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书忘记离愁

第1254章 倒悬山

  夜色如墨,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荒原的寒意。

  我们在白骨荒原一角扎下帐篷,青丘狐皮制成的帐篷表面刻有魂火符文,勉强抵御怨气的侵蚀。

  帐篷内,火光摇曳,映照着众人的脸庞,带来片刻的温暖。

  芷若寒盘腿坐在帐篷外,擦拭着冰魄剑,剑锋映着火光,寒气逼人。

  司马懿倚在帐篷边,判官笔轻轻转动,目光深邃。

  狐仙九条银尾轻轻摇曳,青丘魂火在她指尖跳动,点燃一缕驱魂香,净化空气中的怨气。

  罗刹则大大咧咧地靠在篝火旁,手中抱着酒壶正在不断喝着。

  云姬沉默寡言,默默坐在一旁。

  林雪同样很沉默,这一路上,她憔悴了不少。

  我与叶清歌并肩坐在帐篷内,火光透过帐篷的缝隙,勾勒出她清丽的轮廓。

  她的星罗盘搁在膝上,裂纹触目惊心,二十八宿的银光黯淡了几分。

  她低头轻抚盘面,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我轻握她的手,掌心的温暖驱散了夜色的寒意。

  我低声道:“清歌,这一路凶险,你总是冲在最前,星罗盘都快撑不住了。歇一歇吧。”

  叶清歌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笑意,柔声道:“九幽,你还不是一样?邪王剑的血瞳越来越多,我怕……”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腰间的剑鞘上,语气带着几分担忧,“怕你被这股力量吞噬,连自己都忘了。”

  我笑了笑,将她拉入怀中,鼻尖轻蹭她的发梢,嗅到一缕淡淡的清香:“有你在,我怎么会忘了自己?清歌,无论归墟之门藏着什么,我都会带你回去,看尽江山如画。”

  她靠在我肩头,轻声道:“傻话……这如画江山哪有那么容易看的。”

  第二天清晨,残阳如血,洒在白骨荒原上,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腐朽与死寂的气息。

  白骨荒原广袤无垠,龟裂的黄土地上散落着无数森森白骨。

  有的形如巨龙脊骨,盘亘百丈;有的细如人骨,堆叠成丘,风吹过时发出低沉的呜咽,似无数怨魂在诉说无尽的悲怆。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雾,粘稠而腥甜,令人窒息。

  远处的天际,乌云翻滚,偶尔有紫色雷光划破长空,照亮荒原尽头那座若隐若现的血色祭坛,祭坛上空悬浮的九天玄女法相冷峻如冰,手中莲花滴落血珠,触地化作怨魂,发出凄厉嘶吼。

  我们一行人踏着白骨前行,脚下骨骸碎裂的脆响与风声交织,宛如一曲地狱挽歌。

  我紧握邪王剑,九只血瞳微微闪烁,剑身散发令人心悸的威压,似在抗拒荒原的怨气。

  芷若寒的白衣染血,冰魄剑寒光闪烁,剑锋划过空气,带起一缕缕冰霜,冻结脚下的血雾。

  叶清歌的星罗盘悬浮身前,二十八宿银光若隐若现,指针颤动。

  司马懿的判官笔悬于半空,笔尖滴落黑血,勾勒出一道道诡异符文,试图压制荒原的怨气。

  狐仙九尾轻轻摇曳,尾尖魂火跳跃,散发青白光芒,眼中却带着一丝疲惫。

  罗刹重剑拄地,幽蓝冥火微弱跳动,断臂伤口渗出鲜血,凝成血珠滴落,腐蚀地面,冒出缕缕青烟。

  “这荒原……怨气比客栈更甚。”

  司马懿的声音低沉而冷峻,目光扫过远处的祭坛,眉头紧锁:“这些白骨,怕是上古大战的遗骸,龙怨、仙怨、魔怨,皆汇聚于此。”

  “哼,怨气再重,也挡不住我手中之剑!”我冷笑,邪王剑插在地上,剑身微微颤抖,九只血瞳散发猩红光芒,映照着我的脸庞:“九天玄女的局,终究要在这归墟中见分晓!”

  “别大意。”叶清歌低声道,星罗盘在她掌心微微发光,银光映照出她苍白的面容,“这荒原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我们每前进一步,都可能踏入新的杀局。”

  然而,就在我们穿越白骨荒原的瞬间,天地骤然倒转!

  苍穹如幕布撕裂,乌云崩散,露出无尽星海,星辰如血,排列成逆转的北斗七星,散发不祥红光。

  我们脚下的白骨荒原轰然塌陷,化作一片虚无深渊,深不见底,渊中涌出粘稠黑雾,散发腐臭与莲香交织的诡异气息。

  我抬头望去,真正的青要山自云层中垂落而下,山体巍峨,深邃如吞噬一切的巨兽,七十二座倒悬仙山如同众神遗落的棋子,悬浮于虚空,每座山巅都矗立着一尊九丈高的饕餮纹青铜鼎,鼎中翻涌着诡异焰火,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交织,似在燃烧天地间的因果。

  通往主峰的龙脊石阶蜿蜒如垂死巨龙,盘旋于虚空,每级台阶都嵌着片碗口大的逆鳞,鳞片泛着蓝黑幽光,表面刻满《河图》《洛书》的残篇。

  字迹随日照角度变幻:辰时显现伏羲卦象,卦象流转,似在推演天地玄机;午时化作大禹治水图,洪水滔天,隐现九鼎镇九州的壮景。

  酉时竟浮现武王伐纣的星象轨迹,星辰流转,杀伐之气冲天。

  更诡异的是,鳞片缝隙间渗出的黏液,带着昆仑瑶池的莲香与九幽黄泉的腐臭,两种气息交织,令人心神不宁。

  “此处……是伏羲斩龙之地!”司马懿的声音惊恐,判官笔蘸着麒麟血在首级台阶上书写酆都符,朱砂痕迹却如露水般蒸发,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龙怨浸透山岩,三千大道在此皆成虚妄!”

  他话音未落,我腰间邪王剑突然发出悲鸣,剑鞘上镶嵌的睚眦兽首竟渗出泪状血珠,血珠滴落地面,腐蚀出一道道裂痕,冒出青烟。

  我冷笑一声,神色却是淡漠之极:“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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