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又见故人

见归宁情绪略显激动,南烟又重复了一遍,“好像是叫承远。哦对了,他右眼角上方有颗黑痣,很明显。”


归宁喃喃道:“那就是了,就是他……”前世就是他说有办法替她消除上一世的业障,帮她求个孩子,她竟然信了,一五一十照做,险些将命折进去。


南烟不解,“是什么?”


归宁手扶胸口,极力压制心中的愤怒,暗暗攥了攥拳道:“派人查查这个和尚的底细。”


她手里有无数条线,可每条线都是断的,让她思绪极为混乱。感觉每一条线背后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她就是找不出这关键点。她希望母亲那里的消息能助她一臂之力。


她一刻都不想耽搁,想尽快出门见见母亲派来的人,可偏偏自己的蠢主意将自己困在这方寸之间……


好在上天还是相当眷顾苦命的她,转机来得很快。


萧元绰准备在十七这一日同姚家几位爷去西山狩猎,当日一大早,姚家几个人来萧府喊萧元绰。


好消息是姚瑾若不是空手来的,他驾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内装了一个轮椅,这辆马车经过特殊改造,启动机关,就可以把轮椅抬上车或者卸下来。


这样只要有人推归宁出来,上下马车就不成问题了,以后出门会便利不少。


萧元绰见状很欢喜,立刻决定试一试。因西角门距离归宁的院子最近,就让马车停在了此处。


他把归宁抱上轮椅,推着她出了门,亲眼看归宁体验了一遍,才放心地让人收下。


尝试结束,又将归宁推了回来,将她抱上床,揽着她道:“三四个月不让你出门,真真是闷坏了,还是姚三有眼色。”


又叮嘱道:“我出去三五日就回了,你在家好好养着,切莫乱动。”


归宁嘴上老老实实应着,心里却琢磨着怎么赶快出门。


是以,萧元绰前脚才离开,归宁后脚就让人给柳妈妈带信儿,说她两日后出门。


**


好不容易熬到正月十九这一日,正是萧元绰离开的两天后,这日天刚蒙蒙亮,就听见有人急敲萧府大门,来人正是萧元荷身边的丫头鹭飞。


鹭飞直奔太夫人居住的福寿堂。这边孤芳苑的下人们刚掌灯,主子还未醒,那边太夫人邓氏已经跟着鹭飞坐车去了赵家。


辰时初,坐在床上养伤的归宁听完婆子们的回话,准备用过早饭就出门。


周嬷嬷进来说了福寿堂的事,归宁拿箸的手一顿,沉吟片刻才道:“既然没人知会我,我们就当不知此事吧。我吃完饭要出去一趟,太夫人不在,也省去不少麻烦。”她知道肯定是萧元荷那边有惹出了什么事,但想想这种事最近也没少发生,便没有十分上心。


透过窗棂,归宁能感觉到今日的天晴得很好,对周嬷嬷道:“若有人问起,就说我闷得慌,去母亲的院子里赏梅去了。”


用过饭,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将归宁抱上轮椅,推她出了孤芳苑,从离后院最近的后角门出去,上了马车。


秦三驾车将人送去了倚梅园。


而她要见的人,已经在后院一处僻静的花厅等候,听到外面的动静,花厅的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约莫二十多岁的魁梧壮士。这人手执长棍,腰上别着小巧的弓弩。穿一身蓝灰色粗布曳撒,虎背蜂腰,面庞黝黑,神色肃穆。


归宁上下打量了一眼,感觉这人应该是个武功极高的练家子,颔首见礼道:“壮士好。”


这人抱拳道:“我家主子等夫人多时了,夫人请。”


柳妈妈早就听说归宁受伤的事,提前让人准备好了一大块木板垫在台阶上,和南烟一起费力地将归宁往上推。那壮汉瞧着二人甚是吃力,好几次想出手相助,最后碍于礼仪,都不了了之。


南烟推归宁进了花厅,只见一男子背身而立,身形挺拔如松,即便只穿一身粗布白衣,也难以遮掩这人与众不同的卓然风姿。


男女共处一室本就不合规矩,何况归宁还是个半残,南烟不放心,遂道:“公子,我家夫人身上有伤,我留下来伺候吧。”


男子依旧背对着她们,道:“吾受宋娘子之托,不会加害夫人,请姑娘放心。”


便是多一人,他都不愿见。


归宁道:“南烟,你去外边等着吧,这里是母亲的院子,劳烦公子过来见我,已经很迁就我们了。”


南烟依言出了花厅,从外面将厅门紧闭。跟着柳妈妈和那位壮士一起,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假装在赏梅。


**


见屋内无外人,男子才缓缓转过身来,他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如星般闪耀的黑眸。


他缓缓开口道:“夫人,是我。”


这声音很熟悉,归宁听着又是疑惑又是担忧。


怎么是他?


“小周王,怎么是您?”上次匆匆一见,他就说要奉诏离京,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纳罕间,归宁又问道:“您不是回福建了吗?”


朱君澜低声道:“我本该于十一月离京,与一位巡防沿海事务的御史同行,不过他临时转道去了山东,我继续南下,去苏州小住了几日,又折返应天。”


“计划和应天几位出身福建的旧友会个面,便回福建。临走之前恰听说令堂宋娘子回了应天,便有幸见了夫人的母亲。”


“当时令堂正在调查一桩府中旧事,我与刑部官员相熟,就顺手帮了个小忙。”


“弘文伯府一位唤作单妈妈的人,令堂怀疑她死的有些蹊跷。我们便悄悄寻到单妈妈的家人,征得其同意,打开了单妈妈的棺椁。请衙门里精通验尸的仵作仔细勘验后,确认单妈妈死前受过极大的折磨。肋骨、腿骨均有断裂,而且还是死前不久造成的。”


“据令堂说,单妈妈是陪着现任弘文伯萧大人一起在应天为先辈守灵,感染风寒去世,而验尸结果明显和实际不符。”


“据单家人交代,单妈妈去世前,单家人并不在跟前,而是由萧大人收敛了尸体,交到单家人手中。为了感念单妈妈对老夫人的陪伴,灵堂也设在了萧家祖宅。入殓之时,才埋入单家人的坟地里。”


“宋娘子觉得这其中藏着大问题,因事关弘文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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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绰,小王觉得还是亲自上京将这个消息告知夫人更妥当。”


小周王说得轻描淡写,但归宁清楚,若不是有小周王的帮忙,母亲一个女子,怎能瞒过萧元绰在应天的眼线请来仵作验尸?


“我的身份不便在京师公然露面,只能让夫人出门来见,还请夫人海涵。”


归宁有些歉然道:“是我们给殿下添麻烦了。事情我知道了,殿下还是尽快南下回福建吧,若是让有心之人发现殿下行踪,恐怕会惹来大麻烦。”


朱君澜并没有回应她南下之事,而是转而道:“夫人是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弘文伯府有人为难夫人?”


归宁面色一红,有些羞赧道:“不,不是,是一场意外。”


朱君澜眉头蹙起,“什么意外?”


归宁面色尴尬,低喃道:“因……因一些内宅之事……”


朱君澜往前靠了两步,高大的身躯遮挡了窗棂处射进的阳光,将归宁笼在一片阴影下,“夫人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被他如此追问,归宁更加难以启齿,这种隐晦的夫妻之事,怎好对一个外男讲?让她如何开口说,她把自己摔成这个惨样,就是不想和萧元绰圆房?


朱君澜锐利的眉眼扫过归宁,将她的为难收入眼底,正欲跳过这个问题,犹豫许久的归宁嗫嗫嚅嚅地道:“我……我……”


见她肯解释,朱君澜就耐心等她把话说完。


“那个……府中杂事繁多,我不想深陷其中,想寻个由头躲清闲,没把握好轻重,就……就弄成了这样……”


归宁从小到大没编过瞎话,话说得很没底气。


落在朱君澜眼中,只觉得这女子太过柔弱良善。她这个样子,怎斗得过萧元绰那般精明的人,他又怎忍心眼睁睁看着恩人唯一的女儿置身虎口,而放任不管呢?


事情查明之前,他不能回福建,可他若留下,对方肯定会担心连累他而心生负担,这不是朱君澜想要看到的。


他得寻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打定主意后道:“夫人可知萧大人去了西山?”


这有什么不妥吗?归宁有些不解地点头,“是,难得元宵休沐,他和几位表哥去西山狩猎了。”


小周王很笃定道:“他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狩猎。”


归宁大惊:“那……那是什么?”


归宁知道,萧元绰此人向来心细,可她没料到,他竟然如此难以应付。


小周王也没有卖关子,而是道:“自上次徐四在西山萧家别院外看到黑衣人之后,就派了人在那里日夜留守。发现这两日萧元绰带人上山,表面上是冬猎,实际上是在暗中调查那日在萧府外的陌生人。”


“徐四派去盯梢的人险些被他发现,现在已经跑回来了。短时间是不能过去了。”


“姜妈妈过世的当晚,徐四对那人连射两支冷箭,有一支箭矢没收回来,可能就在萧大人手上。”他竟然连姜妈妈的名字都记得,可见徐四转述的用心,他自己也十分上心。


归宁急声道:“箭矢上是有什么特殊标记吗?会不会因此连累徐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