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虚空行者（后续12）
不远处，六根古老的石柱围成一圈，中央祭坛上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晶体。
"这是...极北之地？"
"王林！快过来！"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王林转身，看到十五岁的自己面容稚嫩但眼神坚毅，正扶着一名腹部重伤的小女孩走向石柱圈。
小女孩约莫十二岁，扎着双马尾，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毫无疑问属于钟映雪。
"坚持住，雪儿，快到了..."少年王林声音颤抖。
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鲜红的脚印，他自己的腿也受了重伤。
小钟映雪虚弱地点头，嘴唇已经发紫："封印...必须加固...不然门会打开..."
王林跟随着过去的自己，走进石柱圈，祭坛前站着三名成年人。
墨校长、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位与钟映雪有七分相似的美妇人，应该是她母亲。
"情况不妙。"钟母检查着黑色晶体，脸色凝重，"'门之种'活性比预计高得多，常规封印术无效。"
那中年男子王林认出是钟父，握紧拳头："'破晓'的人故意破坏了外围封印，他们想让'门之主'降临！"
少年王林将小钟映雪轻轻放在祭坛旁："钟映雪伤得太重，需要立即治疗。"
"不行！"钟母厉声道，"仪式必须由钟家血脉主持，否则……"
"否则什么？"少年王林打断她，"让她送死吗？！她才十二岁啊！"
一阵刺耳的碎裂声突然响起，黑色晶体表面裂开一道缝隙。
紫黑色的雾气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眼睛。
"来不及了！"墨校长举起权杖，"它要苏醒了！"
幻境突然扭曲，画面跳转。
王林看到小钟映雪被放在祭坛中央，钟父母开始吟唱咒语。
黑色晶体的裂缝越来越多，整个遗迹开始震动。
"不...不要..."小钟映雪虚弱地挣扎，"这样会...死..."
少年王林站在一旁，拳头紧握到流血。
突然，他冲上前推开钟父母："够了！她还是个孩子！"
"你干什么？！"钟父怒吼，"没有钟家血脉作为媒介，封印无法完成！"
"那就用我！"少年王林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是什么古老血脉，但我与空间有亲和力，可以暂时容纳'门之种'的力量！"
钟母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普通人接触'门之种'会瞬间被吞噬！"
"不一定。"墨校长若有所思，"如果有钟家的'冰心诀'从外部辅助..."
"没时间讨论了！"少年王林已经爬上祭坛，双手按在黑色晶体上，"雪儿，相信我！"
小钟映雪泪流满面，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角："不要...王林...求你了..."
接下来的画面变得模糊而痛苦。
王林看到黑色晶体爆发出刺目的紫光，少年自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全身皮肤龟裂。
银紫色的能量从裂缝中涌出。
小钟映雪不顾重伤，爬过去抱住他，双手结印按在他胸口，冰蓝色的能量与紫光对抗...
幻境再次跳转。
王林看到一片纯白的病房，少年自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全身缠满绷带。
床边，小钟映雪同样缠着绷带，却固执地握着他的手。
一遍遍重复："醒过来...求你了...醒过来..."
画面渐渐淡去，最后定格在小钟映雪将一个吻轻轻落在。
少年王林的额头上，泪水滴在他脸上结成细小的冰晶。
记忆幻境结束，王林猛地回到现实，大口喘息。
脸颊上有冰凉的触感，他抬手一摸，竟然是泪水。
"原来如此..."王林喃喃自语，"我不是偶然获得能力...我是自愿成为容器的。"
胸口突然一阵剧痛，王林掀开病号服，震惊地发现皮肤下的银色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位置，形成一个诡异的眼睛图案。
"觉醒度又上升了..."他苦笑，"看来知道真相会加速这个过程，踏玛的！"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王林看向隔壁病房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钟映雪这五年来，一直守着这个秘密，看着他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上学、插科打诨...
而她明明知道，终有一天虚空之种会彻底觉醒，吞噬现在的他。
"傻子..."王林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钟映雪，"两个都是傻子。"
他轻轻取出记忆水晶，犹豫片刻后，还是把它放回了钟映雪的病服口袋。
让她以为自己没看过吧，至少...在她醒来前。
三天后，钟映雪终于苏醒。
王林正在训练室做恢复性练习，听到消息后立刻赶去医疗中心。
推开门时，钟映雪正靠在床头喝粥，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
"哟，睡美人终于醒了？"王林靠在门框上，努力表现得像往常一样。
钟映雪放下碗，仔细打量着他："你看了水晶。"
不是疑问句。王林叹了口气，走进房间："你怎么知道？"
"你叫我'雪儿'的语气...和五年前一样。"钟映雪轻声说，"而且你的眼睛...紫颜色更多了。"
王林在床边坐下，两人陷入沉默。
窗外阳光明媚，与记忆中的极北之地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王林最终打破沉默。
钟映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单："医生说不让你受刺激...而且..."
她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想你再次选择牺牲。"
王林胸口发紧。
他想起幻境中那个少年毫不犹豫爬上祭坛的样子，想起小钟映雪撕心裂肺的哭声。
原来这五年，她一直在害怕历史重演。
"现在'破晓'卷土重来，'门之主'又要苏醒了。"
王林苦笑，"看来我们绕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钟映雪突然抓住他的手："不一样！这次我们准备更充分，校长和整个协会都在研究解决方案，不一定非要..."
"牺牲我？"王林替她说完，然后摇摇头。
"雪儿，你知道虚空之种觉醒度超过70%会发生什么。
我会逐渐变成另一个人，最终成为'门之主'降临的容器。"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钟映雪厉声道。
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五年前你救了我，这次换我救你！"
王林想说些什么，但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虚空之种剧烈跳动，一股陌生的意识浮上脑海冷酷、强大、充满饥渴。
他猛地站起来，踉跄后退。
"王林？"钟映雪惊慌地想下床。
"别过来！"王林咬牙压制体内的躁动，"它在...苏醒..."
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点，耳中响起诡异的低语。
王林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推挤到角落，而另一个存在试图接管身体。
"王林！看着我！"钟映雪强行抓住他的肩膀，冰蓝色能量涌入他体内，"跟着我的节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