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自己亲妈都不顾惜了?
安岚猛地屏息,“你什么意思?谁跟你说什么了?”
“我随口一问,您紧张什么。”
谢泽青静静审视母亲,幽黑的瞳仁里映照出她紧绷的面颊。
安岚一噎,面无表情,“我们是嫡亲母子,你今天为了一个野女人,审犯人似的审我,我不是紧张,是心寒。”
谢泽青眉心紧拧,“谢太的教养和体面,都只在人前么?”
安岚冷笑,“怎么?我说她是野女人,你不高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的社会阅历比你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深,一个风月场的残花败柳,妄想着一朝嫁入豪门,乌鸡成凤凰,做梦!”
谢泽青骤然发笑,“您是怕我娶一个家世不如嫣嫣的,输给郁白吧?”
“你既然知道我怎么想的,就该有所自觉!”
谢泽青静默数秒,面色沉重地凝视她。
“妈,我只问一次——”
“您伤害过郁白吗?”
安岚忍无可忍,指着他,“你反了!这叫什么话!”
“是谁教你这些话!是郁白?他也疯了不成?我十六年来为这个家付出多少……”
谢泽青后退两步,“他什么也没说。是我在害怕。”
安岚一愣。
“你怕什么?”
“我怕有一天,我和他连兄弟都没得做。”
他退到门边,握住门把手,“您的话,我会跟伍正核实。无论关于越灵还是郁白,我都希望您没骗我。”
门被带上。
安岚坐在空寂的沙发,一寸一寸攥紧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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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谢泽青坐上一辆黑色别克,到了郊区。
下车后,保镖下来开后备箱,厢门打开,他捂紧鼻子,狠啐一口。
“靠!我说怎么车里一股尿骚味!”
保镖把人猛拽下来,摔在地上,一脚踹上去,“你他妈多大人了,学小孩尿裤裆!老子车都被你弄脏了!”
伍正手脚都被绑着,头上面罩被摘下来的那一秒,目光阴鸷,死死瞪他。
“哟,还挺拽,看来不是被吓尿的,是真憋不住啊。”
谢泽青走过来,挡开保镖,“客气些,旧相识一场,我与伍叔之间尚有情分。”
“明白。”保镖蹲下身子,假意道歉,给伍正松绑,“伍总,对不住了,我们干粗活的手里没个轻重,没伤着你吧?”
伍正冷脸,一声不吭。
这里是还在开发的工业园区,到处尘土飞扬,谢泽青背着风站在石子路边抽烟,等待。
十分钟左右,白色迈巴赫驶来,在路边停车。
谢郁白和褚嫣一起下车,看到路边的男人,齐声打招呼,“大哥。”
谢泽青走过去,“郁白,嫣嫣,辛苦你们。”
谢郁白直切正题,“托人在东南亚每条线都打听过了,的确没有符合特征的‘新货’上船,越小姐十有八九还在国内。”
“好,谢谢。”谢泽青默了默,自嘲,“看来母亲这次总算没骗我。”
谢郁白没应声,褚嫣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保持沉默。
气氛里添了一丝不自然。
算不上生疏,但因为很多悬而未解的疑团,谢泽青如今面对弟弟,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与闪躲。
褚嫣站出来,“大哥,先审人吧,救越灵要紧。”
谢泽青点头,三人往别克车旁走。
伍正已经被松绑,但一左一右两个保镖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只能老实站在车厢后端,等待处置。
谢泽青只打量他一眼,就淡淡开口,“伍叔厉害,玩得一手灯下黑。”
伍正冷哼,装傻,“你们要是觉得人在国内,那就找找看呗。”
谢泽青笑着掐烟,眼底划过狠戾,“伍叔敢要挟母亲,看来是想好了退路,可惜如今我和母亲离了心,您要挟得了她,拿捏不了我,越灵真出了事,我亲手送她去坐牢。”
伍正眯眼,“大少挺狠啊,自已亲妈都不顾惜了?”
谢泽青当着谢郁白的面,也不瞒了,直言不讳,“我母亲这些年借势敛财,洗钱,勾结地下资本,这些账,谢家会跟她算,我拦不住。人既然做了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褚嫣惊诧,下意识看谢郁白,后者也看她一眼,表示自已也是刚知道。
伍正笑容邪狞,却已然慌神了。
“你倒豁得出去,你母亲生你养你一场,你是一点都不心疼她。”
“不心疼就不心疼吧,正所谓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样决绝,不就是为了那个风情万种的酒吧老板娘吗?你说我拿捏不了你,那我告诉你,她在我的人手里,那群人都是粗人,越老板指不定要遭多少罪,你不放我,我下达不了指令,他们一个没顾忌,把她玩死了也说不定……”
谢泽青两步迈上去,一把攥住伍正的衣领,几乎将人脚离地提起来。
从褚嫣的角度看,谢泽青的额头青筋暴涨,眼睛充血,脖颈处动脉紧绷,根根分明。
“大哥!”褚嫣冲过去拦他,手掌扣在他坚硬如铁的手臂上,“别冲动,大哥……”
伍正笑得无所谓,一滩烂泥般歪着脑袋,挑衅谢泽青。
沉默又激烈的对峙,被谢郁白一声轻笑打断。
“伍叔大智若愚,看起来破釜沉舟,其实始终做一看二想三,既然敢来容城,那就是有全身而退的信心。既然我们双方都拿对方没办法,与其僵着,不如我和伍叔做桩交易?”
伍正人还被谢泽青提着,艰难地扭头看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可以说说,但我不见得答应。”
谢郁白走过来,在离人一米的距离止步,闻到了什么味道,皱着眉退后一米,勉强停住。
“我知道伍叔在国内干了不少亏心事,早就混不下去了,前狼后虎,邵总和母亲都靠不住,出去躲躲的确是明智之选。”
谢泽青顿住,扔开伍正,愕然看弟弟。
谢郁白把褚嫣带回自已身侧,才继续悠悠开口,“不如由我来履行你向母亲开的条件,我们继续交易,你的条件我统统答应,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放人。”
“你放我走?”伍正狐疑,盯着谢郁白,“你能做主?”
“当然,谢家在国外资产不少,我享有大部分支配权。伍叔想去哪个洲定居?要不黄金、美元、欧元都来一点?”
“郁白!”褚嫣皱眉。
谢郁白揽过她的肩,笑得云淡风轻,“伍叔好歹跟了谢家一场,念在昔日情分,何苦将人赶尽杀绝。”
“况且——”
他侧头,朝谢泽青浅浅扯唇,目光幽深。
“只要伍叔平安,不暴露,自然也能保住母亲。”
“大哥,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