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无题(现实)

阳光灿烂的金发少年,精致冷淡的黑发少年,英姿飒爽的樱发少女。


三名朝气蓬勃尚未经历过社会毒打仍对生活怀抱希望的高中生就站在树底,那股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生机勃勃的气息与他们周边快被沉重学业压垮满脸愁苦疲惫的大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边是充满青春活力的校园片,另一边则是如怨灵出世般阴森暗沉的恐怖片。


过于巨大的反差惹得普通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忍不住感叹大学生涯的恐怖之处,竟然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吸走一个开朗小孩的全部阳气强行把人改造成一具只会背书学习拼命考各种资格证的僵尸。


可怕至极。


围观群众中甚至有抱着一大叠医科书的医学生用丧失神采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他们仨,嘴唇蠕动着,像是在念什么咒语一样无声嘟哝。


“……胶原蛋白……是胶原蛋白……我早已逝去的胶原蛋白……还给我……还给我……”


更有被家里逼相亲逼狠了准备跳楼的女生一脸贪婪又垂涎欲滴地盯着三人中那位最貌美的黑发少年,咽着唾沫,抬手抹掉嘴角不存在的泪水,疯魔般地嘿嘿傻笑。


“不是让我毕业了嫁人吗?我就要嫁他,不行的话娶他也可以,区区未成年……俺等得起!”


旁边的同桌拉拉她衣袖好心提醒道:“换个目标吧柚子,没看见他衣服上的族徽吗?那是宇智波家的小少爷,估计是来找夏怜的,你如果真嫁进去就要跟着丈夫一起伺候她了。”


“what?那不是更好吗?姐姐弟弟我都可!”


“可什么可?我不可。”宇智波夏怜带着宇智波泉走过来,一听见对方这离谱的发言脸色瞬间就黑了八度,“不许觊觎我天真单纯的可爱弟弟,伊藤柚子你这个一把年纪想老牛吃嫩草的变态。”


“说啥呢姐姐,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嘛。”戴眼镜的卷发女生嬉皮笑脸地勾住她肩膀。


“……我还没承认你就开始叫姐姐了?”宇智波夏怜对这位前桌的厚脸皮叹为观止,却也没甩掉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不可以哦柚子。”宇智波泉摆出认真的表情,“夏怜不同意你是绝对不可能嫁进我们家的,而且佐助的哥哥不仅厉害还是一名超级弟控,你这番话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被修理得很惨,除夏怜外可能谁都没办法救你。”


闻言伊藤柚子果断地向身边之人求救:“姐姐,菜菜,捞捞。”


“捞不了,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吧。”宇智波夏怜毫无同伴情地冷酷推开她,朝着不远处久等的三个孩子迈步前进。


其实宇智波佐助早就受不了四周围着自己叽叽喳喳讨论的吵闹人群,奈何自家姐姐还在跟朋友聊天,便只能紧紧蹙眉抿着唇很不开心地继续忍耐。


幸好他不知道姐姐的同学想娶自己回家做老婆,不然铁定当场爆发甩袖子走人,姐姐买一篮子的小番茄给他都哄不好的那种。


至少要两篮。


此刻见她们聊完,他暗暗松一口气,却依然维持平淡的表面,在夏怜离自己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主动走过去接手她拎着的背包不满地抱怨:“好烦。”


“因为我们佐助帅气呀。”宇智波夏怜微笑着摸摸他头顶,温声安抚,“这是大家喜欢你的表现。”


“那我嘞那我嘞那我嘞?夏怜姐你看我帅不帅?”身旁的漩涡鸣人兴致勃勃地探近一颗脑袋,伸手回指自己,双眼亮晶晶地求夸奖。


“当然帅啦~”她一视同仁地抬手揉了揉对方和樱发女孩,笑吟吟地真心夸赞,“小樱也是,今天漂亮得简直让我移不开眼呢。”


“哎?!”没想到会被这位敬重的前辈突然赞美的春野樱,脸顿时爆红,害羞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连连摆手谦虚地否定,“夏怜姐你太夸张啦……我哪有你和泉姐漂亮。”


“不哦,夏怜是不会出错的。”宇智波泉背过双手笑着歪头瞧她,“不要妄自菲薄啊,小樱,再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


“没错,小樱你明明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子!”漩涡鸣人抱起双臂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为寻求支持还特意伸出手肘捅了捅左侧的小伙伴,“对吧佐助?”


原本没兴趣参与这个无聊话题的宇智波佐助被他用力一戳害得差点摔倒,刚想啧一声怼回去就瞥见自家姐姐轻挑的眉梢,于是到嘴的话便拐了个弯变成一句矜持的“嗯”。


宇智波夏怜笑眯眯地收回目光,这下终于把疑惑问出来了:“你们怎么来啦?我记得你们高中离东大还挺远的,是有急事?”


“没,我是来给你送草莓的,鼬从学校寄了很多回家,我和爸爸妈妈吃不完。”宇智波佐助将另一只手一直拿着的果盒递给她。


今早刚拒绝竹马寄草莓的宇智波夏怜:“……”


——鼬哪来那么多草莓?总不能是警校旁挨着一个草莓园吧?


尽管家里还有一堆,可这是弟弟的心意不能粗暴地推拒,无奈之下她只好接过盒子温声询问:“那鸣人跟小樱呢?你们要不要草莓?”


“不要啦,夏怜姐你吃吧,鼬哥送了我们好多,爸妈连续吃两天都没吃完。”漩涡鸣人摇摇头。


春野樱亦是礼貌地表示不需要。


“鼬哪来那么多草莓?”这次连旁观的宇智波泉都有点惊讶了,问出与她方才心想的一模一样的问题。


“不晓得哎。”漩涡鸣人同样不解地摊开双手。


宇智波夏怜叹气,转头望向黑发少年:“但就算是送草莓也没必要大家挤一块来吧?你们下午不是有课吗?来来回回跑多累。”


余光瞥向傻乎乎的吊车尾,宇智波佐助那张高冷俊俏的脸蛋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明晃晃的嫌弃。


然而面对姐姐的问话他却特别乖巧地回答了:“原先我只打算自己来找你,是鸣人非要跟我一起。”


“至于小樱……”谈及班里的著名学霸,成绩排名常年受其压制的少年语气缓和许多,没有对从小玩到大的死党的“友善”,“她说想请教你一些关于学习上的问题。”


简而言之就是求补课。


“那、那个,因为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夏怜姐您考上了东大,所以在听鸣人说佐助中午要来找您时,我就贸然提出想向您取取经的失礼请求了。”一心学习无心恋爱的真·学神春野樱,对着恍然大悟的前辈不好意思地屈指挠挠脸颊。


——呵,什么男神什么交往?在严峻的就学压力及就业压力面前啥都不是,曾经迷恋佐助君的幼稚樱已经死去了,现在的她是突破旧日躯壳荣获新生的未来东大医学部优秀毕业生樱!


“可以呀。”宇智波夏怜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轻松答应,“周末你来我公寓补课吧,我记得以前的笔记本都还在书房内放着呢。”


“倘若小樱你不嫌弃,我的也可以借给你。”宇智波泉紧跟其后,眼眸弯弯地望着女孩笑道,“虽然成绩比不上夏怜,但我对考试还是颇有心得的,希望你别介意。”


“怎么会?”骤然得到意外之喜的春野樱眼前一亮,兴奋地弯下腰向两位善良的学姐鞠躬道谢,“非常感谢您二位的帮助!”


两人微笑着摆摆手示意她别客气。


“……”宇智波佐助瞧着这一幕,忽然皱起眉挪开了视线,不知为何,一副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小声嘀咕着,音量轻得几不可闻:“为什么不见你周末给我补习?”明明我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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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吧?


“恩?佐助你刚刚说啥?”家里有精英爸妈专门辅导功课的漩涡鸣人用不着额外去找老师,便乖乖地待在一旁踢石子等她们聊完,感觉好像听见了死党的声音却没听清内容,面露迷茫地抬起头发问,结果对方只冷冷地丢给自己一句“没什么”。


真是冷漠无情。


好在他早早习惯了宇智波一族傲娇难搞的性格,完全没被打击到地耸一耸肩就翻篇了。


宇智波夏怜看着神态明显有些不愉快的弟弟,眨眨眼,一下子就搞懂了原因,于是笑起来,笑完又扭头瞥一眼身侧的青梅。


收到暗示的宇智波泉立即了然地走上前微笑着寻找新话题,成功转移另外两位的注意力。


趁鸣人和小樱被吸引走,暂时不会关注这边,宇智波夏怜才凑近正跟自己闹脾气的弟弟,愉悦地笑了笑,隐含调侃:“吃醋啦?”


“……明知故问。”


恩?


从这个回复察觉出不对劲的宇智波夏怜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片刻后明白了。


“抱歉,没能及时发觉你的心情,我一直以为考试难不倒你,并且有鼬在就没过多插手你的学业。”她牵起少年的手满含歉意地开口,“这是我的错,我不该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不需要从而忽视你的意愿。”


“今后我会改正的,因此能请我们的佐助给姐姐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吗?”


“……”


宇智波佐助不由得陷入沉默。


半晌。


他才别别扭扭地转过头,面颊红红的,轻轻应了一声。


“……嗯。”


顿时被弟弟可爱到的宇智波夏怜忍不住笑了笑,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略微施力令其俯身,然后踮起脚尖亲上他额头,坦然的姿态丝毫不在乎自己所处的场合与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谢谢你,佐助,姐姐永远爱你哦。”


“……”


宇智波佐助再度沉静,但这一次他主动低下了脑袋拥抱住对方,两条修长有力的胳膊牢牢圈着少女,犹如归巢的鸟儿将脸深深地埋进她肩窝。


……我也爱你,姐姐。


黑发少年阖着眼,默默地在心里回应这份感情。


宇智波夏怜轻柔地拍打他后背,侧过头,像是两只小动物之间互相贴贴那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两人紧紧相依,仿佛天地毁灭,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


可周围三三两两偶然经过的学生瞧着这对关系异常好的姐弟,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复杂微妙的神情。


就是那种——你们宇智波……的奇妙眼神。


见他俩始终旁若无人地抱抱,终于有人憋不住地指着那对貌似有哪里不太正常的亲姐弟询问右边的校友:“他们每次都这样?”


“宇智波嘛。”对方两指夹着一根香烟,习以为常甚至显得有些沧桑地缓缓吐出一口烟,“不管他们家做啥我都不奇怪,习惯就好。”


“今天还算是收敛的了。”


“这还叫收敛?”问话的那人震惊。


假如大庭广众之下亲额头拥抱也算收敛的话,她都不敢想象要是不收敛会变成什么样。


男子想了想,问:“你喜欢咱们首席吗?”


“?废话,谁不喜欢?你不喜欢?”性格好成绩好家世好的大美人,无论男女都会喜欢的吧。


“那作为一个曾经年少不懂事差点犯了死罪的愚蠢过来人,我给你一个忠告,学妹。”学长拍拍她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珍爱生命,不要向宇智波夏怜告白,尤其当她家两位祖宗也在场的情况下。”


“否则你就可以见识到宇智波不收敛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