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皇上昏迷
燕惊澜回到侯府时已过了宵禁,好在巡城士兵认出了侯府的车马没有为难她。\k*s^w/x.s,w?.`c.o/m~
她从小门回到景鸿院,刚入院子便叫兰香去准备药膏。
“小姐,你的手怎么了?”桂香看那纤纤十指血水淋漓,顿时哭了出来,接过兰香准备的药膏,给她清理创口。
燕惊澜疼得浑身都在颤抖,却安慰她说:“不疼。”
“十指连心,怎么可能不疼啊。”桂香一边哭,一边给她上药包扎。她动作利索也轻柔,上药时少了很多痛苦。
包扎好后,燕惊澜连晚膳都没有吃,便睡下了。
许是在宫中受了些刺激,燕惊澜迷迷糊糊地又做起了从前那个梦,梦中她从金光寺回来,与燕岁安一起住在景鸿院中,被她算计得声名尽失,瘸腿瞎眼,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在大火之中。
但这一次,她没有在火海中死去。
她好像又活了起来,飘到虞泓瑞的身边。
她看到虞泓瑞登上皇位,却被人刺杀,混乱中他脸上的面具掉落,露出那张绝世容颜,却不想燕岁安在看见他的真容后崩溃地质问他是谁,双手捂着小腹惊恐不已。
而虞泓瑞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叫人剥去她的皇后服制,打入冷宫。
燕惊澜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用力地喘息着,好久才回过神来。
“他疯了吧?”燕惊澜捂着脑袋喃喃自语道,虽然梦中的场景很模糊,但是从那些场景可以拼凑出个大概——虞泓瑞竟是叫替身去娶的燕岁安。
“呕!”
她忍不住干呕一声,外头守夜的桂香立刻开门进来,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边拍着她的背边伺候她喝下:“小姐您是魇住了,喝点水会好受一些。”
“嗯。”燕惊澜喝过了水,又躺了会儿,看外面天色朦胧,问道:“什么时辰了?”
“才寅时初,小姐还能再睡会儿呢。[¥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燕惊澜却不睡了,叫了桂香近前来:“帮我看看我的手,明日能不能将纱布打开,我不想去请安的时候被祖母看见。”
桂香一层层地打开包裹的纱布,那双手的皮都脱了一层,打眼一瞧就知道有问题。
她又重新上了药,给她包好了,说道:“我去叫忍冬拿副手套过来,她前儿刚做了两副,正好天冷戴着也无人注意。”
“好。”燕惊澜点点头。
她睡不着了,于是便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桂香送来一副缎子做的手套,看着倒是十分精美,戴上后也看不出问题,反倒显得十指修长漂亮。
燕惊澜忍不住夸:“忍冬手艺真不错。”
用过早膳后,燕惊澜便去了西侧院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的精神头好了些,拉着燕惊澜坐下来,见她带了手套,很是新奇:“这缎子手套做得真不错,哪来的?”
“是我院里的小丫头做的,祖母喜欢的话,也给您做一双。”
“你有心了。祖母常年抱着手炉,倒是用不太上,你自己留着用吧。”
祖孙俩寒暄了几句,老夫人便问道:“听说你昨儿进宫了,夜深才回来,可发生了什么事?”
燕惊澜便把六皇子求赐婚的事情给说了。
老夫人顿时眉目舒展,喜笑颜开:“你这丫头,平日里看你无欲无求的,祖母还担心你把自己的婚事给耽搁了呢,没想到一来就搞个大的。”
燕惊澜问:“婶母没有跟您讲吗?”
“她哪会跟我讲这些。”老夫人又说起一件事,“昨儿莲姨娘病了,叫府医过去一瞧,竟是有喜了,你说巧不巧?这会儿啊,便是要双喜临门了。”
燕惊澜想起桂香说的,莲姨娘最近身体不舒服,总是提不起精神来,没想到竟是害喜了。?s.y!w′x¢s¨.!c!o+m-
“确实是好事一桩。”
燕惊澜又说了些小话,忽地正色道:“祖母,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您能否答应我,如非必要不要跟别人讲赐婚这事吗?”
老夫人担忧问道:“怎么了吗?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燕惊澜摇头:“事成以密。况且向来好事多磨,圣旨下来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难保有人想取而代之,在圣旨下来之前便要除掉我。”
老夫人叹息:“这些年你受苦了,才养成了这样处处谨慎的性子。行吧,祖母只能答应你不对外去说,倒是你婶母那边,我做不了主。”
“没事,婶母应该不会到处去说的。”
让别人知道燕惊澜即将被赐婚给六皇子做皇子妃,对于杨佩环的打击是致命的,燕惊澜等着她出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有的是手段对付杨佩环母女。
就怕她们不动手。
又过了两日。
兰香从外面进来,步履急促,呼吸凌乱,进来便通禀道:“小姐,老夫人让我跟您说一声,陛下出事了!”
燕惊澜
捏着的炭笔骤然断开。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燕惊澜左右看了看,又起身关了窗,回到书桌前才问兰香。
兰香自知失言,压低了声音说道:“听闻陛下在景阳宫内,忽然便昏死过去,御医来来回回瞧了两天都没有好,侯爷今日上朝才知道,回来便跟老夫人提了一嘴。”
“嗯,我知道了。”
燕惊澜想给虞泓瑞修书一封,问问情况,但又没有办法送到他手中,只能作罢。
倒是东侧院听见了这个消息,十分惊喜。
“岁安。”杨佩环拉着燕岁安的手,十分惊喜,“还得是你,若不是你跟娘说陛下会昏迷不醒,娘就要把赐婚的事情宣扬出去了。”
燕岁安笑了笑,但是笑容有些勉强。
虽然皇上及时昏迷,打断了赐婚的进度,叫燕惊澜未能得偿所愿。可她自己跟六皇子那是一点儿交集都没有。
“娘,你看看能不能弄来景鸿院丢弃的废纸?”燕岁安问。
“你要做什么?”
燕岁安说:“没什么。只是大姐姐与六殿下交好,我却始终不得他的心,总得想想办法。”
杨佩环说:“行,无论你想做什么,跟娘说一声就行。”
“还有。”燕岁安眼底划过一丝恶毒,“陛下昏迷只是一时的,我们得尽快在圣旨赐下来之前把她送走。”
她最后悔的决定便是将燕惊澜接回了京城。
如果她没有回京城,她进入京中贵族圈层是要难上许多,可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进退维谷。
得赶紧把她弄走。
实在不行杀了也行。
若不是直接在侯府杀人太过明显,还会连累母亲,燕岁安真想寻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燕惊澜给杀掉,以绝后患了。
“你放心,娘心里已有章程了。”
翌日。
东侧院来了婆子,来请燕惊澜过去商议清明祭祀事宜。
离清明节已经没有几天了。
杨佩环这时候叫她过去,是想干什么?
燕惊澜并不担心上回赵佑那种事情再次重演,谅她杨佩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了,于是她换了衣服,施施然地走进东侧院。
杨佩环收敛了扭曲怨恨的表情,但是也没有笑,叫燕惊澜坐下,便将一些账目交到她的手上。
“这是清明节祭祀需要采购的东西和一些事宜,你仔细瞧瞧,今年就由你来主持祭祀。”
“婶母这是何意?”
杨佩环与燕惊澜不睦已久,并不是杨佩环给几个笑脸,燕惊澜就会相信她是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的。
杨佩环自己心里也清楚。
她一把夺回了账册,说道:“你若是不愿意,你回头便去回了你祖母,说你是你不愿意主持祭祀,而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主持祭祀。”
燕惊澜眸色微动:“是祖母的意思?”
“你祖母认为你都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却从未帮家里做过事,叫我寻个活儿给你练练手。你若不愿,那便罢了。”
杨佩环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燕惊澜决定回头问过了祖母再做决定。
“那我便去问问祖母,若确实是祖母的意思,便由我来主持清明祭祀事宜吧。”燕惊澜这般说道。
杨佩环尖酸地刺了她一句:“整日拿我当洪水猛兽看,真是晦气。”
燕惊澜笑了笑:“婶母还是少将晦气挂在嘴边,免得真的落一个晦气的下场。”
二人不欢而散。
还未出东侧院,便见一个婆子前来回话:“夫人,莲夫人身子弱,侯爷命我来取三两燕窝给莲夫人补补身子。”
“吃吃吃,成日就知道吃!她一个下贱坯子,哪有什么资格吃燕窝,不给,你弄三两绿豆粉过去糊弄一下她!”
“是。”
燕惊澜掩下眼里的厌恶,走出了东侧院。
偏巧,她刚出院子门,便听见了一阵细细的啜泣声。
那声音时高时低,倒是有些渗人了。
兰香在院子外面候着,也听见了这个声音,回话道:“方才还不曾听见这个哭声,兴许是那个丫鬟挨了打吧。”
“东侧院离祖母的西侧院近,若是哭声被祖母听了去,少不得要寻婶母的麻烦。”燕惊澜拧着眉头道,“到时候这丫鬟就不是哭两句的事了。”
老夫人再怎么教训杨佩环也不会过了份,但是回头杨佩环却会找那丫鬟的麻烦,轻则打一顿发卖,重则可能连性命都没了。
如此想着,燕惊澜便叫兰香去寻。
兰香顺着声音寻了过去,走到一花圃中,见一个身影,便拨开花圃,却不想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