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竟敢对她动刑
燕育林一句话直接将太子得罪得死死的,也就是太子还没有登基,他若是即位了,敢这样跟他说话,燕氏九族都得被他拖下水。¨h¨u_a,n_x*i~a*n-g.j·i+.~n+e¨t¨
燕惊澜眼底闪过一丝讽刺,静静地等候太子定下结论。
太子虞泓璟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燕惊澜身上,说道:“你身为女子,必定不可能成为主事人,但是我那六弟却希望你能一同前去修筑瑶光寺,孤可是头疼得很啊。”
燕惊澜回答道:“自古以来人们总说女子不适合带兵打仗,可商代有妇好。纵使他人如何评说女子不适合下工地,不适合监工,倘若殿下愿意给个机会,臣女定不负众望,协助好六殿下。”
她明白,太子这是既不想放权给世家,又不愿意放过她,浪费她这个人才。
幸好她需要的也不是什么虚名。
只要她协助六皇子主持修筑瑶光寺的名声传开,惊鸿便会注意到她,自己寻回来。而只要她在朝中得脸,杨佩环等人就拿她无可奈何。
这比直接求太子救命要简单许多。
“等的便是你这句话。”
忽然,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燕惊澜看见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他脸上戴着鎏金色面具,俨然是六皇子虞泓瑞。
太子反而惊讶了:“你不是出去了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噤了声,摇了摇头无奈地笑。
方才那个不愿意听这种繁琐的事情的,定是虞泓瑞的替身。他就说只对建筑工事有兴趣的六弟,怎么可能会因为燕育林太过愚蠢就闹性子出走呢。
虞泓瑞冷淡地瞥了一眼燕育林。
燕育林那种被上位者轻视的感觉又回来了,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毕竟这是皇孙贵胄,天生就有这个资格轻视他。
但幸好,他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说道:“这里没有侯爷的事了。~s,h!u·b`x!s`.?c.o-m?本王与侯爷的侄女还有些话要说,请侯爷在外等候。”
“是。”燕育林连忙行礼,快速地走到御书房外面。
期间还没忍住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也是,对他来说,为官这么些年,平日里上朝都是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皇上也不会注意他,他也绝对不会主动进言献策。
就这么浑水摸鱼滥竽充数了好多年,突然间把他单独叫来御书房谈事,难免会紧张。
他没有当场吓晕已经很不错了。
等燕育林出去后,虞泓瑞这才看向燕惊澜,他看见燕惊澜鬓边有一缕碎发,雪白的脖颈上沁着一些黏腻的汗水,目光微沉:“方才你说你家中出事,可要紧?本王给你的令牌呢?”
燕惊澜摸了摸腰间,没摸到令牌,反倒是摸到了一块玉佩,有些尴尬道:“忘在家中了。”
因着忍冬猝不及防的背叛,燕惊澜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就连瑞王令也被兰香收着没及时拿出来。
若不是她跑得快,又正巧遇到宫中来人,她根本就没时间去找瑞王令,只会被杨佩环悄无声息地送上马车,丢在关外自生自灭。
那种濒临死亡却还要苦苦求生的感觉,她再不想经历一次。
虞泓瑞的眼睛在那块血色的玉佩上梭巡几回,按捺不住开口问道:“你这块玉佩从何而来?”
燕惊澜拿起玉佩一看。
她今天竟戴了慈安大师给的那块血玉出门,平日里她都是收着的,今日更衣时衣裳有些不服帖,便拿了这块玉压襟。
她说:“这是我师父送我的。”
不知为何,燕惊澜觉得虞泓瑞听见“师父”二字后,浑身僵硬了一下,很快便转移了话题。(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皇兄要与你说的就是这些,没什么事情的话,本王送你回去吧。”
燕惊澜惊喜,忙道:“方才正想拉下脸来求殿下,指两位御医同我一起回府,瞧瞧祖母和姨娘的病症究竟何种原因。既然殿下提出,那我便厚着脸皮拜托殿下了。”
“你府中出事,便是这事?”
虞泓瑞眼神看向门口,燕育林正站在御书房门口东张西望,急不可耐的样子。他用眼神询问燕惊澜,仿佛在说:出这么大事情,不告诉他的吗?
燕惊澜苦笑:“我叔父向来不喜管后宅之事,全权由我婶母负责。”
“就你婶母那般的,难怪侯府成日鸡飞狗跳。”
虞泓瑞对杨佩环印象还挺深的,那日裙幄宴那个无论燕惊澜说得多么有条理,解释得多么明了,都还要抓着她说是她推妹妹下水的妇人。
胡搅蛮缠的市井泼妇。
对付这种人就不应该跟她讲道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偏偏她是长辈,又掌管整个侯府事宜,他这位“两情相悦”的准未婚妻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这般想着,虞泓瑞便叫人去请了两位御医,又备了马车。
甫一走出御书房,燕育林便腆着脸迎上来
,笑得十分谄媚:“瑞王殿下,您看看这个参与修建之事怎么说?毕竟是我们侯府夺魁,怎么也得参与一下吧?”
虞泓瑞正要回绝他,却不想燕惊澜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燕惊澜的手指并不娇嫩,还有些茧子,与虞泓瑞的一样,但是很软很凉,虞泓瑞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便说了:“这个,得等本王回去拟了章程来。”
燕育林顿时喜笑颜开,又说了一叠声的好话,然后狗腿地走在前面说道:“下官为殿下牵马去。”
其谄媚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侯爷该做的限度。
有失侯爷风度。
但是因为他走远了,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反而能够坦诚对话,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了。
虞泓瑞停住脚步,问燕惊澜:“方才怎么了?”
燕惊澜只是抓了一下他的手,很快就放开了,连燕育林都没有发现端倪。
她说:“还请殿下不要一口回绝我叔父,给他一点期望吊着他。”
虞泓瑞顿时了然。
燕惊澜的处境很不妙,但是如果让燕育林一直觉得通过她便可以插手瑶光寺的修建事宜,那么他无论真心假意,都会保护好燕惊澜。
不失为一种狐假虎威。
宫人已经备好马车,燕育林只是指挥着宫人将马车往门口赶了赶,然后殷勤地拿出马凳摆在地上,“请殿下上马。”
虞泓瑞却给燕惊澜让开一个位置:“燕小姐,请。”
燕育林看着这一幕,惊讶地张开了嘴。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给另一辆马车摆上马凳,再次恭请六皇子上车。一边与六皇子攀谈道:“听闻六殿下尚未婚配,下官有一女儿,正是豆蔻年华,知书达理,心地善良,不知殿下可有兴趣认识一下?”
虞泓瑞踩着马凳上了车,冷冷地给了几个字:“没兴趣。”
方才虞泓瑞在燕惊澜面前一直和颜悦色的,这下子忽然态度转变,让燕育林的脸色白了白。
但他很快调整好,赔了几个笑脸,又赶紧爬上自己的马车。
三辆马车同时从宫中出发。
后面还跟着两辆小一些的马车,是虞泓瑞安排的两个御医。
一行人便不紧不慢地朝忠勇侯府走去。
燕惊澜有心叫六皇子知道自己现下的处境,只是口说永不如亲眼看见那般来得深入人心。
于是她叫车夫给六皇子传话:“烦请六殿下拖延我叔父一盏茶功夫。”
虞泓瑞虽不知她有何用意,但还是叫了贴身的内侍去跟燕育林传话,叫他去西街买一包桃花糕回来。
燕育林惊讶于虞泓瑞竟然爱吃桃花糕,正愁没有办法亲近六皇子,当下便乐呵呵地调转马车去买桃花糕了。
燕惊澜先回了府。
才刚敲开侯府大门,乌泱泱的一群家仆便冲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了,显然是早就布置好的人。
杨佩环从府中走出来,神态倨傲眼神轻蔑:“宫中的事情可解决完了?”
侯爷没有跟着燕惊澜一起回来,所以杨佩环料定她进宫定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有大事,定还会有内侍一同回来传旨。
如此一来,她便更加肆无忌惮。
“给我拿下她!”
“慢着!”
趁着家仆还没有冲过来,燕惊澜厉声喝住他们,看向杨佩环问道:“下毒之事,我没有做。巫蛊之事,我亦没有做。婶母为何这么着急要给我定罪,将我驱赶出去呢?”
“莫不是因为婶母知道这事有内情,所以想尽快给我定罪,免得叫人细查呢?”
有几个家仆闻言,偷偷地看了一眼杨佩环。
这些家仆大多数都是杨佩环的母族亲眷,都是一些本本分分的农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也得了势,便都忠心耿耿地为杨佩环做事。
但也有一些是听命与老夫人的。
看向杨佩环的人便是这些人。
杨佩环却一点都不慌不忙,只说道:“别听她狡辩了,给我把她的嘴堵起来!她若是敢反抗,便给我动刑。”
虞泓瑞看着这一幕,对着兴冲冲买了桃花糕回来的燕育林冷冷说道:“侯爷这个夫人,脾气不小啊,竟要对本王的副手动刑。”
燕育林定睛一看,杨佩环竟要捉拿燕惊澜,还要动刑。
他差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