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生死时速

船舱里弥漫着柴油和死鱼的腥臭味。

陈文后背抵着生锈的铁箱,铁链子哗啦作响。

刘成济在边上咳得撕心裂肺,西装裤腿都被磨没了。

“舅舅,你还好吗?”陈文担心问道。

“小文。”刘成济挪了挪身子,“舅舅没事,你怕不怕?”

陈文干裂的嘴唇扯出个笑:“我不怕!上回被绑在水泥管里,那伙人还揍了我两顿。”

“这回连皮带都没抽,算可以了,就是不知道鞋子怎么破了个大洞。”他抬脚晃了晃,鞋底破洞露出半截脚趾,

船板猛地震了下,咸腥的海风从缝隙渗进来。

刘成济叹了口气,愧疚道:“我这把年纪了无所谓,就是刚找到你就拖累到你,我对不起幺叔!”

“快别这么说!舅舅,这是命,没有什么拖累的。”陈文还算镇定。

毕竟也是二进宫了,还算有经验。

“舅,我命硬着呢。”陈文用肩膀撞他,安慰道,

“上回越哥从混混手里捞我,这次说不定也有贵人呢,还有,越哥他们也在香江,要是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找我的,我们肯定能出去。”

船底老鼠吱吱叫着窜过去,陈文吓得缩了下脚,

刘成济看着侄子的样子,配合道:“对对,我家小文是有福气的。”

他嘴上应和着,心里却不这么想。

这可是香江,不是内地。

他在香江还算有身份,失踪了这么久,家里肯定已经发动人脉搜寻。

这么久都没找到他,说明这帮绑匪在香江也是有势力的。

项越这个小伙子再厉害,还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他们救出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

陈文不知道刘成济的想法,他无聊的哼起跑调的小调,铁链随着节奏轻响。

这可是项越教他的歌,哼哼会不会不怕了?

刘成济跟着调子打节拍,两人都不想对方看出自已的紧张。

小调唱完,陈文沉默了会,还是问出了口:“舅,要是真出不去...”

“别说晦气话!”刘成济撞了下陈文的肩膀:“绑匪无非是要钱,舅舅就算破产,也会让他放了你的。”

陈文听见自已咽口水的声音,他对自已多了个舅舅,其实没什么感觉。

到了现在,他才感觉到,原来有舅舅是这样的,和越哥一样让人安心。

两人都没注意到,船舱外好像多了点动静。

船舱外。

连虎冲过去抓起反光的东西,手指头被刀刃划出道血口子。

这是一把折叠刀,刀身沾着海盐,刀柄虎头纹里卡着块口香糖。

“哥!!!”连虎举着刀的手直抖。

这是他昨天担心折叠刀会被项越没收,趁着陈文洗澡,偷偷藏在陈文鞋底的备用刀。

他用打火机烧了好一会,才烧出一个洞,特地用口香糖把折叠刀固定在陈文鞋底。

“这是我放在陈文鞋底的,哥,陈文在这!”

连虎举着刀转身就跑。

项越手腕被勒出红痕,急得直撞他:“先解绳子!”

连虎伸手要给项越解开,头顶甲板传来铁链声,两人立刻滚进阴影里

两个马仔拎着砍刀跳上邻船,刀尖还在往下滴鱼血。

等到马仔走远。

“虎子,现在解开我,咱们上船。”项越用肩膀顶他,轻声道:“再磨蹭陈文真的要凉了!”

连虎迅速解开腰带,两人猫着腰上了‘渔火号’。

‘渔火号’的舱门被铁链拴着,连虎摸出从阿龙那搜到的钥匙,一把把的试。试到第三把,“咔沓”一声,锁被打开。

霉味混着血腥气冲出来。

陈文被铁链拴在箱子上,刘成济蜷在旁边,西装裤腿渗着血。

“越哥!虎哥!你们怎么...”陈文肿着眼睛问道。

还没问完,陈文瞪眼大喊:“小心后...”

项越本能地一个蝎子摆尾,脚踹中冲进来的马仔胸口。

“虎子,我来解决这两人,你去把铁链解开。”项越指挥着,抄起地上的鱼叉和另一个马仔打到一起。

连虎扑到铁箱前,发现铁链焊在箱角。

找了半天,看到最

钥匙串在手里哗啦响,一把把的试。

项越和马仔战到舱外,废了一番功夫终于打倒两人,正想敲晕他们,倒在地上的马仔大喊出声,

“跳帮!渔火号有人跳帮!”

“草!”项越上去就是一耳瓜把他拍晕。

但是已经迟了,和联胜巡查队听到动静,一队人在往‘渔火号’赶。

这时,连虎终于试到正确的钥匙,铁链解开,陈文和刘成济倒在地上。

“哥!好了。”

“迟了,有一队人过来了。”项越扫了眼巡逻队,眉头紧锁。

现在的情况再想逃出去,几率真的很小。

船舱传来刘成济的声音。

“钥匙串里有船钥匙!”刘成济爬起来,语气很急:“应该是这艘老式渔船的启动钥匙!”

“人来了,我们很难突围,我会开船,要不要试试!”刘成济看向项越。

“陈文,带刘叔去驾驶台,这边有我和连虎。”项越点头同意,都这时候了,死马当做活马医,还能求得一点生机。

甲板上传来动静,七八个马仔跳上甲板。

连虎用后背抵住舱门,马仔的砍刀劈在门上火星四溅。

“快!我抗不了太久!”连虎脖子青筋暴起。

刘成济踉跄着冲上驾驶台,手抖得差点插不进钥匙孔。

“这是老式小渔船,要手动泵油!泵油杆在哪儿?”

他在驾驶台找寻,摸到个铁疙瘩。

找到了!

刘成济抓住铸铁泵杆往下压,每压一次都带出咯吱响。

发动机冒了阵黑烟又熄火了。

“小越!虎子!撑住,这个得手动泵油!”刘成济喊道。

项越:“要多久?”

刘成济:“三十下!”

码头方向传来更多脚步声,钢管拖地的声音像丧曲。

项越看到连虎的状态,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虎子,退开,咱俩和他们拼了!”

连虎听到指令,猛的收力,顺着门被推开的力道,躲到一边。

马仔们收势不住,在船舱里摔成一团。

“虎子,就是现在,速战速决。”

项越瞅准时机,抄起鱼叉对着马仔掷出去,一个马仔捂着腿哀嚎。

“刘叔!还剩多少下?”项越边躲马仔的砍刀边喊。

“二十...十五!”刘成济的汗珠砸在仪表盘上,老式压力表指针颤巍巍往上爬。

连虎抢来的砍刀早卷了刃,血混着汗往下滴,分不清是自已的还是马仔的,每劈一刀都带起道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