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人算不如天算(二)

我奶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没有之一!我爸我妈根本无法和她老人家对我的疼爱相提并论,不客气地说天壤之别。

我还不到一岁就随父母离开老家外出谋生。

后来父母要上班,我又回到我奶身边,由他照顾几年,那应该是我一生享受天伦之乐的高光时刻。奶奶从来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唯一打我的一次,还是因为我手心被刺扎了一下,慢慢溃脓,脓包越来越大但我从来不说,也不让大人看到,给我洗手擦手,我就手心向下,不让大人看到。直到脓包长到了铜钱大小,才被发现了,可想而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手有多大,脓包又有多大。

现在我还记得给我治手的情景,医生用镊子夹住脓包皮,直接那块铜钱那的皮给扯掉了,肯定非常疼!

后来听我妈说,我竟一声没吭。小时候不讲卫生经常泡在淤泥黑水里,没少生病,三天两头往大队打青霉素,打青霉素挺疼的,但我从来不哭。

奶奶唯一打我的一次,就是因为我手上的脓包刚清理过,还包着纱布,我就在一个水沟里趟过来趟过去,说我不听,让我上来不肯,想抓住我,又怕我摔到水沟里,伤口感染。后来终于瞅个机会一把把我拉住,照屁股打了两下。看我那时兴高采烈,不亦乐乎,一下子乐极生悲,疼不疼的,肯定是哭了。我奶多年后对我说起此事,说就打过我一回,她看我哭了,她也心疼的只掉眼泪。现在想想奶奶是向我赔罪来着,她打了我,也许内疚了好多年吧!打我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再说长辈打小辈天经地义,您老人家又何必耿耿于怀呢?那还不是为了我好,疼我吗?

写的这里忽然想起了“伯俞泣杖”这个成语。

补充一点,我奶就是无论大人小孩,只要好意思坐着不动,她会把饭做好了给你端到桌子上,吃完了,她还会给你收拾到厨房洗刷干净,她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就是无私奉献的那种大好人,我有时怀疑她老人家是不是菩萨转世来的。

我唯一为奶奶做的一件事,就是我算准了了2001年初四她会大病一场,后来让我爸和大伯回老家为她准备后事,置办好了寿衣棺木。我奶虽说根本不在乎这些,可是我知道其实她对为她准备了棺木还是很感欣慰的,毕竟她的身后事是做了准备的,不至于到时仓促。

寿材是一整棵大的桑木板,好像花了1700元,那时不算便宜了。

我爸一回老家,闲着没事二伯就数落,村里谁谁对他不好,那谁谁为人不行。我爸总是不耐烦地说:“你老说别人不好,你就那么好,没有一点毛病?再说了你对人家啥样?人家凭啥要对你好?”二伯总觉得他在老家,照顾我奶了,姊妹们都应该给他拿钱,如果不拿钱就是对不起他。他却从来不想出一分钱。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样子,根本不认为好歹他是二伯,是长辈,应该对小辈们发个红包意思意思,对此他毫无一点念头。

好在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奶没白疼二伯家的孩子,堂姐堂哥对她也不赖,对我奶也亲。

眼看农村也要实行火化了。我奶就在那年,80岁高龄,没病没灾,那天中午吃了顿米饭,坐在上休息,只说了一句:“我觉得咋真不对劲儿嘛!”脖子一歪,就这样过去了,根本没受罪。这是积德好的,我奶被招魂幡一恍,魂灵去了阴间。

二伯家的二堂姐煞气低,眼睛能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听她说那次她在坡里干活看见她婆家村的那个谁,已经死几年了,正在诧异,却见那人突然变成一个兔子跑了。她还说,她晚上在沙河干活,很晚才回家,有几次就看到奶奶在屋里坐着,她说她也不害怕,奶奶那个豁牙也看得很清楚(奶奶八十岁了满口牙,还能啃焦馍呢,后来掉了一颗牙,我奶说:还是被满口牙挤掉的)!”二伯笑着感慨地说:“你看你奶,死了死了,还爱管闲事,不放心,还给你二姐瞧门!”

我奶生前,二伯就念叨他在家伺候老人,老是觉得他自己亏了。我奶死后,他又说要是老人病倒床上,那就坑了他了。关键我奶没坑他一点儿,他享我奶的福几十年,他的四个孩子是我奶帮他带大的,后来他俩被儿子儿媳赶出来,要不是我奶,他能不能坚持下来还两说呢,二伯从来不念及我奶对他的恩情,只是觉得他自己亏亏亏!

都说我奶向着二伯,村里人也说姊妹四个都出来了,就你二伯一家没出来,老人看他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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