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龙鳞窃天
第六道劫雷的龙形轮廓在云层中翻滚，鳞片上的 st 编号如猩红胎记，每片龙鳞剥离时都带出齿轮摩擦的尖啸。龙爪撕开的云缝里坠下青铜暴雨，雨珠在半空凝成三尺青锋，剑身上的 st 编号泛着冷光，剑柄嵌着的机械佛眼球碎片转动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电子音。十万剑锋指向冰魄皇台，电子诵经声震得《新火宪章》碑文簌簌剥落，每道裂痕都渗出公输月的机械油。
\"这是墨衡的「道心之锋」。\" 苏九漓跪坐在台阶上，断尾处的水晶骨刺折射着雷光。她的狐耳渗出鲜血，在骨刺上凝成青色咒文，\"剑柄眼球能读取心底最完美的幻象，陈三，别让它们照见你的恐惧！\" 话音未落，她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爆成琉璃火雨，每滴火焰都化作公输月的机械笑靥，啃噬着青锋表面的完美弧度。
叶红绫的魔焰刀深深插入冰面，刀身的混沌钟纹路逆流而上，在她背后凝成高十丈的残缺钟影。她望向陈三，瞳孔里跳动着魔丹崩裂的幽光：\"打开熔炉！让这些破铜烂铁看看，天工族的「完美」有多脆弱！\" 嘶吼间，黑血从她嘴角溢出，滴在钟壁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露出内里刻满划痕的真实钟体 —— 那是用难民的短刀、孩童的玩具齿轮拼合而成。
陈三的掌心龙牙疤痕骤然发烫，仿佛有把镰刀在心底收割恐惧。他跃下王座，青铜镰刀劈向气运熔炉顶盖的瞬间，炉膛内的五重劫雷余波如狂龙出笼，与青铜剑雨相撞的刹那，十万青锋同时震颤，剑柄眼球齐刷刷转向熔炉深处 —— 那里漂浮着公输月用机械臂骨刻就的「四象枢机」图纸，边角还沾着墨衡的咖啡渍。
\"就是现在！\" 苏九漓的八尾同时燃起狐火，幻术迷雾裹住剑阵。青锋表面的笑脸突然崩裂，露出内部缠绕 st 根须的齿轮组，每颗齿轮都刻着 \"完美进化\" 的字样。叶红绫趁机挥刀，魔焰顺着根须烧进剑柄，机械佛眼球在火焰中爆成蓝紫色的齑粉，每粒粉尘都映着公输月在实验室摔碎齿轮的画面。
坠落的青铜液在皇台上空汇聚，被叶红绫的混沌钟纹路牵引成柱形。她每熔铸一寸龙柱，魔丹就多一道裂痕，黑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冰面上烧出蜿蜒的渠沟：\"墨衡...... 你以为藏在剑里的病毒能控制人心？\" 她抬头望向龙柱，声音突然温柔，\"可这柱子里的每滴铜水，都浸过铁匠的汗、寡妇的泪......\"
龙柱成型至七丈时，柱体内部突然传出墨衡的电子颤音：\"进化需要完美容器......\"st 病毒如墨汁入清水，从青铜液里析出，凝成半透明的公输月虚影，机械手指抓向柱心的「四象枢机」图纸。叶清雪的冰魄剑及时斩落，剑气却在触及虚影时被染成墨绿色，剑身上浮现出当年墨衡为她打造佩剑时的刻痕。
\"别碰她！\" 陈三不知何时已扑到柱前，掌心龙牙疤痕贴住柱体。公输月预留的瑕疵纹路骤然发亮，如电流般窜遍龙柱，将 st 病毒逼入柱体裂缝。裂纹中渗出的绿光里，陈三看见三百村落被青铜麦田吞噬的惨景：虎娃的齿轮玩具滚进麦田，李铁匠的铁锤永远停在半空，王阿婆的红盖头飘成白旗。
\"封住裂缝！\" 苏九漓甩出三根断尾，狐尾毛在水晶骨刺上燃成青色符咒。符咒贴在龙柱的瞬间，叶红绫的魔焰刀突然调转方向，刀尖刺入自己心口，刀柄上的混沌钟纹路顺着血液爬向龙柱：\"以魔饲器...... 给我镇！\"
黑血如活物般爬上龙柱，与 st 冰毒混成诡异的青铜釉色。柱体裂缝被强行弥合，内里却传出闷雷般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捶打柱壁。陈三的镰刀柄「家」字刻痕突然脱落，碎成金粉渗入裂缝，竟在柱心凝成一枚带锈的麦穗图腾，麦芒上挂着公输月的机械泪。
\"还不够......\" 叶清雪闪现在龙柱顶端，冰魄剑插入柱心。剑气顺着麦穗图腾蔓延，将整根龙柱冻成冰晶剔透的琥珀，内部的 st 病毒被封存在十万农具幻影之中 —— 它们有的是锄头，有的是纺车，此刻都在用最粗陋的方式捶打病毒。\"玄甲军！以血浇柱！\" 她振臂高呼，冰魄剑爆发出刺目红光。
身披冰晶铠甲的士兵列阵而出，每人手中握着半片农具碎片。他们割破手腕，让染着青铜光泽的血泼向龙柱，血液触及冰层的刹那，冰魄剑气突然转为赤红 —— 那是公输月封存在剑气中的最后一道火种。冰与火交融的蒸汽里，龙柱表面浮出十万农具的幻影，每道幻影都在发出无声的呐喊，它们用犁头敲、用镰刀砍、用齿轮磨，将 st 病毒镇压成细碎的光点。
\"龙鳞窃天......\" 陈三跪坐在龙柱基座，蒸汽中浮现出预言画面：百年后的皇城街道上，半龙半人的孩童正在用生锈的齿轮堆砌城堡，他们的瞳孔里都映着这根龙柱的倒影，而城堡的每扇窗户上，都刻着 \"器必有瑕\" 的字样。
第七道劫雷在此刻劈落，雷光不再是紫色，而是墨衡瞳孔的猩红色。闪电击中龙柱的瞬间，冰层炸裂，露出内里青铜与魔血交融的柱体，裂缝中的 st 病毒已被镇压成星尘，在柱体表面组成 \"民心即天\" 的字样。
\"成了！\" 苏九漓的狐耳渗着血，却笑得肆意。她指向龙柱顶端，那里凝结出一枚残缺的玉玺虚影，印纽是叶清雪的剑、苏九漓的狐尾、叶红绫的刀、陈三的镰刀交织而成，印面赫然是 \"瑕疵即生\" 的图腾。叶红绫却突然踉跄倒地，魔丹裂痕处钻出 st 根须，根须尖端开着妖异的曼陀罗花，花瓣上印着玄机阁主的扭曲面容。
暗处传来细密的凿击声。三名身着粗布衣裳的老者跪在龙柱背面，刻刀下的《宪章》铭文正在扭曲：\"民器有瑕\" 渐渐变成 \"圣器需琢\"。他们的袖口露出玄机阁的根须纹身，每道纹身都在吸收龙柱的能量。
\"早就等着你们。\" 叶清雪的剑气后发先至，在刻刀即将落下的瞬间，将三名老者连同刻刀冻成冰雕。冰晶顺着篡改的铭文蔓延，将 \"圣器需琢\" 封存在「谏言冰棱」之中，棱柱内部，st 病毒的孢子正在冰缝里蠕动，却再无法触及真正的宪章。
陈三的镰刀抵住其中一名老者的咽喉，刀刃压入皮肤的刹那，老者眼眶突然爆开，机械佛的微型眼球弹射向龙柱裂缝：\"你们以为封了劫雷就赢了？神族的金种已经......\"
\"休想！\" 叶红绫的魔焰刀脱手飞出，刀刃在半空解体成混沌钟纹，将眼球裹成茧状。苏九漓的狐尾卷住茧体，琉璃火从尾尖灌入：\"送给神族当贺礼吧，就说......\" 她望向陈三，狐火映出坚定的光，\"人间的道，不需要他们来雕琢。\"
第八道劫雷在云层中酝酿时，龙柱突然自主倾斜，柱顶玉玺虚影重重砸向皇台。陈三飞身接住虚影，却被压得单膝跪地 —— 玉玺底部刻着未完成的四妃封号，而印面的「瑕疵即生」图腾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划痕，像极了公输月最后一笑的弧度。
\"人皇陛下......\" 叶红绫拄着刀柄起身，魔丹裂缝中探出的 st 根须突然开花，花瓣映出玄机阁主在神族飞舟上的身影，\"该清场了。\"
陈三将玉玺虚影按进龙柱，柱体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咆哮，声波震碎云层，露出其后神族巡察使的飞舟轮廓。飞舟甲板上，翼族先知正将染血的羽毛贴在额前，向这边传递着破碎的预言画面 —— 天工族大长老接过神王赐下的 st 金种，金种落地之处，生长出直通天际的青铜麦穗。
风掠过皇台，卷起《新火宪章》的残页。陈三望着远处，看见劫雷照亮的地平线上，有个牧童正用断镰赶着羊群，镰刀断口处新生的青铜麦穗在雷光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说：\"完美从不存在，但瑕疵从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