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管你爽不爽,老子反正爽了

喻初晴却只是看向连浒,道:“连将军,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我那前大哥,目前还在你手底下挂职呢吧?”

闻言,连浒与连升都是一凛,不由对视一眼。

不等连浒做出反应,她微微一笑,又道:“今日之行,幸不辱命。替连玉脱离苦海,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我和大哥先回家了,各位告辞。”

连家众人朝她行礼拜别。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喻昔词忽然问:“你打算怎么做?”

她的话,其实很好理解。

即便不为连家,她也不会让桑怀民好过。

并且,她必定是早就有了主意。

只不过一口吃不成胖子,需要循序渐进。

喻初晴笑了笑,道:“当然是先把爪子给砍了、把尖牙给拔了!连将军会知道怎么做的!”

前翁婿关系已经交恶,为了保护可怜的女儿,连浒从前能提拔桑怀民,以后就能打压桑怀民。

桑怀民在军中的职位,迟早是要丢光的!

上帝与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等到桑怀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就会疯狂作死,到时候打死他不费吹灰之力,也不会引火烧身!

“晴晴当真是……聪慧过人。”喻昔词由衷说道:“身为家主,我希望你能回来帮我。但身为大哥,却又觉得,尊重你自己的意愿,更重要一些。”

以她的才智,别说辅佐他做家主,就算是让她自己做家主,都完全可行!

老二是个武夫,听命行事可以,其他的就算了;

老三倒是足智多谋、多智如妖,算得上良相一般的人物,本就是培养来日后辅佐他的。

却就怕珠玉在前,比起喻初晴来说,喻慕文就略显逊色了;

老幺么,年纪还小,现在说未来还为时尚早,少说还得等个三五年才能确定。

所以,他更希望喻初晴回家族帮衬自己。

喻初晴笑了笑,并没有答应:我会帮你的。

轻许诺言者、多半无信无义。不确定的事,她不会轻易许诺。

提到这个,她不免好奇:“大哥,你会觉得继承家业这种责任沉重,因而让你无法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吗?”

喻昔词诧异地看向她:“不会。你为何这样想?”

“毕竟你十二岁就被迫回去,还没有尝试过走自己的路。”喻初晴的想法很简单。“我单纯好奇,没别的意思。”

喻昔词低笑一声,道:“没有这些想法。我十二岁回去跟在祖父身边,不仅祖父教导,还有叔祖父他们都手把手教我。学到的东西,自然跟留在爹娘身边不一样,那我从小树立的志向,自然也很清晰明了。”

平心而论,祖父之所以越过喻惊鸿要从孙子里挑继承人,也是有理由的。

喻惊鸿的确不具备当一个出色继承人的条件,他不够狠。

上位者需要恩威并施,喻惊鸿有恩无威。

“好吧。”喻初晴颔首:“看得出来,大哥如鱼得水,那就是最好的状态。”

有些人喜欢忙碌,闲下来反而觉得累。

有些人登天很累,却甘之如饴。

人与人,终究是有差别的。

喻昔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咱们家,总要有人做这件事的。而我,最适合。并且,我并不委屈;相反,还如鱼得水。晴晴不用替大哥担心。”

当真是安全感爆棚的硬汉,他的手掌很大,喻初晴的脸都没他的手大!

他的手掌放在她颅顶,显得她的脸特别小。

在他眼里,越发觉得妹妹小巧可爱:“若你没有丢,不知你会长成何等模样。”

“不好说。”对此,喻初晴只有一句感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天走过的每一条路,都会成为明日的勋章。我若在家中千恩万宠长大,未必就能成才!”

喻昔词又笑了:“你这样的心性,做什么不能成功?”

喻初晴跟着笑:“以后的事不说,走好眼前每一步,就够了。”

而眼前这一步,便是解决桑怀民!

这家伙一日还能叫嚣,就有可能成为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穷凶,则会极恶。

为了不让他拖着连家人去死,她得盯着这件事、并且尽快促成这件事的发酵、成熟!

果然——

连浒在连家是庶出,能靠自己争气、在军中做到将军,而出来自立门户,自然是个会办事的。

仅仅过去几天,他便以桑怀民擅离职守为由,将其连降三级——

主要是桑怀民的把柄太好抓了,以前是他女婿,他睁只眼闭只眼,如今……

呵呵!

又过了几日,桑怀民在屯营带头饮酒酩酊大醉,误了当值、扰乱军纪,直接被降到了无任何品级的小兵。

他堂堂侯府嫡长子,哪里能接受?

一怒之下,这个兵他不当了!

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上级大吵一架,还没吵过。

便来连浒这里吵吵嚷嚷,允许他离开屯营。

连浒没同意。

想自己走?

门都没有!

几日后,桑怀民跟上峰大打出手,将上峰打伤。

此等行径严重触犯军规,连浒没有留半点情面,出了文书将桑怀民逐出屯营!

驱逐!

在被强令离开的时候,桑怀民一路大声怒骂:“连浒公报私仇,他是因为我与他女儿的婚事闹得不愉快,在这些事上处处给我穿小鞋!”

负责监督他离开的,是一名小将。

小将说了相当中肯的话:“从前你因为结了这门亲、娶了他的女儿,而得到的好处,你怎么是一点儿也不提?”

“自从你娶了连将军的女儿后,但凡能立功的机会,连将军都尽可能给了你。”

“甚至好几次,力排众议非要把那些好处给你,让你在屯营中成为太平年岁中、晋升最快的。”

“那些事,你倒是一件也不记得!”

桑怀民不肯接受这个说法,怒道:“那是因为我是南阳侯嫡长子,才有的这些体面!”

“错!”如今,那小将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直言不讳地说道:“南阳侯世袭六代,到你父亲这里,已经是最末代。”

“而你们桑家为人处世历来嚣张高傲,不但不思考如何延续荣光,反而一再消耗祖上的功勋。”

“所谓的坐吃山空,说的就是你们!”

“原本,你们倒是有一位善于筹谋的嫡女。”

“别的不说,就说她为你促成了与连家的婚约这件事,足见她高明睿智!”

“若留她在侯府,或许你们还有翻身的可能。即便不说她个人的能耐,只说将来她婚配高门,靠联姻稳定实力,少说也能把你这一代稳定下来。”

“但!”

“你们把她赶走了!”

“哈哈哈哈,见过笨的,没见过你们家这么蠢的!”

“你们自己都知道说,她亲生父母是农户出身,那么,农户养出来的女儿有没有智谋且说不定。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两把抓,亲生女儿接回来、养女也要留在家里!”

“可你们呢?你们把确定有谋有略的嫡女赶走!”

“这叫什么?这叫一刀斩断自己的命根子!”

“不管你爽不爽,老子反正爽了!”

“……”

那小将对桑怀民不满已久,是可着劲儿地往他痛点一刀一刀地戳。

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

桑怀民听着听着,不禁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但他没有想太多。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

离开屯营后,他要做什么?

回到侯府,他就想好了:“父亲、母亲,儿子想好了,以后从商!三弟已经这样了,二弟、小弟以后在仕途上,都是要用大量银子的。身为大哥,我去赚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