君哭丧着的脸,顾亭雪也不安慰安慰,冷笑讽刺道:“心善的人,可是在后宫里活不久的,这李更衣对你可没有恩情,用不着你报答。”
香君给顾亭雪解释不了,只能说:“我只是想,与其跟人互相倾轧,不如多些助力。”
“李更衣能给你什么助力?”
“亭雪公公可不要瞧不起小人物,有时候那些贵人们看不起的卑贱之躯,狠起来,也能咬下他们一块肉呢。”
就像前世的香君一样。
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可她还不是生生地咬掉了他们的好多块肉,让他们痛不欲生?
顾亭雪看着香君那亮晶晶的的眼神,心里对他多了一分欣赏,
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
他从蟒服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李更衣的确没有亲人了,”顾亭雪告诉香君,“但她有个情同姐妹的挚友,和她一样,都是江南沈家养的瘦马,这是她给李更衣写的回信。”
香君太开心了,拿了信就要去见李更衣,却被顾亭雪一把拽了回来。
“字也不写了么?贵人还打算让微臣等多久?”
“哎呀,柜子里都是,你随意拿两幅走就是。”
“就这么应付我?”
香君眨巴着眼睛看着顾亭雪,意思是:不行么?
顾亭雪都要被气笑了,他只觉得自己这个权宦当得是越来越窝囊了。
之前顾亭雪顶多只有两个主子。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帝。
贵妃虽然偶尔也会托付顾亭雪办事,但顾亭雪也只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应付一下,都也是皇帝允了的。
就是中宫的皇后娘娘,那也是不敢指使他的。
怜贵人只是小小贵人,就敢把他仍在这里?
还让他自己拿?
顾亭雪脸上的神情冷了冷,抓着香君又把她按回了书桌前。
顾亭雪黑着脸说:“给我的字,你要现在写。”
“写写写,我这就写!”
香君想了想,提笔写道:知君夜听风萧索,晓望林亭雪半糊。撼落不教封柳眼,扫来偏尽附梅株……
写完一整首诗,香君吹了吹,把干了的字交给顾亭雪,问:“如何?可以了么?”
顾亭雪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名字上,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些窘迫。
“不落款么?”顾亭雪黑着脸说。
“这诗又不是我写的。落什么款啊……”
“字是你写的。”
香君无奈,只能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上去,还掏出自己的私印,盖了个章。
“行了吧?”
顾亭雪嗯了一声,收起那字,转身就走。
“等等!给户部尚书家千金的字还没拿呢!”
香君赶紧翻出一幅之前写的《心经》交给顾亭雪。
顾亭雪很少这样顾此失彼,收起两幅字,匆匆走了。
香君察觉到顾亭雪的怪异。
怎么回事?他不会害羞了吧?
可她对他做什么了啊,顾亭雪有什么可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