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反杀(2)
特别是当他从四个假扮狱卒的人交谈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们分别是党务调查科的、监察院某个副监察长的“私兵”,心里更有底了,弄死你们,你们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房顶部的白炽灯管在潮湿空气里滋滋作响,铁栅栏的影子像蛛网般爬满江河北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个蹲在他脚边的狱卒咧开一嘴黄牙,钥匙串在生锈脚镣上磕出叮当脆响。汗酸味混着铁锈腥气突然凝固——江河被铐住的双手如毒蛇出洞,十指精准扣住对方耳后凸起的颅骨。
\"喀啦!\"
颈椎折断的脆响在密闭空间炸开,狱卒尚未褪去狞笑的脸庞骤然旋转一百八十度,后脑勺上的粉刺与前方铁门同时撞入众人视野。失去支撑的头颅软绵绵垂在背脊中央,仿佛被顽童拧坏的布偶,浑浊眼珠里还映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灯影。
左侧扑来的壮汉喉间爆出怒吼,警棍裹着风声劈向江河天灵盖。镣铐叮当声中,江河猛拽右侧袭来的狱卒衣领,染着油渍的藏蓝制服领口瞬间勒出紫痕。两颗蓄满力道的头颅在空中划出半弧,像两颗灌满血浆的西瓜轰然相撞。
最后一个忘了喊、忘了叫,喉头发出咯咯气音,磨身就往牢门那儿跑,被江河一个扑跃,江河腕间铐链已绞上他三层脂肪堆积的脖颈,就那么往背上一背,身子一个大甩胯,那小子白腻肥胖的大脸上就没了人色。
金属棱角割开肥肉的嗤响中,江河屈膝顶住对方颤抖的脊梁,被铐住的双手如同绞刑架上的铁索骤然收紧。胖子青紫的舌头从嘴角耷拉出来,裆部晕开的深色水渍顺着裤管滴落,在满地血泊里砸出细小涟漪。
如果手不是左腕上还铐着个文件箱,江河的手段应该会更利索。
如果有其他人在跟前,一定会莫名惊诧:这是一个什么人?
自从弄进来就没吃没喝,还被皮鞭子抽了小半宿、动了烙铁,寻常人早就半死不拉活了,这怎么还让他上手把四个人给反杀了?
之后江河倒头睡下。
没有人问江河那几个假扮狱卒的人是怎么死的!
因为从表面上看,真正的凶手被他们私自加了刑具,人也被他们折磨的奄奄一息,昏死过去,而且他们背后的人正在疲于应付戴老板的问责:不相干的人扮成狱卒深入监舍、动用私刑,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
最主要的是,没有人认为江河有反杀的能力!
第二天上午,江河被几名警察带出监舍,带进一间询问室。
这个年代,也只有这里的审讯室才有单向透视玻璃。玻璃另一边,戴笠、叶秀峰、国民党中央监察委员会首席委员林森、蒋董事长侍从室专员钱大钧在坐。
戴笠面上平静,心里却是慌得一批,暗骂江河:这一路上你这箱子为什么不被人偷了、抢了?你拿回来干什么?这那里是箱子,这是要把老子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啊!
而叶秀锋则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他不时与林森、钱大钧没话找话。
而林森与钱大钧身份特殊,自是不会轻易做出倾向性的表态。
说是讯问室,但江河被按坐在一个铁椅子上,身子、双脚及右手也被固定住,但左手腕上的铐子连带着那个箱子,没办法固定。
完全是对待犯人的作派。
“箱子里什么东西?”中间的监察委员单刀直入。
“不知道!”
“谁给你的?”
“复兴社吉林站站长徐根火!”
“他让你把箱子送给谁?”
戴笠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生怕江河说出来自己。
“复兴总部戴雨农处长!”该来的还是来了。
“钥匙交出来吧!”
“我这儿没有,徐站长说只有他和戴雨农处长才有。”
戴笠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有从椅子上歪下来。
“你知道说谎的后果吗?”左边的监察委员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我没有说谎!”江河神色笃定,“我只是执行命令。”
“看来你是不准备好好配合了?”另一个监察委员面色更冷了,“难道你们的戴处长或者吉林站徐站长就没交待你什么?”
江河断定,说话试图诱导他的这头货指定是党务调查科的连襟。
“有!”江河一个字的回答让面前的三个监察委员和隔着单面镜旁听的几个人都震惊了,不同是有的人是害怕,有的人是惊喜。
接下来,江河是不是就要把戴笠给供出来?
补记:1946年3月17日,戴笠在乘专机从青岛返回重庆途中因恶劣天气导致飞机失事而亡。戴笠去世后,蒋董事长亲自指示对他的遗产进行彻底清查。清查结果让蒋董事长大为震惊和愤怒,因为戴笠的遗产数目巨大,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戴笠飞机失事后,蒋董事长命令对其遗产进行了清算。戴笠的遗产包括大量的金子、美元钞票以及在全国各地的豪宅。
据说金子堆积如山,数量上千条;美元钞票加起来也有好几十万;此外,在全国各地还有好几十栋豪宅。这些遗产的总价值被认为高达上千万,甚至有好几千万的说法。
蒋董事长在得知戴笠遗产的具体数目后,深感震惊和愤怒。
这些财富的来源显然不是正规渠道,蒋董事长对此感到极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