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送葬人（后续24）
云瑶在光牢中看着这一切，突然明白过来："你们两个都被骗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
她的话没说完，一道黑影闪过，独臂青年突然暴起，一柄漆黑匕首刺入凌霄子后背！
"啊！"凌霄子惨叫一声，反手一掌将青年击飞，"孽徒！"
青年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时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师父...哦不，凌霄师叔，你忘了我是用谁的骨血培育的吗？"
他撕开上衣，露出胸口一个狰狞的疤痕。
那形状赫然是一个缩小的人脸！仔细看，竟与青冥子有七分相似！
"你...你是..."凌霄子面具下的脸扭曲了。
"我是青冥师尊用自己一块心骨培育的'真身'！"青年狂笑。
"这四百年来，是我在影响你的心智，是我引导你收集往生鉴...一切都是为了今晚！"
说着，他冲向轮回镜，一把抓住镜框："轮回井，开！"
镜面光芒骤变，由银白转为漆黑，一道粗大的光柱从镜中射出，直击观星台中央的地面。
石板碎裂，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阴冷的气息从井中涌出，整个观星台开始剧烈震动！
"住手！云澈"和凌霄子同时大喝，罕见地站在了同一战线。
青年充耳不闻，继续催动法诀。
井中传来诡异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某种古老而恐怖的存在正在苏醒！
云瑶感到手腕上的胎记灼烧般疼痛，低头发现它正发出刺目青光，与井中的心跳同步闪烁。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吸收周围灵气，转化为某种能量注入井中！
"不...停下..."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感觉生命力正在被抽走。
"云澈！"凌霄子突然大喊。
"只有完整的往生轮回诀能封印那口井！
你现在体内有两部分魂魄，加上我的这一缕残魂，正好能组成完整法诀！"
"云澈"愣住了："你的残魂？"
凌霄子一把扯下面具，露出半张腐烂的脸："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活四百年？
因为我体内也有青冥子的一缕残魂！
当年他魂魄三分，主魂入往生鉴，两缕副魂分别寄生在你我体内！"
云澈的意识在这一刻突然夺回控制权："所以...我们三个...其实都是青冥子的棋子？"
"现在明白太晚了！"独臂青年狂笑。
"轮回井已开，吾主即将归来！"
井中的心跳声如雷鸣般响彻云霄，一只巨大的苍白手臂缓缓伸出，抓住井沿...
千钧一发之际，云澈做出了决定。
他冲向凌霄子："把你的那部分给我！"
凌霄子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
硬生生抽出一缕灰白气流打入云澈体内："记住...法诀在《葬经》最后一页..."
随着这缕气流离体，凌霄子的身体迅速老化，转眼变成一具干尸，轰然倒地。
三魂齐聚，云澈体内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取出《葬经》，书页自动翻到最后，显现出一段从未见过的金色文字，完整的"往生轮回诀"！
"云瑶！坚持住！"云澈大喊，同时双手结出复杂法印。
独臂青年见状扑来阻拦，云澈头也不回。
一道灰白气流如鞭子般抽出，将他击飞数十丈："去你玛的！"
法印结成，云澈全身笼罩在灰白光茧中。
他感到体内三个意识正在融合自己的、青冥子的、还有凌霄子带来的那一部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四百年前的真相逐渐清晰...
青冥子确实设下了一个惊天骗局，但不是为了复活自己，而是为了封印轮回井中的存在。
那是一个来自异域的邪神，当年引诱他研究轮回术，实则是为了寻找降临此界的通道！
"往生轮回，天地有序；阴阳逆转，归于混沌！"
云澈念出完整法诀，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轮回井。
途中他经过云瑶身边，一指划破光牢，将她推出危险区域："走！"
"不！"云瑶想抓住他，却扑了个空。
云澈来到井边，看到那只苍白巨手已经伸出大半。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井中，同时引爆体内全部力量！
"云澈！！"云瑶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夜空中。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井底传来，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将整个观星台笼罩。
那只苍白巨手在白光中分崩离析，化为灰烬。
独臂青年发出不甘的嚎叫，身体也随之瓦解...
当光芒散去，轮回井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焦黑的深坑。
观星台七根石柱倒了三根，其余也布满裂纹。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夜风呜咽。
"云澈...云澈！"云瑶踉跄着爬到坑边，向下望去，只有无尽的黑暗。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敢相信云澈就这样消失了。
手腕上的胎记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作为"容器"的命运。
但现在，那个承诺帮她摆脱命运的人不在了...
"骗子..."她捶打着地面，"你说过...要一起面对的..."
"我...没食言..."
微弱的声音从坑底传来，云瑶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
但紧接着，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搭在了坑沿！
"云澈！"云瑶又惊又喜，连忙趴下抓住那只手，用尽全力往上拉。
经过艰难的挣扎，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终于爬了上来。
云澈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裂纹，像是被打碎的瓷器重新粘合。
但让云瑶震惊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是正常的黑色，右眼却变成了灰白色，与青冥子一模一样！
"你...融合了？"云瑶小心翼翼地问。
云澈虚弱地点头："三魂合一...但我还是我..."他咳嗽几声，吐出一口带着金光血液。
"只是...多了些记忆..."
"井里的东西..."
"封印了...暂时..."云澈艰难地坐起来。
"青冥子...不全是坏人...他最后醒悟了...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阻止邪神降临..."
云瑶紧紧抱住他，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我以为你死了..."
"差点..."云澈轻抚她的后背，"是往生轮回诀的终极奥义...以身化印...不过..."他苦笑。
"我现在算是半人半封印了..."
月蚀渐渐退去，月光重新变得皎洁。
幸存的玄天宗弟子早已逃散，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观星台和两具尸体，凌霄子和独臂青年。
"结束了..."云澈长舒一口气。
不，是刚开始。"云瑶扶他站起来。
"你现在是完整的往生殿传人了，接下来..."
"重建往生殿。"云澈望向远方，"但不是原来的样子...生死之道应该用来帮助人面对死亡，而不是逃避它..."
云瑶微笑："听起来像是送葬人的理念。"
"本来就是。"云澈也笑了，牵动伤口又龇牙咧嘴，"嘶...先找个地方养伤吧..."
三个月后，原玄天宗旧址上，一座新的建筑拔地而起。
它没有往日玄天宗的奢华，也不像旧往生殿那般阴森，而是朴素庄严。
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新匾，上书"往生堂"三个大字。
开堂当日，修仙界各派都派人来观礼。
让他们惊讶的是，主持仪式的不是预想中威严的云澈，而是温婉大方的云瑶。
"云堂主身体不适，今日由我代为主持。"云瑶向众人解释。
"往生堂将继承往生殿的部分传承，但宗旨已变，我们研究生死之道，是为了帮助人们坦然面对死亡，而非追求虚妄的永生。"
台下议论纷纷：“净踏玛吹牛逼，谁不想长生。”
有人赞同，也有人失望离去。
后堂，云澈站在窗前，看着前院的盛况。
他的右眼依然灰白，但已经能够控制其中的力量，三魂融合带给他完整的记忆和力量，负担也随之而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