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浮生为局我知青山乐

5. 布局

淑兰殿内,宫人尽数退下,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被罚了静闭思过,你还敢如此胡闹!”


须衡在一旁焦急道:“母后,不是您要儿臣牢牢抓住贺家,以备不时之需。太子是元德皇后所出,留着一半霍家的血,如今霍砚川回京,若他与贺家联手辅佐太子,那太子的赢面就更大了。母后何不干脆求父皇给我和阿卿赐婚,母后不是早就想收拢贺将军吗?”


俪嫔眼中一抹寒光闪过,对他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厉声训斥:“我岂不知其中的玄机?可人算不如天算,谁料贺云卿那丫头竟有绝嗣之疾。”她顿了顿,声音愈加锐利,“且不论真假,你在皇子中本就备受冷落,而为娘出身低微,若将来你的正妃无子嗣,岂不是更加让人看低一等?局势已然不利,更应确保万无一失,故此子必弃之。”


“可……”须衡拧着眉,还想挣扎。


萧俪妗端起玉瓷茶碗,瓷盖拂去浮叶,淡道:“母后知道你对那丫头动了情,你俩自幼结识,有感情很正常。但你也要清楚,身为皇子,妻室的意义在于稳固权势,而非儿女情长。”


“待你登上了天子宝座,你先娶谁为妻,谁能拦你?”语气尽是不容反驳的严苛。


“衡儿领教。”须衡眼神虽带着不舍,想起白日那张异常冷漠又疏离的脸,还是有些隐隐不安,又道出心中顾虑,“那我们没有了贺家支持,该如何掰倒太子?”


萧俪妗轻笑,眼底泛起阵阵寒光,“怕什么,这京都的名门贵女若是坏了名声便失去了价值,贺家嫡女不成,就另寻棋子。何况,贺家不一定是上乘之选。”


“而翊王嘛……”她默然一会,冷笑道:“自有人对付。”


言讫,差了宫人来添新茶,茶碗里尚有余温的茶,无声地泼在了雪地上,凉风拂过,瞬间凝霜。


老生常谈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


贺府正堂,贺展鞘身上还未来得及褪下朝服,面色严峻地端坐在堂上。一旁的崔氏亦是一脸焦虑。两侧候着的丫鬟低头默立,大气不敢喘。


“老爷,此事急不来。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况且咱们云卿何来什么隐疾,只是宫中稍有一些风言风语,便传得有模有样。”


二房姚夫人表面上劝着,心中却已忍不住暗自得意。平日七皇子有意贺云卿,现在传她患有绝嗣之疾,这就意味着她嫁入皇室是无望了,要知道一个女人无法拥有子嗣,别说皇室了,这京城的达官显赫的公子们都要绕道走。


身旁的次女贺云姝轻声附和:“是啊,宫中向来如此。许是看不惯阿姐与七殿下的感情,胡诌罢了。”


贺云卿回到府中,越过垂花门,游穿廊庑,人未入正堂贺云姝的声音已绕在耳边。


贺云姝比她年幼一岁,在昭京也是声名远扬。京中都知崇远大将军有两女,一动一静,两个极端。大娘子虽生的美艳,但成日与男子没两样,成日混在军营的士兵中,要么就是粘着七皇子玩遍京城,哪有女儿家的羞态。而小娘云姝,人如一汪清泉,样貌清丽脱俗。文人赞她如人淡如菊,知书达理,不争春华,叹曰:“养女当如贺二娘,温柔婉约,娴静端庄。”


世人常被外貌所迷,殊不知,那看似娇弱的花朵,外表柔美,实则暗藏致命的毒刺。


她踏入正堂,便见贺云姝一袭桃粉锦缎襦裙,衣襟点缀海棠花纹,举手投足间自带几分娇俏。靥笑如春桃,云堆翠髻,金翠流苏钗斜插其中,举止间流光溢彩,耳畔悬着一对珍珠坠子,更添几分恬静。然而,与一旁的姚霜月相比,却脂粉气过重顿显流俗,少了些清逸灵秀。


姚霜月是二房的远房旁支的亲戚,前不久家道中落,前来投奔到此。


她依旧如印象一般若水出芙蓉,素然淡雅,一袭镐色素衣衬得身姿愈发清丽,月色玉兰簪轻点云鬓,蛾眉淡扫,如远山含黛,唇染浅樱,映出几分温润气息。眼眸中似藏了一泓秋水,澄澈而静谧,仿若幽谷之中不慎遗落凡间的仙子,不染尘埃,自带清逸之姿。


她见贺云卿迎面而来,起身行礼:“云卿妹妹。”


贺云姝也乖巧唤道,“阿姐,你可算回来了。爹爹和大娘都在等你呢。”


她看去贺展鞘的脸也黑如炭,见她来,肃然起身怒斥:“你简直是胡闹,怎能为了拒绝翊王这门亲事,在公主面前胡说?你可知今日之词,明日就能传遍京城,这自损八百的方式能不能取消婚事尚未可知。现在俪嫔得知道此事已经避而不及。若太后得知后,搞不好冠上欺瞒的罪名。”


崔氏一旁心疼极了,不满道:“事已至此,你再问责有何意义?我倒觉的要是七殿下因此事而放弃卿儿,不嫁也尚是一桩好事。而霍家早已落寞,卿儿嫁过去也是低嫁,他有什么资格挑剔?”


贺展鞘怒喝:“饿死的骆驼比马大,霍家虽大势已去,但也算个皇亲国戚,代表着皇室的脸面。”


贺云卿不动声色,徐徐宽慰着,“爹,今日之事确定有些唐突。但这门婚事本就是幌子,朝阳郡主是太后的侄女,不满皇上赐的这桩婚事,又不敢抗旨,而太后不好直面拒绝,便拿贺家做挡箭牌,这事本不值得推敲。想必皇上与太后心中如明镜,也不会怪罪甚么。”


贺展鞘不禁一怔,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她言辞从容,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凌驾众人之上的气势,浑然天成,竟丝毫不像未出阁的闺阁女子应有的姿态,让他居然有种压迫感。


须臾,他叹气,“可你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来逼迫退亲,若翊王借此事求皇上退亲,这事便会成为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话题,这看笑话的事小,你往后还怎么寻夫家。”


贺云卿暗笑,这岂不更好,一劳永逸。总之今生她绝不会在沦入情爱的泥潭,也不会被锁在深宫宅院中。


上一世,霍砚川连自己的大婚之日,也不愿多待片刻,可见是不待见她。以他的城府,应懂得顺势而上,借机解除这门婚事。


一旁的姚湘兰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云卿,你真的有……”


“有,绝嗣之症。”她答得干脆。


“啊!这……”姚湘兰显然没料到她如此直接,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什么时候得的?可曾找过大夫瞧过?”


她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红木圈椅上的姚湘兰。一袭光彩流转的绸缎衣裳,珠翠相映,头钗上嵌着几枚耀眼的宝玉,身材丰腴,手腕上翠绿的玉镯水润光泽,打眼一看还以为她才是家主。


贺云卿望着她虚情假意的关心,实则嘴角的笑意几乎难以遏制,还要故作一副惋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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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她故作沉痛答,“治不好了。”


姚湘兰极力地压制嘴角的笑意,想想贺府嫡女绝嗣,谁还敢上门提亲?不过她很快收回了心中的得意,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啊……没事的,多寻几个方子看看,你年纪轻,准能治好的。”


贺云卿点点头,没把话放在心上。想她在后宫形形色色的人什么她没见过,眼前二房的虚伪,贺云姝的心机,她一看便看透。


她不愿再多说,随意一转话题,“这几日怎么不见云郅?”


云郅是家中最宠爱的幼子,也是名副其实的小霸王,性子张扬高傲,谁也不服。又偏偏喜爱缠着她,整日阿姐长,阿姐短的,什么事都爱跟在她后面,或是向她请教骑射,或是陪她练兵器。


贺展鞘成日公务繁忙,鲜少抽出时间管教他,大哥常年不在府中,二哥贺云庭性情温和,只有她能镇得住这个混世小魔王。


贺云姝闻言,小声道:“阿姐,前些日子在学堂打架惹事,阿爹罚他去军营受训了。要么阿姐你和爹爹求求情,毕竟他才十岁,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是常事。”


贺云卿沉吟了片刻,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轻道,“放心吧,阿爹明日应该会接他回来。我见裴府小厮来送邀帖,三日后的升迁宴,作为曾经的恩师,理当前去恭贺。”


二夫人眼前一亮,想了会,“是之前国子监的裴先生么?”


贺云卿点头,“正是。”


姚湘兰欣然道,“那是应该要去的。”


*


暮色渐浓,屋内烛火摇曳,梨花木书案上铺着两张宣纸,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另一张则只写了一个名字。贺云卿拿起一只新笔,蘸上红墨,默默地圈住一个个名字,荣溶儿,萧俪芸,须衡,沈太尉,定远候,薛宰相,三皇子,谢御史,韩将军,孟鄢……直到落在‘霍砚川’上时,她的笔尖略有停顿,眼神生起少许迟疑。


那抹清冷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独立在雪中难免会让人感到孤独感,可他似乎很享受这份宁静,眼睛里漠离仿佛不染凡间尘事,不会被世俗亵渎。可最终是这样的一个人篡了权,总之很矛盾的一个人。


她最终撂下笔,将写有‘霍砚川’的纸折了起来,放置一旁。前世对此人毫无了解,现在要对付此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清来年太子被废的幕后黑手。前世,太子失势后不久,西岐便挥兵攻打平阳关,须衡顺势而上,主动请缨平定西北。又因有贺家相助,战功卓著,方得皇上青睐,权势骤增。


这一世,她不仅要护住太子,还要尽快赢得他的信任,借势而行,将整局尽收掌中。


彩蝶见自家主子眉眼间腾起一抹幽冷的杀意,不由得脚步一滞,莫名地汗毛颤栗,低声道:“姑娘,北苑茶取来了。”


彩蝶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瞬间恢复往日般平和。


贺云卿嗯了一声。


彩蝶把雕花匣子轻放到案几上,“姑娘,裴公子的升迁宴,二公子自会选合适的贺礼,咱们怎么又选一份?这北苑茶还是大公子平定北狄有功,皇上赏的,极为珍贵。”


贺云卿徐徐地收起两张纸,只道,“先生爱茶。”


布局,得有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