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假公主和他的战神王爷(二十七)
木簪带起的风刃,划破了向隐年的脸颊。
萧寂策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校场。
打从这一日起,萧寂和向隐年便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向隐年直接搬进了书房,萧寂也住进了偏殿。
向隐年依旧每日奔波于校场和军营,萧寂则置身事外,待在王府里,闭门不出。
半月后,两人再一次在府中起了争执。
向隐年一怒之下,干脆命人将萧寂锁进了地下的牢房。
林珩最近吓坏了,看着向隐年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爷您这是何苦?”
向隐年拉着脸:“好脸给多了,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半点儿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他入府以来,除了僭越,就是在想方设法地拿捏本王,最可恨的.......”
向隐年说到这里,又闭上了嘴,像是不想再提。
林珩咽了口口水:“王妃可是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
向隐年冷笑一声:“他一直在偷喝避子汤,你叫本王如何再信他?”
林珩闻言,彻底闭了嘴。
躲在不远处的向思由,却将这一切都听进了心里。
翌日,去给萧寂送饭的,也从府中的大丫鬟,变成了娜仁。
“嫂嫂何苦跟王爷闹成这般模样?”
娜仁嫁过来以后,并未跟萧寂有过什么交谈,但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总是会日日打照面。
如今她以妯娌的身份,来与萧寂说说话,倒是也无可厚非。
两人隔着铁栏,萧寂垂眸不语。
娜仁看着萧寂,真诚道:“都是和亲来的,不怕嫂嫂笑话,我与向思由,至今都未曾圆房,我倒是也不求别的,只求能在府中安稳度日便罢了。”
“倒是你,先前与王爷那般好,如今怎么说闹成这般就闹成这般了?”
萧寂言简意赅:“他不信我。”
“嫂嫂可是做了何事,惹了王爷生疑?”娜仁试探。
萧寂摇头:“不提也罢。”
萧寂的态度是有所保留的,娜仁心里清楚,但就是这样,才更像那么回事。
娜仁倒是也不着急,在连续给萧寂送了一周的饭菜后,也算是从萧寂口中听出了些门道。
那就是萧寂的确有野心,而这份野心,惹了向隐年忌惮。
若是不出意外,向隐年必不会再与萧寂和好,将豺狼留与自己枕畔。
而向隐年那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假扮刺客的玉晴引了出去。
将这些时日,“费尽心思”整出来的排兵布阵的图纸留在了书房。
而当一个身影偷偷潜入书房,准备去复刻那份图纸之时,原本漆黑一片的书房中,却突然亮起了一盏烛火。
向思由猛地回头,便看见了本该被关在地下牢房里的萧寂。
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而下一秒,一道大力便从他身后袭来。
向思由当场横飞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之上,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喉咙一甜,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来。
向隐年早知道向思由不消停,起了肮脏心思。
但到底是亲手足,心里多少是存了些侥幸和期待,希望向思由能醒悟回头。
他收了脚,气得咬牙切齿,指尖都在发抖,恨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一己私欲,不顾北境百姓将士的安危,说你是废物,真是抬举了你。”
说罢,也不管向思由是否要做辩解,只对林珩道:
“此类祸患,不得再留,拖去城墙下,军规处置。”
里通外敌,窃取情报,按军规处置,便是难逃一死。
向思由这一刻,才是真的怕了,强忍着疼痛,爬到向隐年脚下,哭喊道:
“兄长,我错了,兄长,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受了娜仁的挑唆,起了别的心思,兄长,你饶我一命!”
“求你了,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求你!饶我一命!我错了,我不敢了!”
向隐年看着他这副为了活命,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怂包样,只觉得可气可恨,更觉得向思由的存在,简直玷污了北辰王府。
若是向思由能硬气些,他还能高看向思由一眼。
眼下,他不仅半点儿没觉得心软,还更生气了,抬腿照着向思由的脸又是一脚:
“勾结戎狄,觊觎你王嫂,背叛北境,如今还敢拿爹娘来说话,向思由,你当真是半点悔悟之心都没有。”
向思由被林珩的人从地上拽起,往书房外拖去。
他自知这般情形,向隐年是已经下了决心要他的命了,于是他也收起了那副可怜样,对着向隐年破口大骂道:
“向隐年!从小你就不曾将我当做兄弟!看不起我,开口闭口骂我是废物!我向思由究竟何处对不起你,你要一次次践踏我的尊严!”
“爵位是你的!公主是你的!名声也是你的!你配吗!你不得........”
最后两个字,萧寂没待他说出口,便随手抄起桌上的镇纸,砸到了向思由的面门上。
林珩见萧寂不悦,连忙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手下得令,从怀中掏出一张漆黑油腻的帕子,用力塞进向思由口中,两人一前一后,将人抬起,迅速往王府门外跑去。
此时,守在后院等待消息的娜仁,眼皮一直突突跳个不停,肩上还站着一只灰色的信鸽。
她越等,心下越是不安,在听到前院似有吵闹声时,不再犹豫,迅速在提前备好的字条上写下几个北戎的文字,卷好塞进信鸽腿上的细小信筒里,将信鸽放飞出去。
而那信鸽才刚刚飞出去消失在夜色中,一柄长剑,便悄无声息地横在了她颈间:
“娜仁公主,得罪了。”
娜仁回头,看见了玉晴的脸。
她闭了闭眼,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言不发,任由玉晴命人将她绑了起来。
心中却在暗自庆幸,还好,信,已经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