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祠堂燃尽,旧账难逃

“呦,谁在这儿聒噪?”一声不悦呵斥传来,一男子身着湖蓝锦袍,缓步而至。他二十余岁,体态微胖,面容白净,隐约有姜庆之影,正是昭宁长公主与姜庆长子、郭氏之夫姜文昌。

他身后跟着二弟姜文盛,兄弟二人相貌神情皆相似,背手昂首,盛气凌人,仿若天下之主。见青谣,二人鼻中轻哼,已知她被休,眼中尽是不屑。

申氏倚在二门门框上,抱臂冷笑:“还能是谁?咱们的姑奶奶!回来嚷着讨聘礼呢!”

姜文盛鼻孔朝天,讥道:“姑奶奶?咱们的姑奶奶在宫里做端妃,哪来的野姑奶奶?你们也不长眼,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里放,不怕脏了地?”

青谣冷嘲:“大男人说话拐弯抹角,指桑骂槐,真恶心。我不稀罕做姜氏姑奶奶,只求归还聘礼,咱们两清。否则,定让你们后悔。”

姜文昌嗤笑:“果是市井出身,泼皮无赖的嘴脸,令人大开眼界。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让我后悔?若真有能耐,聘礼自当归还,否则,滚出去!”

青谣不以为意,拢了拢大红牡丹团花披风,遥望姜府深处,漫不经心道:“那玉灵祠,修得巍峨壮丽,可惜太过张扬惹嫌,真该一把火烧了。”

众人不明其意,雪灵与倾雪亦惑然。

姜文昌冷笑:“父母养你一场,受夫家聘礼,天经地义。你却回娘家讨聘礼,父母尚在受苦,你如此不堪,难怪燕王休你。以你品行,嫁谁家都得被休!”

姜文盛附和:“早知不该让你配燕王。市井女子,满眼卑贱见识,配车夫泥腿子尚可,做燕王妃,辱没殿下!依我看,你连以色侍人的贱妾都不配!”

如此赤裸羞辱,激怒雪灵与倾雪。二人上前,怒道:“夫人,可有吩咐?”

青谣却不恼,遥望远处,笑意盈盈:“有,看那边……”

众人顺她视线望去,只见玉灵祠金碧辉煌,突冒青烟,烟雾渐浓,竟窜起熊熊烈焰!

“这……这……”姜氏兄弟目瞪口呆,惊恐万状。他们心知非巧合,青谣方说玉灵祠该烧,转瞬烈焰腾空,此火必为人所放!

玉灵祠乃姜氏宗族祭祖之地,坐落府邸正中最高处,尊崇神圣,戒备森严。青谣何以能将手伸入此地,纵火焚祠?

她悠然凝视熊熊烈焰,语气闲淡:“这只是小小惩戒。若明日此时,我未见聘礼……”

她压低声音,朝姜文昌兄弟逼近一步,“可知慎行司崔鹏崔总管?他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

姜氏兄弟悚然一震。崔鹏之死,京师无人不晓。其颈部莫名溃烂,灵丹妙药无效,临死时半边脖子腐烂,白骨外露,恶臭熏天,惨不忍睹。

此与青谣何干?兄弟二人惊疑不定,忽忆起昭宁长公主与沈太嫔曾联手将青谣告至慎行司,崔鹏受贿,欲置她于死地。不料青谣安然脱身,崔鹏却病倒,煎熬月余,哀嚎而亡。

莫非崔鹏之死与她有关?甚至是她所为?怎可能?他们识她多年,她何来如此手段?

青谣不理二人惊惧目光,言罢扬长而去,雪灵与倾雪紧随。

“快……救火!”姜府下人乱作一团,提水扑火,然冬日东北风烈,火借风势,瞬息吞噬玉灵祠。

一炷香工夫,堂皇祠堂化作断壁残垣。

出了姜府,雪灵按捺不住:“夫人,如何让玉灵祠起火?”

青谣含糊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自是用银子买通姜府下人。罢了,不提此事,走,去集市买年货。”

主仆登车,命马三驱车前往集市。年关将至,集市人潮涌动。虽值国孝,喧哗嬉笑受抑,吆喝叫卖却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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