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囚仙（后续11）
东洲边陲，古剑冢。
陈凡站在剑冢入口，望着眼前景象，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数以万计的残剑倒插在荒原上，绵延数十里，在夕阳映照下泛着血色光芒。
微风吹过，剑刃相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清脆声响。
"这地方...比传闻中还要邪门。"他低声说道。
感觉自己的头发根根竖起不仅是比喻，而是真的被空气中游走的静电拉直了。
苏雨薇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
"古剑冢是上古剑修战场，这些剑都饮过血，有灵性，待会儿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
"明白。"陈凡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根红绳。
"以防万一，把这个系在手腕上，如果走散了，我能顺着绳子找到你。"
苏雨薇挑眉："姻缘绳？你从哪弄来的？"
糟糕，这是前世在某个庙会随手买的，本来打算...陈凡耳根发热。
"就...普通的感应绳，醉仙楼隔壁的法器铺买的。"
苏雨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伸出皓白手腕。
陈凡小心翼翼地系好绳子，另一头绑在自己腕上。
红绳刚系紧就泛起微光，随即隐入皮肤消失不见。
"还挺方便。"苏雨薇晃了晃手腕，满意地点头。
两人踏入剑冢范围，顿时感到一股无形压力。
空气中游离的剑气像无数细针，刺得皮肤生疼。
越往里走，剑气越浓，到最后几乎凝成实质，每走一步都像在逆着激流前行。
"这样太慢了。"陈凡咬牙道，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按这速度，走到中心得明天早上。"
苏雨薇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有个办法，但你可能不会喜欢。"
"什么办法？"
"剑气认主。"苏雨薇解释道。
"如果你能释放自己的剑意，与周围剑气共鸣，它们就不会排斥你。"
陈凡苦笑："问题是我不是剑修啊。"
"混元道纹包罗万象，理论上可以模拟任何灵力属性。"
苏雨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就看某人悟性够不够了。"
这姑娘绝对是在报复我之前没回答她的问题！陈凡腹诽，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主意。
他闭目凝神，调动体内混元道纹，回忆前世见过苏雨薇出剑时的灵力波动。
渐渐地，他体表浮现出淡青色光晕，与周围剑气开始产生微妙共振。
然而就在即将成功时，一道特别凌厉的剑气突然袭来，擦着他头皮飞过。
"嘶～"陈凡感觉头顶一凉，伸手一摸，脸色顿时变了。
他的发髻被整整齐齐削掉，现在头顶光可鉴人，活像个刚还俗的和尚。
"噗嗤。"苏雨薇没忍住笑出声，随即又赶紧板起脸。
"抱歉，我忘了提醒你，有些剑气比较...调皮。"
陈凡欲哭无泪："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苏雨薇抿着嘴，肩膀微微抖动："很...清爽。像颗剥了壳的鸡蛋。"
完了，形象全毁了，陈凡垂头丧气，但神奇的是。
自从被削去头发后，周围的剑气似乎对他友善了许多，压力大减。
秃了也变强了。
"看来它们认可你了。"苏雨薇笑道。
"古剑冢有个古怪规矩——能让它们'理发'的，就是自己人。"
陈凡摸着光滑的头皮，哭笑不得："这种规矩是谁定的？"
"剑修的逻辑，常人不懂。"苏雨薇眨眨眼，突然伸手在他光头上摸了一把。
"手感还不错。"
这女人... 陈凡心跳漏了一拍，还没来得及反应。
苏雨薇已经转身向前走去，背影透着几分得意。
随着深入，剑冢中央出现了一座圆形祭坛，由九根石柱环绕，每根石柱上都刻满了古老符文。
祭坛正中是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露出地面的部分布满了裂纹。
"混元碑！"陈凡快步上前，却在距离祭坛十步远时被无形屏障挡住。
苏雨薇仔细观察石柱排列。
"是九宫锁灵阵，需要特定顺序触碰石柱才能进入。"她指向其中一根。
"这根刻的是剑阁符文，应该就是入口。"
两人按照特定路线穿过石柱，终于来到混元碑前。
陈凡伸手触碰碑面，混元道纹立刻活跃起来，与石碑产生共鸣。
碑上裂纹逐渐亮起蓝光，大量信息直接涌入他脑海。
"这是...混元炼器篇？"陈凡惊讶道。
"记载了如何炼制对抗'天噬'的法器！"
正当他全神贯注接收信息时，苏雨薇却走向祭坛后方："陈凡，这里有东西。"
陈凡跟过去，看到祭坛后面有个隐蔽的洞口，向下延伸至黑暗深处。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洞中飘出，令人作呕。
"要下去吗？"苏雨薇皱眉问道。
陈凡犹豫了一下，腕间的红绳突然发热，指向洞口。
"混元道纹有反应，下面可能还有其他线索。"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潮湿的台阶下行，约莫走了百步，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是一个直径约十丈的血池。
池面平静如镜，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是...剑冢血池？"苏雨薇声音有些发抖。
"传说中上古剑修以血养剑的地方。"
血池周围墙壁上刻满了壁画，虽然年代久远，仍能辨认出大致内容。
一群背生光翼的人形生物从天而降，地面上的修士们或跪拜或反抗。
接着是无数修士被锁链束缚，灵力被抽取的画面。
最后是一群剑修合力斩断天空中的某种存在...
"天外天！"陈凡瞳孔收缩。
"这些壁画记录的是第一次'天噬'！"
苏雨薇却像被什么吸引，一步步走向血池。
陈凡想拉住她，却发现她眼神涣散，明显陷入了某种幻境。
"苏雨薇！醒醒！"他大喊，却得不到回应。
眼看她就要踏入血池，陈凡一咬牙，猛地扑过去抓住她的手。
刹那间，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被拉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是一个燃烧的村庄，到处都是惨叫和剑光。
年幼的苏雨薇，约莫七八岁的样子，跪在一具女性尸体旁痛哭。
天空中，三个戴着金色面具的黑袍人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剑阁余孽，一个不留。"为首的黑袍人抬手，一道金光射向小女孩。
陈凡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想挡，却发现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就在金光即将命中时，一柄古剑从天而降，挡下了这一击。
一个白发老者抱起小苏雨薇，瞬间消失不见。
场景变换，陈凡又看到少年苏雨薇在断剑谷日夜练剑，手上磨出血泡也不停止。
看到她成年后独自游历四方，寻找黑袍人踪迹。
看到她得知"天噬"将至时，眼中燃起的决然...
"原来这就是你的心魔..."陈凡喃喃道。
突然，所有画面破碎，他发现自己和苏雨薇正站在血池中央，池水已经漫到腰部。
更可怕的是，无数血色丝线正从池水中伸出，缠绕在两人身上，吸取他们的灵力。
"苏雨薇！快醒醒！"陈凡拼命摇晃她，同时催动混元道纹抵抗侵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