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面冷心热吃个砂糖橘

31. 踹飞

青花婶就住在宁秋家对面,宁父还在世时,两家关系极好,宁父故去,丧事的操持也多亏了青花婶从中帮衬。


她老人家的恩情宁秋这辈子都忘不了,也打定主意会好好报答。


宁秋没想到会在巷口偶遇青花婶,开口三连问,句句关切,她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自家血亲忙着算计,忙着抢她阿爹的遗产,恨不得她死在外面,而没有血缘关系的青花婶开口就是对她的关心,眼中的高兴与心疼也做不得假。


“你顺利就好,婶子在家吃好喝好,没事就在巷口跟老姐妹聊聊天,日子别提多舒坦了,你别惦记婶子,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婶子就放心了。”


青花婶说到这,顿了顿,犹豫好一会儿才劝道:“你家大伯住进去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你在外边过的好就别回来了,家里闹心还得时刻防备,提心吊胆,日子都过不舒坦。”


宁秋知晓她老人家是好心,安抚道:“婶子放心,我都知道。那是我的家,宅子是阿爹留给我的,就算空着我也不想便宜那些个不要脸的人,这次回来就想彻底将事情解决了。”


“唉!你心中有数就好,婶子也帮不上忙。”青花婶将目光移向周砚母子,压低声音问道:“秋秋,这两位是?”


青花婶突然转移话题,宁秋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红着脸伸手挽住周母的小臂,又拉了拉周砚,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夫和他母亲,他们陪我回来看看爹娘。”


“婶婶好,多谢您之前对秋秋的照顾。”周砚行了晚辈礼,柔和了神情。


周母也发挥自己超强的社交能力开始跟青花婶套近乎,一口一个老姐妹,没一会儿,二人便混熟了,聊起来没完没了。


宁秋心里还惦记着回家,扯了扯周砚的袖口,周砚明了她的意思,假咳两声,周母和青花婶都不约而同回头看过来。


宁秋忙道:“青花婶婶,我们先回家一趟,改日得空再请您来家里吃饭,您一定要赏脸,把明生哥和罗伯伯他们也叫上。”


“好说好说,秋秋诚心邀请,婆子我定不会跟你客气,你们先去忙,需要帮衬就到对门找我们。”青花婶说着客气话,目送三人朝巷子深处走。


宁秋家在巷子最里面,一路走进去碰见好几个熟人,她都客客气气回应了,还从熟人口中探听到一些关于大伯他们的消息,面色越发沉郁。


看来还是她见识浅了,才会一次又一次震惊于别人不要脸的行为,不断刷新自己的三观。


周砚察觉到宁秋的情绪变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安抚道:“别担心,还有我。”


“嗯。”


暖意自手部渐渐卷上心头,宁秋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她回握住周砚的手,深吸一口气,脚下步伐加快,每走一步就更加坚定她的决心。


周母步调慢一些,落在周砚二人身后,看到眼前一幕欣慰地笑了。


平安巷住的都是些家境一般的小老百姓,地段跟老槐巷差不多,在章回县城算不得好,巷子也不大,连马车都进不来。


三人朝内步行了差不多两刻钟,终于抵达宁秋家门口。


大门上刷了新漆,看上去比宁秋离家时靓丽不少,宁秋呆愣愣地停下脚步,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门前心中百感交集。


周砚看她一眼,主动松开她的手上前敲门,边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家吗?”


里面很快就传来一个妇人不耐烦的回应,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妇人蹙眉不耐的脸,她不善反问道:“你找谁?”


“我找宁丰收,他在吗?”周砚面不改色,没将妇人的无礼放在心上。


他身量高,又常年习武身形健硕,宁秋站在他后面被挡的严严实实,门边的妇人根本没看到她。


“找他干嘛?我瞧你面生,你与我家男人应该不认识吧?”


妇人看向周砚的眼神中多了分警惕,步子下意识后退,门缝也关小了一点。


“找他自然是有事,哪那么多废话,人到底在不在?”


周砚突然变脸,凌厉的目光,不客气的话语,配上高大的身形,瞬间释放出更大的威压,妇人支支吾吾,气势瞬间弱下来。


她的眼睛一瞥,害怕、担心的情绪占了上风,下意识想关门,被周砚眼疾手快拦住了。


周砚不再跟她说废话,手臂一个用力大门彻底被推开,妇人急急后退,他就顺势挤进庭院。


周母和宁秋对视一眼,也跟着走进去。


“哎呦,你们要干嘛?这里是我家,强闯民宅是犯法的,我要去官府告你们,不准动,当家的,阿建,阿树,有人上门找事了。”


妇人一边朝里退一边高声大喊,将屋子里所有人都惊动了。


眨眼间的功夫,四间屋子出来八个人,男女老少都有,齐齐看向周砚三人。


“怎么回事?无知村妇,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带你进城享福,几个月也改不了臭毛病,没用的黄脸婆,喊那么大声是怕左邻右舍听不见吗?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宁丰收黑着脸走出来,不管三七二十先将妇人大骂一顿耍耍威风,见妇人低眉顺眼缩回角落才抬眼看向周砚三人,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一边,凶狠的眉眼不悦凝起,问道:“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事说事,没事还请离开我家。”


宁父过世之前,两家几乎不往来,也就宁父死后他们惦记宁秋手中的财产上门挑过两三次事,实际上对宁秋并不熟悉。


时隔三个月,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跟想象中一样舒坦,宁秋离开前还打伤了上门的无赖,得罪了人,宁丰收他们从中得到不少好处,早已将这处宅子视为自己的东西,也不认为宁秋一介孤女敢大张旗鼓地回来。


此时面对周砚三人无礼的登门方式,宁丰收想了很多,唯独没往宁秋那边想。


倒是最旁边那间屋子出来的姑娘觉得宁秋眼熟,正冥思苦想哪里见过。


宁秋没让对方思索太久,听到宁丰收的问话直接上前两步与周砚并肩而立,神情复杂,大喇喇迎上那探究的目光,挑明自己的身份。


她无畏地反驳道:“大伯,您说错了吧?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家,要走也是你们走。”


“什么?”宁丰收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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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宁秋见他如此反应,冷嗤一声嘲讽道:“抢别人的东西抢习惯了,您莫不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您家住哪里您还记得吗?”


“你是秋秋?”


宁丰收一家人反应过来,盯着宁秋的脸看个不停,心里又惊又疑,终是确认了宁秋的身份。


不过他们不要脸惯了,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


宁丰收的大儿子宁建当即跳出来嚷嚷道:“什么你家,现在是我们家。”


“对啊对啊。”小儿子宁树立马附和。


那表情,那嚣张无比的动作,看得宁秋和周砚母子牙根痒痒,恨不得立马上前将人打一顿以泄心头的郁气。


宁丰收老神在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由着两儿子口出狂言,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他才抬手象征性制止,虚伪地对宁秋说道:“秋秋啊!你年纪小不懂事,大伯不怪你,但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哪家财产不是男丁继承?”


“你爹没有儿子,他那一脉断了,咱们老宁家的香火还得靠你堂兄堂弟继承,你是姑娘家,早晚都要嫁出去,届时不还是需要娘家堂兄弟撑腰吗?”


“呸,我不需要,不要为你们无耻的行径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宁秋气的脸颊涨红,啐了一口,打断宁丰收的话,继续反驳道:“当初分家我阿爹一个铜板都没得到,还被你们合伙赶出来,老宁家的财产早被你们两个黑心兄弟瓜分完了。这处宅子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和阿爹一点点辛苦攒下来的,跟你们,跟宁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宁丰收淡淡瞥了宁秋一眼,闻言也不恼,看宁秋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等宁秋话落,他又端起长辈的范,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他道:“你急什么?姑娘家还是柔顺点好,吵吵嚷嚷要抢财产也不怕左邻右舍笑话你爹,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教孩子的,将你惯成这样,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如此没有家族观念,我不介意帮你爹教养。”


“还有,你爹没了,我们作为长辈也该操持你的婚事,三个月前已经将你许配出去了,按理说你已经不是我宁家的人,出嫁女回来抢财产,传出去真丢我老宁家的脸……”


宁丰收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眼神中全是对周砚的挑衅,宁家其他人也时不时附和,一个比一个得瑟。


他们沉浸在自己构建的美好之中,对宁秋的愤怒不屑一顾,却没注意到站在宁秋身边的男人早已脸黑入墨。


特别是宁丰收那句“三个月前已经将你许配出去”直接戳中了周砚心中的雷点,他一忍再忍,终是没忍住迅速动身,一脚踹向宁丰收的腹部,将人踹飞重重撞到墙面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庭院内顿时响起阵阵吸气声,随即宁家其他人乱作一团,有人尖叫一声匆忙上前搀扶宁丰收,有人指着周砚三人破口大骂,而宁建和宁树怒气上头竟冲上来想打周砚,被他以不同的姿势踹飞了。


混乱婚后,空气死一般安静。


周砚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冷声道:“与他们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无赖是听不懂道理的,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