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母亲

忽得,她脑内闪过一道虚影,猛地站起身来。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谢如恙忙站起身问:“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赵袂将目光投向绛仙的背影,笃定道:“胞宫。”


她唇角终于出现了一抹放松的笑意。


怪不得再心智坚定的人都无法抵御它,怪不得她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风妖摄人心智的记载,原来是因为这东西根本就不是风!


无论是善是恶,是坚定还是懦弱,每个人都是从母亲的胞宫中诞生的,所以对每个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母亲温暖的胞宫更能具有吸引力。


它甚至不需要什么奇异的香气或者其他诱惑,它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吸引,没有人能拒绝它,没有人敢忤逆它。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因何存在的,但如今知道了它的形体也算是多了一个突破口。


“对了!如果这东西是胞宫的话……”谢如恙一拍脑袋,将满喜拉到身边,道,“她怀孕了!这风会不会和她有关?”


赵袂垂眸看向满喜微微隆起的小腹,思忖片刻后牵过她的手,对谢如恙说:“你先后退,我试试。”


谢如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很放心地点了点头,退至谢如许身边。


对上谢如许的脸,他又惊叫一声:“哥!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谢如许呼吸格外的轻,他双唇紧紧抿起,对着谢如恙摇了摇头:“没事,许是站的时间久了。”


谢如恙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如许打断:“看,长公主。”


两人一同看去,只见赵袂牵着满喜,用自己的半边身体挡着她,正缓缓地朝着那风的方向走。


走近了些,她放大声音道:“绛仙姑娘,且先停一停!”


绛仙一顿,瞥了她一眼后收回了剑。


狂风顷刻嘶吼着涌来,众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可隔了许久都没有感到预想中的疼痛和拉扯。


大家接二连三的睁开眼睛,看到绛仙和长徽已然并排站立,而在两人前面的是赵袂和满喜。


出人意料的是,那风竟然在吹到满喜身边的时候变得轻柔起来,只卷起她耳边的发丝,好像是一只手温柔帮她理着头发。


满喜愣愣地站着,赵袂见这风确实没有伤她的意思便缓缓地放开了手,然后小心翼翼地退至一边。


满喜一个人迎着风,一双漆黑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整个人显得局促又笨拙。


几刻前还在狂啸的风此刻竟像是一团棉花一样,轻柔地包裹着满喜,让她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与亲切。


“娘?”她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抱住面前的东西。她问:“阿娘?是你吗?”


风当然没有办法回答,但她却已经确定了,面前的就是她的母亲。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静了下来。刚刚的一阵狂风吹开了挡在月亮前的黑云,此刻一轮极其圆满的月亮正挂在天上。


月下,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满喜的背影,一眨不眨。


“那是她的娘吗?”谢如恙轻轻拽了拽绛仙的袖子,压低声音问。


绛仙不答,身侧的手暗暗蜷起,掌心隐隐约约亮起一阵白光,却在下一瞬被另一只大手给握着,白光也随之熄灭。


绛仙转头,见谢如许正对着自己轻笑,她想挣扎,却被对方握得更紧,在感受到对方手心的凉意后,她不住打了个颤。


那风似乎只是想来看满喜一眼,没过多久就静静地消散了,只留下嘴角还带着笑的满喜一个人立在原地,孤零零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只静了一会儿,她就忽然朝着一棵树冲了过去,好在赵袂及时拦住才没有让她撞在树上。


“我要找娘,我要找娘!”满喜哭闹着,像是一个出生不久,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一样。


“那不是你娘。”赵袂向她解释。


满喜却执拗地反驳:“那就是娘,就是娘!”


在满喜的哭闹声中,长徽和谢如恙一起疏散了众人。


惊险刺激的前半夜算是过去了,此时一位身着紫袍的官员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赶来,对赵袂行了一礼后道:“殿下,接下来的事情交由臣来解决就好。”


赵袂还死死握着满喜的手,见到来人有些诧异,问:“谁让你过来的?”


紫袍官员道:“是国师相告,可惜臣来迟了。”


赵袂动作轻柔地把满喜交给官员身后的侍卫,道:“不算迟,这姑娘身子不方便你需得好生关照。还有阿胤……”她不放心地朝赵承胤的方向看了一眼,嘱咐道,“路上当心。”


紫袍官员躬身道:“是。”


侍卫们带着满喜离开,绛仙来到赵袂身边,问:“你要送她去哪儿?”


“明书山庄。”怕绛仙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赵袂还特意解释道,“街边流浪百姓甚多,方才那位凌大人便提议建一座山庄,以供这些百姓居住。”


“山庄?”绛仙眸光一暗,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半晌,她才道:“对了,你之前说这里有禁制,现在没了。”


“什么?”赵袂怔然上前查看,见这禁制果真是被什么人给破坏了。


“你有头绪吗?是谁干的?”绛仙问。


赵袂缓慢地摇头,但心底好像已经有了一丝头绪。


绛仙也没多问,等着赵袂站起身,行礼然后告辞。


所有人都离开,林中就只剩绛仙和谢如许两人了。


不远处五丈河的水还在哗啦啦流着,绛仙盯着谢如许朝他伸出一只手:“拿来。”


谢如许退后一步,道:“这颗妖丹你不能拿走。”


“我不能拿走,你就可以了吗?!”


方才绛仙想趁着妖风平静先出手将其聚拢,取出妖丹,没想到却被谢如许出手打断,现在他又说什么“不能拿走”,凭什么?


绛仙提剑就要上前,刚刚出剑却忽然感到喉中一哽,霎时间一阵铁锈味充斥鼻腔。


她顿感不妙,甚至没来得及逃走就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鲜红的血触目惊心,顺着她的嘴角缓缓留下,她死死抿着双唇也没能阻止。


谢如许的瞳孔瞬间放大,离弦之箭一般冲到绛仙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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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就突然跃起,朝着他握着妖丹的左手袭去。


“给我!”绛仙死死盯着他的左手,那颗妖丹她今日必须拿到!


之前答应赵袂的要解决这件事,可今日她还没有动手那妖风就散了,若是此时拿不回这颗妖丹,那她要如何和赵袂交差?又如何能从赵袂嘴里打听到这人的过去?她浪费的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情绪一激动,她又吐出一口血来。


谢如许揽着她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了。


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不要这么固执?究竟什么时候她才能多在意自己的身体?


“别动了,我给你。”谢如许将绛仙扶稳,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帮她擦拭唇边的血迹。


随后,他才将那颗妖丹递上,绛仙正要伸手拿,却听他又道:“我有两句话,希望你能听我说完。”


“什么?”绛仙吞下口中剩余的血,声音有些沙哑。


“下次不要再这样着急了,规矩是死的,人不是,有些话可以好好说。”谢如许叹了口气,“还有,对不起。”


听到这声对不起,绛仙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要伸手去夺那颗妖丹,没想到谢如许手下一用力,那颗妖丹顷刻就碎成了齑粉。


绛仙怒上心头,“你!”


可很快,她就又一次愣住了。


因为那颗妖丹碎成的粉末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轻盈的飘在半空中,如金粉又如萤火。


它们缓缓地飘至上空,聚集在一起,聚成一个圆,代替了不知何时又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没过多久,它们又慢慢散开,变作了谢如恙所见到的胞宫的模样。


下一瞬,它们再次散开,带着碎金的拖尾缓缓下坠,像是一场淅淅沥沥的金雨。


绛仙诧异道:“这是什么?”


她还没有见过那只妖的妖丹被捏碎了会产生这样的异像。


谢如许轻声道:“魂魄。”


“魂魄?”绛仙还是不解。


谢如许缓缓上前,和她一起欣赏这场金雨,道:“那些失去孩子的妇人的魂魄,方才来看满喜姑娘的风里,的确有她的母亲。”


他伸出手似乎想接住这些“雨滴”,可是它们却在接触到皮肤的那一霎那消失了,掌心并没有什么感觉,像是人的魂魄,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们的爱、恨、怨、怒,聚集在一起,化作了每年冬日的一场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们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孩子,直到自己的意识被彻底磨灭,变成了靠着执念存在的妖风。好在满喜姑娘的母亲离世时间不长,她的意识还在,她还能认出自己的女儿。”


绛仙垂眸,算是明白了这妖风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孩童,可是魂魄想要存在这么久不消散,期间还能吸引吸收其他魂魄可是很难的,更何况这些魂魄还能聚成这么大的一场风。


就单单是产生足够多的魂魄做基础就很困难,既要身死的时间相隔够近,还要这些魂魄生前的遭遇大体相同。


“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生出数量这么多意识这么足的魂魄呢?”


谢如许收起了唇边的笑,认真道:“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