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偷卖贺礼

“此事,姨娘自会处理。”

柳姨娘放下剪刀,拉着叶可晴坐下:“你有空操心这个,倒不如回去跟你夫君好好服个软,老是躲在娘家,算什么事儿?”

“姨娘。”

叶可晴委屈地直掉眼泪:“陆洲白实在太过分了,那马车可是姨娘您亲自画图纸给我做的,他居然给我拆成那样!我还怎么乘车出去见人?”

柳姨娘想到马车,面色也冷了冷,道:

“男人就是这般自私自利,但你已是陆家的正头夫人,闹出这般笑话,对你没好处。

我是怎么教你的,要对你夫君百依百顺,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若心里不舒坦,就从别的地方讨回来,别叫你夫君看见。”

叶可晴委屈地咬着唇,她当然记得姨娘的教导,可被拿走的是她的嫁妆啊!

陆洲白被罚了俸禄,陆家又这般穷,她能从哪儿讨回来?

她绞着帕子想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缓和下来,,道:“姨娘,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跟夫君道歉。”

“这就对了。”

柳姨娘欣慰地拍了拍女儿的手:

“你议亲几次没成,硬是拖到二十婚事艰难,姨娘的头发都快愁白了,好在能碰上陆家。

陆洲白能在短短五年内高歌猛进,一路坐到天子舍人的位置,可见做官才能,日后入阁是迟早的事。

如今他只是一时低谷而已,等到风波过去,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你的诰命跑不了,且定下心来等着吧。”

叶可晴听姨娘这么说,也是吃了颗定心丸,起身拜别,匆匆返回陆宅。

让碧玉将外面买来的汤水倒进碗里,她端着推开书房门,柔声道:

“夫君,妾身给你送参汤来了。”

陆洲白放下手中书卷,看着门外款款而来的叶可晴,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想念棠儿做的羊汤了。

“夫君?”

陆洲白倏然回神,望着叶可晴,神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自从那日马车大战后,他与叶可晴就再未说过话。

今晨苍木来报,听她回了侯府,他还以为她要在侯府住上几日跟他怄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可晴放下参汤,道:“夫君这两日郁结在心,妾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便是回去娘家也一直念着,索性回来。”

陆洲白冷冷看了一眼参汤,“我不喜参汤,夫人好意心领了。”

“夫君是还在怪我吗?”

叶可晴叹息一声,“碧玉,把东西拿来。”

碧玉连忙将捧着的木盒放在陆洲白桌前打开。

陆洲白低头一看,顿时惊住。

这木盒里竟满满全是掌心大小的金饼,看数目不下二十个!

他抬头:“夫人,这……”

“前两日之事,妾身想清楚了。”

叶可晴语气乖巧又恭顺:

“夫君说得对,夫妻本为一体,家中遇难,妾身是该帮衬。这些金饼,夫君拿去抵了宅贷吧。

剩下的,就留给夫君官场结交用。”

陆洲白顿时神色动容,将人揽进怀里,低头道:

“前两日,为夫也是在气头上,实在不该对夫人恶言相向。

为夫明日就去找人修缮你的马车,保证修缮好后,与之前的一模一样。”

叶可晴垂下眼眸,语气更温柔了:“妾身都知道的,夫君不必道歉。”

“晴儿,你果真贴心……”

二人耳鬓厮磨,气氛逐渐升温。

碧玉连忙低头退了下去……

半盏茶后,叶可晴满面春色地回了西院。

碧玉跟着刚踏进厢房大门,就听主子道:

“你去库房挑一批东西卖了。”

碧玉惊的抬头,脸色发白:“夫人,那些可都是贺礼,要是被发现了……”

“你就不能挑些不起眼的?”

叶可晴瞪了碧玉一眼:“快去!卖出去的铜钱记得换成同样分量的金饼。”

陆洲白从她这儿拿走的,她要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

而在叶可晴忙着偷卖库房贺礼的同时,苏照棠已驱车来到一家牙行前。

马车在牙行门前等了片刻,琼枝就气呼呼地从里面跑出来上了车:

“姑娘,这家牙行太过分了!前面分明谈得好好的,一听买宅子的是和离女子,牙人立马就变了个脸,连说晦气。

推的房子都是偏僻没人要的不说,成交后还要抽三倍的利钱,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苏照棠闻言却是丝毫不怒,安慰道:

“这点小事,也值得我家琼枝动气?京城的牙行多的是,这家不行,那就换一家。

惜朝,走吧。”

李承翊抬头看了一眼牙行牌匾,一鞭子挥出。

接下来,阿澈又跑了三家牙行,可听到买宅之人是和离女后,态度虽不如第一家恶劣,但也个个婉拒,借口亦大差不差,都说买宅给和离女,会影响生意。

直到天黑,苏照棠也没找到一家正儿八经介绍宅邸的牙行。

琼枝气了一路,到最后都没力气再生气了,委屈地直抹眼泪:

“和离女子怎么了?姑娘您又没杀人放火,和离也都是郎君的错,怎么那些牙人一个个问都不问只怪您啊,太不公平了!”

“商人利字当头,牙行逐大流而已,无可厚非。”

苏照棠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先找到这里,明日再说。蒨园尚未修整,不好住人,咱们先去找个客栈将就一晚,惜朝。”

李承翊当即驱车到一家客栈,等到琼枝带着苏照棠上楼后,他才唤来逐雀吩咐一番。

而后翌日一早,苏照棠刚起身洗漱完,就有牙人主动上门了。

“苏娘子,小人乃西市刘四郎,专营东城贵宅。”

刘四郎脸上带着恭谦:“苏娘子当初状告陆大人之时,小人恰好也在场,因此心生敬佩。

昨夜骤闻苏娘子欲要置宅遇阻,小人便按捺不住了。今日贸然上门来访,还望苏娘子莫要怪罪。”

“刘牙人言重了。”

苏照棠让琼枝奉茶,虚手引着人坐下:“妾身正愁新宅无从酌选,刘牙人这一来可谓及时雨,妾身感谢还来不及呢。”

她这一番话,说得刘四郎眉开眼笑。

苏照棠亦跟着笑了,却是笑的意味深长。

惜朝若是找别的牙人过来,她或许还真要被这套说辞给骗过去。

但刘四郎,乃西市最出名的宅邸牙人。

她此前替陆家酌选宅邸时,特地了解过,又岂会不知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