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被撑死了
饿!
非常的饿!
饿的发慌!
那种饥饿感如影随形,像什么东西在五脏六腑间肆意啃噬,折磨得她几乎难以忍受。
虽说傻柱收留了她,让她有了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可饥饿却始终如附骨之蛆,紧紧缠着她。
从昨天到现在,她也就吃了两个窝窝头。她行动不太方便,水都没敢多喝,就怕频繁的出门上厕所,万一不小心掉进粪池里,死都没人会发现她。
傻柱一个大老爷们,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更别说细心地照顾她了。
别看才一天半时间,她已经不止一次地怀念谭金花照料的日子。不说无微不至吧,起码可以正常吃饭,正常喝水。
每天也能吃个大半饱,因为谭金花会出去找野菜,拌上棒子面可以蒸着吃,也可以做成野菜团子。别管怎么说,基本算是饿不着。
现在好了,已经饿了快两天了。
昨天,她就后悔了,后悔自己口无遮拦,说谭金花是白眼狼,结果给易中海创造了摆脱她的借口和机会。
本来在床上躺得好好的,这一通折腾下来,感觉更饿了。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小木箱里的黄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
开火煮吧,她手脚不利索,担心到时候黄豆没煮熟,一个不小心,把房子给点燃了。要是真那样,她可就真的居无定所,只能流落街头了。
吃吧,却又实在无从下口。
别说她现在牙口不好,咬不动这硬邦邦的黄豆,哪怕她年轻牙口好的时候,也从未生吃过黄豆。
这黄豆,就算做成豆腐,还会残留着一股豆腥味,更别说生咬黄豆,那味道,光是想想,都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一阵反胃。
进退两难的聋老太太,就那样坐在床边,眼神呆滞地盯着小木箱,内心天人交战。
她一会把小木箱缓缓推进床下,可没过片刻,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颤抖着伸出拐棍,再次将小木箱勾了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每一次动作都迟缓而艰难,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胃里如火烧一般,那强烈的饥饿感让她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终于,她一咬牙,双手紧紧抱住那只小木箱,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挪地来到了桌子旁。
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一缕微弱光线,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手剧烈地颤抖着,黄豆在她干枯的手指间不停滑落,仿佛故意跟她作对。
聋老太太心里清楚,自己必须尽快吃东西了,不然这一关怕是真的过不去了。
费了好大的劲,她才好不容易捏住两颗黄豆,哆哆嗦嗦地送进嘴里。她那所剩无几的牙齿,早已没了往日的咬合力,黄豆在嘴里怎么也咬不动。
想咽下去,可喉咙干得像要冒烟,根本无法吞咽。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目光扫到了桌子上那只破旧的茶缸子,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用水送,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颤抖着手,拿起茶缸子,里面还有半缸子凉开水。她先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然后再次尝试将黄豆咽下去。这一次,黄豆终于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当然,她不敢吃多。
活了这么多年,基本的道理她是知道的,人在饥饿的时候,是不能使劲吃东西的。再说了,黄豆遇水还会膨胀,她不想饿死,更不想撑死。
总而言之,她不想死。
她对这世间尚有留恋,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死去。尽管现在日子过得无比艰难,但她始终坚信,好死不如赖活着。
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强忍着饥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食量。可是,黄豆和水不像糖,吃下去后并没有立刻缓解饥饿感。反而,每多吃一口,那如影随形的饥饿感就愈发强烈,仿佛在体内不断呐喊着索要更多食物。
聋老太太坐在那里,机械地用茶水往肚里送着黄豆,意识逐渐被饥饿吞噬,不知不觉间,那小一斤黄豆竟被她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胃里终于不再空荡荡的,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也渐渐消散,聋老太太感到了一丝满足。
此时的她,疲惫不堪,也顾不上收拾小木箱了,任由它就那样敞开着放在桌子旁。她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心里想着先歇会,等缓过劲来再把小木箱归到原处。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钻心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从睡梦中猛地拽了出来。她的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又像是塞进了一块不断膨胀的巨石,胀痛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脖颈不断滚落,瞬间浸湿了身上的衣物,每一寸布料都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黏腻而难受。
紧接着,呼吸也变得愈发艰难,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正死死掐住她的喉咙,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死神争夺那微薄的空气。
她下意识地想要呼救,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可发出的却只是微弱而沙哑的气息,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慌乱之中,她本能地伸手去抓床头边的拐棍,那是她平日里行动的依靠。然而,她的手在床头边却抓了个空,这才想起睡前竟将拐棍忘在了桌子旁。
绝望的情绪如阴霾般迅速笼罩了她,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像是溺水之人在茫茫大海中无助地挣扎,试图抓住哪怕一丝生的希望。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扎着起身,可平日里身体康健时,起床都并非易事,更何况此刻疼的几近虚脱。她的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挪动一寸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渐渐地,她挥舞的双手开始变得迟缓,手臂像是被注入了千斤重的铅块,缓缓地垂了下来。
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意识如风中残烛般,在痛苦的旋涡中摇摇欲坠,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带着酸腐味的东西从口鼻中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