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浮生为局我知青山乐

19. 大婚

冬至前夕,寒意不减,雪满昭京城,最近又添一喜事。


今日京城中全部的大小酒楼一律免单,楼内悬挂红绸,喜气洋洋,只因今日是贺将军之女——贺云卿出嫁之日。京城百姓向来敬爱崇远将军与云策将军,得知贺将军之女出嫁,百姓们早早三两成群,前来围观、祝福。


将军府已是喜色一片,府中丫鬟家丁皆穿红配绿,从一早便开始忙忙碌碌。


新娘子端坐在妆奁前,凤冠霞帔,嫁衣似火,美的恍若一幅静谧又高贵的画卷。嫁衣的绸缎流光溢彩,映照出她肌肤的细腻与娇美。衣料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羽翼飞展,似火焰般夺目。


她生的本是娇艳,尤其是眉眼,柔和时似一泓秋水潋滟,凝神时又透着一抹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气,清冷而坚定。平日不着妆时清丽脱俗,今日妆容一施,更添了几分别样韵味。


面若芙蓉,柳眉如画,桃花眼轻轻一抬,似藏着勾魂摄魄的春色。朱唇微启,宛若含露初绽,娇艳欲滴。乌黑青丝高高绾成美人髻,金步摇随着轻微的动作晃出细碎光华。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脖颈微微发酸,却依旧端然自持,雍容中透着几分慵懒的妩媚。


春泽正细心地在她额间描画牡丹妆花钿,不出片刻,一朵花朵在额间绽放,增添了几分妩媚与高雅,极其适合她,温婉而不失高贵。


她透着铜镜,仿佛见到前世的自己。这身着装依旧很衬她,把她的每一处美都展现了出来。只不过不同的是,张脸不再有那抹娇羞,更多的是平静与寒意,双眸更是没有任何波澜,若不是一身喜服,这瞧不出是出嫁的女娘。


暮色渐浓,满城的腊梅开的正艳,贺府外忽然点亮了今夜的第一盏灯笼,紧接着,第二盏,第三盏,第四盏……通往翊王府的街道上,便亮起无数似火的灯笼。


忽有嬷嬷来叩门,“姑娘,吉时已到,翊王府的翟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知道了嬷嬷,这就来。”春泽答。


彩蝶递上半面扇,笑意盈盈,忍不住叹,“姑娘真美。”


贺云卿最后抿了口脂,手持半面扇,与春泽和彩蝶二人,缓步而出。


“喜开门——”


随着迎亲队声音落下,贺府外围满了百姓翘首张望,“出来了,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一老妇侧目打量,忍不住嘀咕道:“不都说贺将军的女儿膀大腰圆吗?可这新娘子,分明纤细窈窕,步步生莲。你瞧那双沁水秋瞳,我这做妇人的看着都欢喜,更别提男人哩。”


“素闻贺将军的嫡女如男子般终日在军营中,谁曾想竟这般娴雅端丽。流言可畏啊,我还曾替翊王殿下觉得惋惜呢。现在看来,到是郎才女貌,比那七殿下更加般配呢。”


街巷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惊叹,有人疑惑,有人称颂,有人慨叹,言语交错,热闹非凡。


一孩童连拍手道,“新娘子好漂亮,我也想娶这般的新娘子。”


众人被这般童言无忌逗乐了。


贺府门前,翟车静候,朱红车身宽大厚重,前后嵌金,流光溢彩。车障上的红绫织满金地祥瑞,龙凤翻腾,葳葳蕤蕤,连高大的车轮辋辐上亦绘着彩饰,非常精巧。四周灯火摇曳,映得整辆婚车金辉熠熠。


贺云卿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母亲崔氏正依偎在贺展鞘身侧,侧首掩泪。见她回望,又朝着她挤出笑意。一向华贵端庄的母亲霎那间在大众下又哭又笑,叫她这个女儿心头莫名酸楚。


而十岁的贺云郅却不管这些,死死扒着车撵不肯松手,小脸涨得通红,嚎啕大哭,惹的一旁大人哈哈大笑。


姚湘兰少有地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看着贺云卿,见贺云郅闹,轻拍着肉嘟嘟的小手,语带宠溺:“你阿姐过几日就回门了,快放手,扒着车撵成何体统。”


就在这悲欢先交气氛下,她缓步登车,眼眶微热,在泪意溃堤前稳住心绪,轻提裙摆,踏入红毯铺就的厢内。


驭者扬鞭,高声喝道,“起——”


礼赞声四起,车帷徐徐落下,仪仗队前引后随,驭者身披缁衣于车前,金络玉辔的骏马嘶鸣起步,车轮滚滚,载着她缓缓前行。


行于最前的是霍砚川,朱红锦袍勾勒出他身姿高挺修长,衣袂间隐隐绣着金丝祥纹,微微浮动。银冠束发,以一缕红绳相系,眉目清隽,勾着笑意,神采温润而隐藏者锐利。轻握缰绳,策马而行,雪白的骏马蹄声轻快,与满街红火的喜庆交相辉映。


夜色愈深,朗月如洗,银辉洒满昭京。


翟车缓缓穿行于街市,人声鼎沸,欢呼喝彩此起彼伏,随行人一路讨花红,图吉利,人群似潮水般汹涌,将整座城池吞没。


十里红妆,迎亲车队自街头蜿蜒至街尾,井然有序。道路两旁,百姓们早已聚满,红绸高悬于树间,在雪中随风轻曳,映衬着人群探头张望的满脸喜色。


贺云卿坐在车内,面无表情,只觉得头顶十斤枷锁,压的她烦躁不已,半遮扇让她拿来摇扇,这喜服里三层外三层,将她包的与粽子没区别,直至车身微微一顿,翟车缓缓停下。


礼官高呼:“落——”


长音落下,两扇雕花车门由左右两侧的礼官开启。


贺云卿持扇面,举目望去,见白马之上的霍砚川一身红衣,难得见他穿些艳丽颜色衣裳,衬得他不似寻常的沉稳,倒更加张扬。


二人四目相对,竟有一瞬间,有种世界静止的错觉。他的目光灼灼,眼睛一眨也没眨,静静地注视着她。而他也落入她一双秋瞳中。


稍顷,他提袍利落跃下下马,几步迈到车前,举臂,一只修长、骨节匀称的手,掌心自然向上,停在她的面前,静待她的回应。


男人微微侧首,唇角噙笑,剑眉舒展,忽而一阵风起,吹拂起他的衣角,裹挟着一股独特的清冷松香。


若她真的是十六岁的少女,或许会在这么一刻,怦然心动。


可惜,她不是。


她缓缓伸出左手,比不上京城贵女的纤纤玉指,她常年提剑,拇指出和掌心处都有手茧,在搭上的瞬间,感受到男人掌心的炙热,和他收拢手指的力道。


他牵住她,带着她平稳地下了翟车,又引着她往府中走,时不时的帮她轻聊起厚重的裙摆,让她看清脚下的台阶。


翊王府的装饰华丽而不逊色于将军府,红灯高悬,整个府邸仿佛被一片火红的光辉笼罩。从外面望去,红色的喜庆灯笼在夜色中闪耀,映照出一片不见尽头的热烈与热闹,门口迎亲的人群早已整齐列队。


霍家府中无长辈亲临,唯有长辈陆柬之代替高堂,长公主安华特意前来做见婚人。太子须偲与霜月在一旁相迎,但二人的面色略显绯红,比新人宛如新人。周继蔺也身着一袭暗红色长袍前来祝贺。


而在人群的另一侧,须衡藏匿在一群人之间,双眼殷红,透着不甘和怨恨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一对新人,但无人注意。


一脚踏入大门,婚礼也就过半了。其余的礼节,依照礼官的指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贺云卿始终镇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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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见慌张。反观霍砚川,神色依旧,但在行礼的过程中,屡次失误,显得不如平日那般从容。


礼毕,一对新人正式结为夫妇,新娘子也被嬷嬷送入了洞房。


霍砚川送完宴客,已近后半夜,才踏进新房。


新房内,喜烛映着柔和的光芒,蜡烛的火焰微微摇曳,在男人推门而入时,一阵轻风灌入,烛台一支红烛‘砰’一声,爆了一朵烛花。今宵画烛银台下,喜爆灯花。


到是个好兆头。


霍砚川撩起层层红纱幔帐,前往内房的床榻,贺云卿安静地坐在床榻中央,手持遮面扇。帐内是侍人撒的五色同心花果,寓意多果多子。


红绸桌案上,合卺酒的葫芦玉瓷杯静静地摆放着,清澈的液体透过酒杯的光泽,一旁彩果无数,还放着彩结连之的剪刀与木梳,用来行合髻礼。有云道: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霍砚川止步于床前,俯身,伸手为她除下凤冠,再依次拔下金时发簪,乌发如瀑布般瞬间散落在身后,额前的几缕碎发隐约遮住眼睛。


他手持小巧的银色剪刀,忽然不知从何下手,半晌启唇道:“你自己来剪?还是为夫帮你?”


她接过剪刀,轻声道:“我来吧。”


说着没有一丝犹豫的剪下一缕头发,以红绳系之,又把剪刀递还给他。


他拔下金冠,也剪下一缕发丝,俩缕头发被他细心的放回早已准备的锦盒中。


最后,他递上合卺酒。


贺云卿起身,打量着他手中的葫芦酒杯,这杯酒寓意着,夫妇二人余生共体,共食之,同尊卑,互尊互爱,白首不相离。


饮下这杯酒,两人便是真正的夫妻。


二人举杯于胸前,对视一眼,相互行礼,送至唇边,一饮而尽。从此,喜结连理。


一切礼仪行毕,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蜡烛火苗轻微地燃烧,发出微弱的噼啪声。贺云卿离他仅有一臂之距,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酒气。似是因为答谢宴客,饮了不少酒,浓烈的酒味包裹着她,让她有些不适。


她不着痕迹的往一旁退之,轻声提议道,“王爷,早日歇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拜礼,误了时辰可不好。”


他偏头看着身畔的人儿,卸去了妆容,映在烛光下,平添几分别样滋味,好一会他点头道,“今日礼节繁琐,也是辛苦你了。你若乏了,可差院中的画影和画墨俩人伺候你沐浴梳洗。”


她敏锐地察觉到,今夜的霍砚川少了往日的从容,倒显得拘谨几分。她轻轻摇头,道:“不必了,我已习惯春泽伺候,往后仍希望由春泽和彩蝶二人贴身服侍。”


霍砚川坐在榻沿另一侧,静静望着她,“都好,你如何舒心,便如何安排。往后府中诸事,还需你费心操持。”


贺云卿微微沉吟,似是权衡片刻,旋即抬眸道:“王爷,有句话,我希望今夜与你说清。”


霍砚川唇角依旧带着笑意,但眸中恢复了平常的冷清,“你说。”


烛火摇曳,她端坐灯下,眉间映出一抹坚定的光影:“那日于琼华楼,我言可助你除掉沈家,绝非戏言。今日你我结为夫妇,无论你的初衷为何,王爷都该明白,我们既不会是敌人,亦不会是朋友。若你需要我,我自当在力所能及之处相助。若有一日我需你相援,还望王爷亦能助我一臂之力。”


他闻言,起身宽衣解带,喜服外袍褪下,搭在屏风上,轻笑一声,简言意赅出八个字:“非敌非友,互帮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