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卜卦
“该死！该死的秦暮梒，该死的逢春！你们胆敢欺负本王！”于墨尘脸色更为阴沉。
秦暮梒的突然出现，逢春的离去，对他来说，都是重大的打击。
秦暮梒明明身子不好，在府里休养，怎么就出现在这里呢？
苏铭明明保证过，秦暮梒是不可能出现的。
难道淮南王和秦暮梒勾结在一起，算计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于墨尘就控制不住打了个颤。
惊恐，惧怕，不安……
这些情绪，全部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赵武脸色惨白：“王爷，我们攻打别院前，瑶华郡主和镇南将军都来了，还有清云卫……”
于墨尘冷哼一声：“又是姜槿坏事，该死！秦暮梒……”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与其老死在蜀地，还不如就这么壮烈的去死。
“王爷，属下认为，为今之计是放弃抵抗……您是皇上的嫡长子，就算造反，也能保住性命……您要是不想投降，逃跑也成……”
于墨尘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脚踢了上去，大骂：“混账！”
“王爷，属下也是为您考虑。”赵武身上吃痛，委屈道。
看着忠心耿耿的下属，于墨尘也很无奈：“你以为秦暮梒是泥捏的吗？他会放我们逃走吗？今日，我就算妥协，父皇本就不喜欢我，回去就算不死，也是被关在宗人府受尽折磨，幽禁到死。”
“总归是活着，不是吗？”赵武说道。
此刻，兵败如山倒。
别说打进京城了，就连全身而退都不行。
除了赵武，跟随于墨尘的人都后悔了。
在他们的计划里，秦暮梒是不可能出现的。
结果，他竟然出现了。
大渝战神，就算是个废物，也同样让他们害怕。
都怪他们被从龙之功的好处吸引，却忽视了造反失败的代价。
……
此刻，皇宫外，苏铭亲自带人守着，就等着于墨尘率领的叛军打进来。
正纳闷，天快都要亮了，于墨尘怎么还不来？
副将着急道：“王爷，天快亮了，是不是逢春先生那儿出了问题？”
“无妨，再等等……今日，这平叛的功劳必须要给贤王拿下。”苏铭摆摆手。
“不好了！”远处一个人匆匆跑来，“王爷，不好了，逢春先生传信过来，秦暮梒带着清云卫出现在别院……蜀王……蜀王打不进来了。”
“该死！”苏铭暴怒：“不是说那废物毒发了，怎么还能去？”
多年隐忍的气度还是有的，只是一瞬，苏铭就有了新的主意：“吩咐下去，所有人去城外。”
“王爷，去城外做什么？”副将一脸迷茫。
遇到这样的副将，苏铭也很无奈，敲了一下他的脑瓜子：“能做什么？当然是去平叛啊！说不定现在去了，还能分一杯羹。你带人先去，我亲自去普渡寺找贤王殿下。”
……
普渡寺内，寒风凛冽，夜色稀薄，冬日的黎明悄然逼近。
檐下风铃轻响，宽阔的大殿只有于墨怀和明远大师二人。
百年古殿幽深，檀香缥缈不定，颇有一念不起，万物皆空之感。
于墨怀端坐在蒲团之上，如山一般。
他是昨日夜里冒着风寒上山的。
明明是有把握的事，心里却有种深深的不安，他不得不来。
只有找明远大师说说话，才能安心。
他的对面就是修为高深，慈眉善目的明远大师。
两人已经说了接近一晚上的话。
于墨怀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还请明远大师指点迷津，本王所求之事能否顺利？”
明远道：“贤王殿下贵为龙子，已是万万人之上，此生只要安稳知足，定能一生富贵无忧，享尽人间喜乐。”
“哦？”
于墨怀脸上那本就虚伪的笑意又淡了几分：“明远大师，何必装糊涂呢？你明明给本王算过一卦，说本王身上有真龙之气，假以时日定能荣登大位。”
“王爷，放下吧！”明远大师默念一声阿弥陀佛，而后道：“老衲何时为你卜过卦，那不过是梦中所见之景，贤王何必执迷不悟呢？”
“是，本王从懂事起就一直做梦，在梦里，本王登上大位，逐鹿天下，后宫佳丽三千，杀尽天下所有本王看不上的人……明远，你说，你让本王放下？本王如何能放下？”越说，于墨怀越是癫狂：“天下之主，就算是一代暴君，本王也是写在大渝历史中的皇帝，就算本王死了，史册也会记载本王是驾崩了。你让本王如何能放下？”
“明远，你可知道，为了实现梦里的这些，本王有多努力？年仅十三岁，从记事起，本王从未有过一日懈怠，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寅时起床练武，卯时用过早膳后苦读治国宝典。午时后学行军布阵之术，直到亥时末……”于墨怀的声音中满是委屈:“明远，你说放下，如何放下？这些苦，你知道吗？”
“这些年，本王从未感受过孩童的乐趣，面对的只有武术和书本。你知道，这有多么枯燥吗？你知道本王是如何扛下来的吗？”
不甘心，他就是不甘心。
他的努力，付出怎能轻易就化为云烟？
好比，他从记事起就当自己是未来的皇上。
他也是靠着这个信念活着。突然有一天，有人说这个信念没了，要让他放弃。
他的滋味儿能好吗？
明远就是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明远大师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双手合十：“贤王既然知道是梦，就应该放下。放下执着，才能解脱。”
“若是本王不放？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本王比梦里还要努力，就能比梦里还要做得好。”于墨怀坚持道。
“这般下去，定会连累骨血亲人，王爷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明远大师说了这么一句。
于墨怀清醒了一些，半晌都没有再说话。
“王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何必来找老衲呢？”明远摇摇头，叹息道。
不愧是梦里当过暴君的人，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恢复如常。
只见他淡淡一笑，恢复了几分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天真：“大师，佛曰，可渡芸芸众生。本王也是这芸芸众生的一个，还请大师指点。”
“罢了！老衲就如你所愿！”
说完，明远就取来卦签，示意于墨怀准备好，为他卜卦。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于墨怀着急开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