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面冷心热吃个砂糖橘

15. 辩论

两桶冷水下去,周砚被母亲念叨到发昏的脑子总算清明了。


他长舒一口气,不慌不忙地擦身穿衣,浅墨色里衣紧紧裹住他健硕的身躯,发尾未干,一滴水滑落,瞬间晕染开一片墨色。


仅收拾琐碎的功夫,院子里又响起周母的碎碎念。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就不爱惜,加点热水不容易染风寒,今日你春兰婶还说大牛不听话,脾气倔,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周砚闷声不吭,全当没听见,依旧不慌不忙地干自己的事。


“好了没有?眼看冬日要来了,吹的都是北风,小心磨蹭太久着凉。”


周母的嘴巴依旧不停歇,念叨多了,周砚脾气再好也有些受不了,赶忙加快手中的动作,拎着脏衣裳从浴房走出来。


他将脏衣服拎到水井边,无奈地看向周母,尾音拉长,试图跟瞎操心的母亲讲道理:“娘,我二十二岁,不是两岁,天气变化,是冷是热我能不知道吗?您老别管了,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死不了。”


“呸呸呸,小孩子家家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娘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不爱听就算了,莫要将死不死的挂嘴边。”


周母白了周砚一眼,怕儿子又胡言乱语,愣是消停了。


一刻钟后,她转悠着回水井边,看到周砚仿佛跟衣裳有仇似的,一个劲猛搓,又忍不住开了口,“轻一点,照你这个搓法,没穿几次就烂完了,实在不行你放哪,一会儿娘帮你洗。”


周砚:……


“娘,您有话直说可以吗?”周砚冷着脸开口。


他回平州两年,也与自家娘朝夕相处两年,平时对方就算唠叨,也不会像今晚这样事无巨细,干什么都要挑一嘴,没话找话。


听得多了,耳朵里嗡嗡嗡的,换谁来也受不了啊!


周母被这句话一噎,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道:“娘知道你忙,也尽可能给予更多的理解,但成亲生子乃人伦常情,娘希望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出门在外,别人见到你才不会说三道四。”


“娘,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周砚拧干衣裳随手扔进盆中,眸色沉沉,双眸在忽明忽暗的灯笼光线下显得更幽深了。


他沉思片刻,而后认真道:“孩儿不排斥成亲,但姻缘天定,又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随便拉郎配,说成就能成的,您且放宽心。”


“至于别人会不会说三道四,管他呢,咱们过好自家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嘴长别人脸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随便吧!”


周砚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在乎自己所做所为是否遵从本心了。


人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但凡与人有接触,流言蜚语的产出就不可能完全断绝,何必因此自扰?


有那闲工夫,倒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人就是太闲了,才会想些有的没的给自己找麻烦。


“话不是这么说。”


周母不赞同儿子的说法,还试图扭转他的思想,当即冷哼道:“姻缘天定也要你自己有那个想法并且去行动啊!你死犟着干等,缘分就是送到咱们家门口,你不主动迎接也是白瞎。”


她这话也不是固执己见的嘴硬言论,而是太了解自家儿子,不用多动脑子都能猜到他的一些做法和反应,忍不住想吐槽。


“你是娘十月怀胎又辛辛苦苦教养长大的孩子,即便有几年从军不在身边,但是基本性格也养成了,娘自诩对你有一定的了解,而你根本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周母蹲下来与周砚平视,倏然一笑。


随即她凑近周砚,双眼放光,刻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你老实告诉娘,看见宁姑娘时心里有什么感觉?和她说话时会不会紧张?她冲你笑的时候会不会不自觉跟着笑,然后心里也高兴?”


三连问砸下来直接将周砚砸懵了,他眨了眨眼睛,低下头,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宁秋的身影,可怜单薄的、坚韧倔强的、一脸伤惨兮兮的,还有举刀抢回银子时狡黠明朗的笑容……


二人没见过几次,但每一次见到的她,似乎都不太一样。


什么感觉?


不好说,挺复杂的,捋不清楚。


“你怎么不说话?”周母戳了戳周砚,“每次跟你说成亲的事你就变成锯嘴葫芦,这次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今晚别想睡了,老娘跟你耗到底。”


周砚乱飞的思绪被他娘无情的话拉回现实,烦躁地拍了拍盆里的水,闷声道:“我就是看她可怜,出门在外,能帮就帮,没多想。”


“那她呢?她怎么想?”周母追问。


“我怎么知道?”


周砚起身,将洗好的衣裳晾起来,实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但是又无法回避。


片刻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娘,我都二十二了,人家姑娘才十七,咱就别祸害人家了。”


“什么叫祸害,都是适婚的年纪,男未婚女未嫁,怎就不行了?”


周母哼声,有些不高兴,“你在衙门当差,身形样貌都不差,年纪稍长宁姑娘一些却也没到老男人的地步,不算埋汰她。再说了,咱们家人少关系简单,不用处理乱七八糟的事,林林总总细数一遍,其实你不差的,儿啊,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老男人”周砚:……


“罢了罢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考虑吧!人家姑娘未必瞧得上你,说再多也没用。”


周母很快说服了自己,没等周砚接话转身回屋了,余留周砚一人在院中凌乱,被他娘时好时坏的母爱创飞。


母子俩短暂的“交锋”以周母飞速转变的态度完胜,周砚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回了自己屋。


这一夜,周砚没有睡好,乱七八糟的梦境消耗着他的精神力,好几次想醒却没有醒,迷迷糊糊又陷入了梦境。


第二日晨起,他感觉脑子胀的厉害,隐隐作痛,坐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状态。


他摁了摁太阳穴,目光投向窗口,却见院子里一片漆黑,也没有其他动静,不由疑惑起来。


按照他娘的生活习惯,这个时辰已经起床做早饭了。


饭后二人一块出门,一人去衙门当差,一人开始晨练。


难道是睡过头了?


“娘,娘?”


周砚在院子里喊了两声,屋子里的周母听见了,但是她故意没应。


“娘,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周砚以为母亲出事,赶忙过来敲门,声音刻意加大了些。


“别叫了,我没事。”周母假咳两声,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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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为之,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一天天就知道喊娘,想睡个懒觉都不成。今日不做早饭了,你出门随便在路边吃点。”


“没事就好,您继续睡。”


周砚松了一口气,早饭在哪吃都成,只要母亲好好的,无病无痛,他便安心了。


洗漱收拾妥当,周砚带上佩刀轻手轻脚离开。


几乎是大门合上的瞬间,躲在屋后偷看的周母猛地拉开屋门,心情颇好地奔向厨房,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她不过是耍点小手段准备帮助儿子开情窍罢了。


午时不到,张春兰在周母的示意下满脸急色来到府衙寻周砚,开口便是:“砚哥儿,你赶紧回家一趟,你娘生病了。”


“什么情况?可送去医馆了?”周砚问。


张春兰应答:“从医馆回来了,大夫说是老毛病,得安心将养着,我也不太懂,你自己回家问问你娘吧!”


“成,有劳婶子了。”


周砚常年冷淡的面庞染上些许急色,叮嘱好友帮忙告假,自己跟着张春兰急匆匆回家了。


老槐巷周家。


周母刚啃完一个烧饼,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估算着时间,按照老姐妹的脚程应该快将人带回来了,为此,她拿出新买的脂粉往脸上薄薄涂了一层,乍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保险起见,她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演练病弱的状态,十几遍下来,成效显著,别说其他人了,就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差点要相信了。


大门开锁的声音将周母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匆匆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躺回床上,几乎是屋门打开的瞬间,咳嗽声也随即响起来。


“娘,您好些了吗?”周砚关切地询问。


担心露馅,周母“咳”的更厉害了,周砚不禁蹙起没头,心也高高悬起来。


“娘没事。”


周母的脸因剧烈咳嗽透出些许红,很快就淡下去了。


“老毛病了,不打紧。我都说不让你春兰婶打扰你,她不听,反倒是耽误你的差事了。”


张春兰一听,“不乐意”了,当即反驳道:“都成这样了嘴巴还不消停,我不找砚哥儿谁来照顾你?我午后可没空,别指望我。”


“是是是,你大忙人一个,指望不上你我就找翠英来帮忙。”


“翠英也没空。”


周母提一人,张春兰就反驳一句,总结来说就是“你王桂花有儿子舍不得使唤,尽想占我们的便宜,休想”。


周砚算是听出来了,不过他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照顾病患非一日之功,熟识的人都有自家事要忙,即便愿意花钱聘请,人家也未必腾得出时间。


帮个一次两次是情分,总不好一直麻烦别人。


周砚考虑过自己请假回来照顾母亲的可能性,但衙门里能用的人实在太少。


他手中还有几件事没能处理,若说请个十天八天伺候老娘,上峰定然会批准,其他人也能理解,但他们的压力会增长好几倍。


“砚哥儿,娘没事,你回衙门吧!”周母不动声色地打量儿子的反应,继续道:“大人器重你,将重要的差事交给你办,你得争气点,莫要辜负大人的信重。最近正是提拔捕头的关键时刻,什么事都没有你的前途重要,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