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众人这下知道了如何讨好安公公了

驿丞苏富成苏大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地处偏远的驿站,也有门庭若市的一天。

原因无他,自打这安公公入住,当日这闽江府知府便携几位当地有名的官员富绅前来拜会,只是这安公公以舟车劳顿改日再聚为由让他们吃了闭门羹。

这面虽见不到,可这心意得到啊,随即得到消息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富绅们不光是献上拜帖,各式厚礼金帛珠玉更像流水一般全部流入了驿站。

只是,这人呢,安公公是一律不见,但是这礼可是来者不拒,来多少收多少,不单收了,还专门在驿站大门前摆了个桌子,专门派专人登记造册。

什么人送了什么礼,值多少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下大家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送还是不送?送的呢怕被抓了受贿把柄,不送的呢,看到这安公公都登记造册了,若是自个儿的名儿没在那册子上,后期要是拿自己开刀咋整。

最后大家一寻思,大家都送了还怕啥,送呗,不单要送,还要尽快送尽早送!唯恐送晚了进了那册子最后头!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这驿站来回的车马络绎不绝,晚间也灯火通明。

阿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收礼收到手软的一天。

因为安公公一开始就放话了,这些礼品全部交予夫人收管。

阿梅一开始还亲力亲为的将这些珠宝金银收整起来,可随着东西越来越多,其中还一些奇珍异宝的大物件,这房间都快要放不下了。

最后还是一脸震惊并看花了眼的苏成富开了驿站闲置多年的库房,并特意打扫出来,专门供安夫人安置这些物件。

阿梅也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逐渐变得麻木,最后甚至有条不紊的指挥起来,好在登记造册有人干,搬运也不用亲自来,可即便是如此,阿梅也累的气喘吁吁。

终于,到了半夜,阿梅终于口干舌燥步履软散的回了房,此时的安生正在翻看手下送来的信件。

安生看着阿梅疲惫不堪的模样又心疼又好笑,他将信件放下,将阿梅圈在怀中:“哎呦喂,咱家看看,怎么将自己累成这样?”

阿梅有气无力的瞪了安生一眼:“夫君,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总之阿梅嗓子都快哑了。”

安生端起旁边的茶壶给阿梅倒了一杯水:“咱家又没让你亲自去搬,有那么多下人,吩咐让他们做不就行了。”

阿梅就着安生的手将茶水喝完,觉得喉咙舒服多了,见安生将茶杯放下,当即缩在安生的怀中,声音又软又娇:“夫君,好累啊,夫君抱抱阿梅。”

安生就势弯腰将阿梅抱起,然后跨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阿梅放在床上,伸手将阿梅同自己身上的外衣脱掉,然后将阿梅揽入怀中,二人双双躺下。

阿梅扭了扭,在安生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接着说:“东西那么多,又都是金贵物件,夫君忙公务走不开,那阿梅自然都得看一下才放心嘛。”

“原来是看宝贝看累了?”

阿梅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她实在是太累了,一沾床便睡着了。

安生扯过被子,低头看着怀里人的睡颜,半响儿,才松开阿梅,起身扯过被子将人细细盖好,然后出了房门。

卧房旁边便是安公公处理公务的房间,此时早已有多人候着,见安公公进来,为首一人当即将手中一大一小两本册子献上。

“公公,属下等已将今日送来的所有物件登记造册完成,这一本乃所有官员商户的详细信息,请公公过目!”

今日明面上是物件登记造册,可暗地里安生早已安排人将此地所有涉及税收的商户、官员、船运、各衙门涉及的产业金额做了详细的调查,继而和这些册子上的人一一对应。

安生懒散的坐在椅子上,阴冷的目光扫过这两本册子,然后就是漫长到死寂的翻阅。

明明刚入秋还不算冷,可此时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屋内众人不禁冷汗淋淋,一时间众人不自觉的想起还是安夫人在时的好,原因无他,安公公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每一次独处那种凉飕飕的寒意,让人不自觉哆嗦了下,若是有安夫人在,那便不会如此。

此时旁边屋内的阿梅睡的正香,她不知道,没有她在安生身边,对于旁人来说是多么的压抑。

第二日,原本关注驿站的闽江府众人收到了消息,这神龙见首不见尾么安公公终于接了两家的帖子。

一位是当闽江府有名的首富,另一位则是本地一位不大不小的官员。

这二人喜出望外,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去了驿站。

可是过了半晌,等二人出来,脸色却青黑交加,那官员更是直接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这下关注此边情况闽江府众人都傻眼了,一时间乱七八糟的消息满天飞。

只是这当事人一个晕了,一个闭口不言,大家好奇的抓心挠腮。

当夜,还是知府大人邀这首富和终于醒过来的官员入府,最后才透露出点消息。

这首富吧,此番下了血本,又是银子又是珍宝,心想怎么不能搏安公公一笑。却不想这些也没入了这安公公的眼,安公公原话是又讥又讽:“咱家什么在宫里什么宝贝没见过,确实是什么值钱咱家喜欢什么,这一圈个物件,也就你送的加起来勉强值个上万两银子,虽然不多,却也比旁人用心了,咱家便赏你个体面。”

这体面让这首富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得赔笑脸。

至于那官员,此人有一嫡女,年芳二八,待字闺中,才貌双全,在闽江府地界颇具盛名,没成想这安公公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此事,竟直接开口让自己那嫡女来此驿馆小住几日,陪他那什么夫人谈谈心聊聊天。

什么谈心聊天!不都是这丧心病狂之人贪好女色的借口,可这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官员不敢不从,一想到自己那娇养的乖女儿要被这阉人糟蹋,这官员只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气的一下子倒地不起。

此消息一出,整个闽江府哗然。

大家心里不齿此番欺男霸女贪得无厌的行径,心里更是骂这安公公当真无耻。

从此这安公公这贪得无厌骄奢淫逸的名声不单坐实更是在闽江府一下子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众人这下知道了如何讨好安公公了,无疑就是砸银子,送女人!

可银子送少了这安公公可看不上啊,大家一咂摸,害!只能从女人这里使劲了。

这不,这安公公索要的官员之女还未送来,就有心思活络之人带着美娇娘上门了。

阿梅一早起床饭也没吃就兴奋的直奔库房翻看欣赏,在外人眼中,都不用演,无知又无形中将自个儿这个贪得无厌的太监夫人的形象体现的生动形象。

可惜阿梅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几个身娇体软的美娇娘来之前。

阿梅刚从库房回来,就见夫君正在厅堂会客,阿梅凑上前去,就听自称苏员外的圆胖中年男子笑得一脸猥琐。

“这几位都是草民精挑细选出来的送来伺候安公公的,她们不仅善歌舞,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更会伺候人,安公公舟车劳顿,日理万机,辛苦的紧,这几个美人用来解闷最好不过。”

阿梅整个人懵了一下,大脑破天荒的飞速运转,等反应过来什么事,只觉一股无名火和危机感窜进大脑。

尤其是夫君还在坐在那似笑非笑的盯着那几个女人。

就听阿梅一脸火气的对着那苏员外出声:“你再说一遍?”

乍听到女声,这苏员外一惊,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的清秀女子气鼓鼓的盯着自己问话。

苏员外一愣,迟疑的问了句:“这,这位是?”

主座上的安生开口了,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垂眸盯着这苏员外,苍白瘦男子的脸庞带着某种尖锐的锋利感,那道沉沉垂下来的目光,带着阴冷无比的寒意:“这位是咱家的夫人。”

这一眼,苏员外只觉周身浸入那寒潭般,那股寒凉顺着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直觉告诉他,他似乎是闯祸了,可是再一想,这男人对外的场合,哪有女人随意开口的,况且这安公公是什么人物,那可是能近身伺候陛下的,还能同那钦差一起得了这巡查的差事,自然是不会被个小女人左右的。

当即堆起笑脸,丝毫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原来是安夫人,草民拜见安夫人。”

阿梅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脾性突然变得不像自己了,她内心归咎于是夫君之前说的让她配合做戏,阿梅狠狠瞪了这苏员外一眼,咬牙道:“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苏员外竟就给我送来这么一份大礼,真是谢谢你了!”

这苏员外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这被安公公称为夫人的女人又是埋怨又是气愤的瞥了安公公一眼,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走到安生面前,并直呼安公公的名讳。

宛如泼妇般娇喝道:

“哼,好呀,安生,你要是敢收了这几个女人,今后都不要上老娘的床了!”

说完不管一屋人如何震惊,直接拿起安生身旁的茶杯,一下子朝着这苏员外的方向摔去。

阿梅趁着这间隙,飞快的瞥了夫君一眼。

安生眼角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转瞬即逝。

不知为何,阿梅总有夫君在忍笑的错觉。

阿梅心里又气又尬,但是还要硬着头皮演下去。

尤其是瞅着安生一个劲的往那几个女人身上瞅,阿梅看了看,皮肤比她白,个子比她高,胸也比她大,阿梅又羞愤又是气愤,怒火直接喷在了那个叫苏员外的身上:“好呀,当着老娘的面给本夫人的夫君送女人,你这老头当我是死的么!”

苏员外冷不丁被砸了一下,哎呦一声,然后就被这安夫人指鼻子骂了一句,当即反应过来,心里瞬时间苦叫连连,哪曾想这自己送女人还送出这罪过来了,他是听说过安公公有个夫人,可这太监的夫人,不就是个摆设嘛,谁家不知夫为妻纲,莫说是太监,就是平常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啊。

“这,这…夫人恕罪,草民不,不是…”

阿梅哪里听他解释,直接甩脸走人,留下一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