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泄私恨了
今日早朝。
朝堂之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件。
一是这内行厂指挥使安生顶着清晰的巴掌印和一脸的挠痕上了朝,那场面,放了这些个以体面脸面为生的文官眼中,简直是惨不忍睹,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二嘛,还是这一向在朝堂沉默寡言的内行厂指挥使安生,竟少有的当朝指控那吏部郎中宋志礼,指控他私下贿赂公行,买卖人口,逼良为娼!
安生顶着惨不忍睹的一张脸,对上皇帝一言难尽的神情,一脸青红交加,又无比愤恨的下跪陈述:
“陛下,这宋大人实在可恶,光天化日之下竟行贿到了下官府上,下官承先皇与陛下厚爱,日夜感激涕零,自当廉洁奉公,一心为陛下为朝廷办事,向来不耻如此行径,又怎敢揽权纳贿?,知法犯法,当即将宋府的人赶出了宅子。”
“况且臣还查到,这宋大人府上买卖人口众多,宋府内院更是圈养多名妙龄少女,以便行那色贿之举,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可恶至极,内行厂向来以监察百官为职责,此等败坏王权法度的行径决不能姑息,臣已派人将这宋志礼收押进了内行厂,特请陛下下旨对这宋志礼彻查重责,以示朝廷法度威严。”
安生一副大义凛然,义愤填膺模样,那言之凿凿,深恶痛绝的语气堪比再世青天。
若不是他那张大花猫似的脸摆在这里。
在场众人没准还真信那么一二分。
可说起无法无天,揽权纳贿,内行厂说第一谁敢说第二,这姓安的怎么好意思开的口……
整个朝堂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在场的官员脸色都不大好看。
先说到这买卖人口,这有头有脸的府宅,谁家不是奴仆成群,人口众多,还有这些达官贵人们,谁家后宅除了妻妾们没养些个伶人戏子,平日官员们之间私下送个戏子,送个美人,与那送金银财宝一般寻常,明明都是些心知肚明拿不上台面上的东西,却被这安生一下子摊开了来。
况且就这么点小事,还值当着内行厂出面,而且还是内行厂指挥使亲自在朝堂上出口,实在是杀鸡焉用牛刀。
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泄私恨了。
至于什么私恨?
安生不是说了么,色贿!
还是那宋大人直接色贿到了他安指挥使自己头上了。
前脚大家刚知道这安指挥使有个得了诰命的夫人,后脚那宋志礼便将那美人送到安宅了,这……
对上安指挥使此时那满脸这痕那迹……大家心中忍不住暗暗心惊叹谓,真没想到这安指挥使的夫人竟是如此彪悍不容人的人物……
大家更是腹诽这宋大人也是倒霉透顶,明知这安公公向来锱眦必报,也不多打听清楚,这下好了,行贿不成反而将这安指挥使气的这般毫不掩饰的捅到陛下跟前,眼下这又是缉拿又是彻查的,定是不死也要扒层皮,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再看安生此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可不就是气极了。
连龙椅上的承德帝对上安生那惨不忍睹的面容,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这安生明摆的就是有气撒气,承德帝作为帝王,对这驭人之术了然如心,孰轻孰重承德帝自然有数,最后,承德帝低咳一声。
“准了,此事便交于安爱卿去处理吧!”
——
在朝上出尽了风头也就罢了,这内行厂那边安生断是不能再这般去处理公务了,是以,这早朝一结束,安生索性直接回了府。
阿梅红着眼圈,伸手抚摸着安生脸上的红痕,又埋怨又心疼:“夫君怎么对自己下得了这般狠手,阿梅说想办法也没让夫君这般伤害自己啊。”
想起自己同夫君做戏,夫君后来却真的自己打了自己几巴掌,最后为求逼真还扯着自己的手挠了自己一脸划痕,阿梅心里就止不住的又心酸又难受。
安生反过来将阿梅的小手握住,语气轻柔,无所谓开口:“小傻瓜,就这点痕迹哪里能算得了受伤,咱家就是故意的。”
见阿梅还是抿着嘴一副心疼的模样,安生心中一软,赶忙将阿梅揽进怀中:“哎呦呦,瞧你心疼的,你忘了当初你与咱家初次见面时咱家的模样了?那才叫受伤呢。”
说起刚见面那会儿,阿梅思绪飘远,想起夫君当初脸上那深深的一长道恐怖血痕,阿梅后怕似的拍拍胸口,努努嘴,软软开口:“阿梅自然是这辈子也忘不了刚见到夫君时那吓人的模样了,当时阿梅真的快让夫君吓死了。”
安生:……
好一会儿,安生才张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咱家那时候真那么可怕?”
阿梅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十分肯定道:“是,夫君真的又凶又可怕。”
安生挑眉,嘴上哼笑一声,眼底却被温柔覆盖:“你啊,害怕还不怕死的成天往咱家跟前凑?”
阿梅想起来还觉得有一点点委屈,她怯生生的瞪了安生一眼,乖巧回答::“可是你是阿梅的夫君啊,再凶阿梅也是要伺候夫君的。”
安生呼吸一滞,顷刻间心里化的一塌糊涂。
“夫君。”
阿梅软软唤了一声。
安生低头看去。
就见阿梅小鼻尖和眼睛都红彤彤的,看上去好不可怜,她踮起脚尖攀着安生的脖子,小脸又认真又严肃:“虽然和那时候比夫君不算受伤,可是阿梅就是心疼嘛,阿梅要夫君答应阿梅,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好,咱家答应你。”
阿梅脸上这才放了晴,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夫君,你坐下,阿梅给你上点药。”
安生当即哭笑不得:“上药还是算了吧。”
阿梅眉眼一瞪,态度强硬,脆生生开口:“不行,必须上药。”
“好好好,上。”安生眸中尽是无奈与宠溺,他顺从的坐在椅子上,由着阿梅柔软的指尖浸着温凉的膏体涂抹在脸上。
安生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头,入目便是阿梅水润的唇儿,呼吸间都是阿梅身子的馨香,他深深吸了口气,勾起唇角,体会到难得的悠闲自在,缓缓开口:“还是娶了媳妇儿好啊,这有人疼呀。”
阿梅闻言小脸透出淡淡的粉色,她抿着唇睨了安生一眼,娇滴滴道:“夫君才知道啊。”
安生坏笑着将阿梅一把扯进怀里:“这娇软入怀,又香又软,舒服的不得了,咱家自然就知道了。”
阿梅哎呀一声,整个人扑在安生怀里,她举着手中的药膏,娇嗔一声:“夫君小心一点,阿梅手里还拿着东西呢。”
安生哪里在乎这个,他取过阿梅手里的瓷瓶,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另一只手伸在阿梅颈后,接着托住阿梅的脑袋。
阿梅一下子瞪大眼睛,她自是知道夫君这是要吻她!
千钧一发之际,阿梅两只小手抵住安生的胸膛。
“夫君!等等!”
安生一顿,对上阿梅明晃晃又带着小拒绝的眼睛。
“哎呀,夫君刚刚涂了一脸的药膏,不要亲阿梅了,会蹭到阿梅脸上的!”
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