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就是担心我了?”

初鸾看向她,神情含笑,眼底却漠然。·x_x*n′y!d+..c^o\m¢

她声音轻软:“如果你真的盼我好,那就祝福我啊,妈妈。当初你和林康显合谋,让我喝下那杯红酒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终于攀上林家这棵大树了,是吗?现在我嫁给了比林康显更有权有势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呢?你给我挑选的丈夫人选再好,能好得过我身边这个男人?”

宋静姝罕见地沉默下来,好半晌,她才想起来伸手去拉初鸾,想将她带到一边去说话。

靳宴礼却上前一步,将初鸾挡在身后,让宋静姝的动作落了个空。

宋静姝刚提起的一口气,又不得已落了下去,憋闷地看向初鸾,苦口婆心:

“你还年轻,只能看见眼前的花团锦簇,却不想往后的日子该有多难过。靳家是什么门户,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以后受了委屈,爸妈想给你做主都不能啊!”

靳宴礼闻言挑眉,叫初鸾的名字:“我给你委屈受了?”

他微微扯唇,对宋静姝说:“岳母有所不知,我们家一向是小鸾做主,只有我对她言听计从,随叫随到的份。就像今天,她说不准让我把车停在前门,我这不就立马来后门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骄傲自得,宋静姝几乎没一口血喷出来。\r?u?w*e+n?5·.-o,r/g`

对一个女人言听计从、随叫随到,有什么好骄傲自得的?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做不了自己老婆的主。

但这个男人居然偏偏是靳家的长孙。

她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

初鸾也顺势甜蜜地抱住靳宴礼的胳膊,羞涩开口:“如果妈你觉得,我老公随随便便,就给我拍下两千万的戒指,也是给我委屈受的话,那我只能说,这种委屈我还能多受点。”

两千万?

宋静姝听见这个数字,嫉妒得心都快滴血。

初家最兴盛的时候,初兴帜这个死人也没舍得给自己花过这么多钱!

她深吸一口气:“好,好,既然你们两个情深似海,我也不好棒打鸳鸯。但靳家也不能这么没规矩吧?从没听说过小辈领证结婚了,双方长辈还没见过面这种事。传出去我们不怕被人笑话,你们靳家难道也丢得起这个脸?”

“还有彩礼,我们初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可不能白送给你们靳家!”

“不……”初鸾甫一开口,就被靳宴礼打断,“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初夫人要不要找时间先和我聊聊?”

“聊什么?”宋静姝语气冷淡,“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x?x~s/s\y*q′.·c_o^m,要聊也该让你父母来。”

靳宴礼对她的挑衅并不放在心上,转过头摩挲了一下初鸾的手腕,温声开口:“你先去车上等我。”

初鸾抬眼,触及他眼底柔和的神意,抿着唇,低声应了个“好”字。

目睹她转身去了车上,靳宴礼才回过头,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宋静姝,神情霜冷:“初夫人还是先看看这个再说话吧。”

“这是什么?”宋静姝不屑地接过文件袋,等她打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脸上的不屑霎时消弭,只剩下惊慌,“你……你从哪儿拿到的这些东西,全都是污蔑、陷害!谁心肠这么歹毒,居然诬陷我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事……!”

“哦……我知道了,是你对不对!你故意想拿这些东西威胁我,挑拨我和我女儿的关系,你以为我会怕?真是荒唐可笑!”

尽管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宋静姝面上仍然装得镇静,一双眼紧紧盯着靳宴礼,似乎要在他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靳宴礼却只是神情自若:“初夫人不愧是演员出身,这么多年,演技反而精进了。也难怪小鸾从没有怀疑过你。”

“你想做什么?”宋静姝双手紧攥着文件袋,愤恨地看着他。

“我什么都不想做,当然,也希望初夫人你什么都别再做。”

靳宴礼冷声说罢,终于不再多留,转身回到车上,就对上初鸾一双关切眼眸。

“你……和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靳宴礼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她毕竟是你母亲,我有分寸。”

初鸾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没担心她。”

“那就是担心我了?”靳宴礼语气里带了几分笑意。

初鸾抬眼看他,终究是没否认。

她想了想,又问:“我刚刚看见你递给她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什么?”

靳宴礼神情微顿,但也只是一霎时,倏然而逝。很快他就接了她的话,漫不经心的答道:

“没什么,初宋两家的财报而已。你爸在菱城的工厂,还有你舅舅他们在望京的地产集团,一直是亏损状态。她是聪明人,看了这些就能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该捧着哄着。”

说到这里,靳宴礼罕见地迟疑了语气:“……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有些过分?”

那毕竟是她的父母。

初鸾仍然只是摇头。

是什么时候想清楚的呢?连她自己也忘了。只记得从很早之前,她就没再期待过来自父母家人的爱。

父亲对她看似慈爱,但其实不管不顾;母亲倒是事事安排,从小到大不允许她有半分忤逆违背。

这世上父母子女,总不见得都是慈孝。所以她没那么幸运,得不到父母的疼宠爱护,好像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

况且她生在富贵之家,已经比平常人少了很多挫折。再要奢求更多的东西,未免有些太贪心。

她叹了口气。大概是第一次和人说起自己对亲缘的想法,语气里有些怅然,也有些释怀:“我只希望他们夫妻平安健康,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靳宴礼听出来,她或许对他们不抱期望,然而却也没有真到能狠心断亲的地步。

想到齐麟交给自己的调查报告,靳宴礼薄唇微抿,对初鸾淡声笑道:“好。那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