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星陨刀破血魔劫

云逸望向众人期待的眼神,想起苍梧居士常说"江湖义气相承",最终点头应允。有了这股生力军,行路果然顺畅许多。慕秋的"七煞铃"专破暗器,那青年的"断水刀"擅长冲锋,众人配合之下,竟将魔教杀手的伏击化为单方面的清剿。然而越靠近帝都,云逸越觉心惊——杀手的数量激增,甚至出现了携带火药的死士。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胡晓峰指着远处燃烧的驿站,浓烟中隐约可见魔教的黑旗,"恐怕前方有更大的陷阱。"付明忽然勒住马,指着山道尽头的血色残阳:"你们听,有号角声!"

众人立刻屏息凝神,果然听见远处传来低沉的号角,那是魔教"血魔堂"的集结信号。云逸闭目感受四周气机,忽然睁眼:"前方五里,有先天境高手埋伏。"慕秋脸色一白,铜铃轻颤:"我等虽有后天境实力,但面对先天境......"

关键时刻,云逸做出绕行深山的决定。队伍潜入商国境内的雾隐山时,天正下着暴雨。山林间忽然传来厮杀声,云逸跃上树巅俯瞰,只见数百名黑衣人正在围攻一群白袍武者,为首者手持锯齿刀,正是血魔堂堂主"毒牙"。

"是商国皇室供奉的'清风剑派'!"慕秋认出被围者的服饰,"他们若被全歼,商国境内再无制衡魔教的力量!"云逸握紧刀柄,雨水顺着刀鞘滑落,在青石上溅起水花。他转头望向众人,目光如刀:"我们绕道,但不能见死不救。"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云逸的破云刀如入无人之境,刀光过处,黑衣人纷纷败退。胡晓峰与付明左右策应,慕秋则带着众人守护伤者。毒牙见势不妙,竟施展出"血魔大法",周身泛起妖异的红光。云逸见状,刀势骤然变招,使出苍梧居士秘传的"星陨坠空"——刀光化作流星坠落,竟将毒牙的血光生生劈散。

"不可能......你怎会星陨刀......"毒牙倒地前,眼中满是惊骇。云逸擦去脸上血迹,望着远处狼狈逃窜的魔教余孽,忽然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商国皇室的先天境强者终于赶到。为首的老者见到云逸腰间的银铃,立刻下马行礼:"多谢公子援手!我等奉王命清剿魔教,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雨过天晴时,云逸望着满山狼藉,忽然想起苍梧居士的话:"江湖从来不是独行路,你护着别人的后背,别人也会为你挡刀。"慕秋等人围拢过来,眼中满是崇敬,而远处的流民队伍里,不知谁带头喊了声"云公子",竟引来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这一仗后,云逸的队伍又壮大了三十余人,其中不乏后天境后期的高手。当他们再度踏上前往帝都的路时,山林间回荡着整齐的脚步声,像极了江湖心跳的节奏。云逸知道,前方必有更严峻的挑战,但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他的身后,是一群愿意为侠义赴汤蹈火的同伴,是整个江湖未凉的热血。

而帝都的剑会,终将因为这群人的到来,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澜。

商国水之森的晨雾如轻纱覆面,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这片曾被诗人赞为「水绕青林诗成行,春留画舫酒盈觞」的仙境,此刻成了人间炼狱。三叠泉的清泓化作赤色溪流,漂浮的桃花瓣浸满鲜血,宛如泣血的眼;百年古松的虬枝上悬挂着破碎的衣袖,文人墨客题诗的石壁溅满脑浆,「风清月白」的墨迹与暗红血渍交织,狰狞如魔窟符咒。

当商国皇室的先天境高手与魔教血魔堂展开激战时,云逸等人正在十里外的鹰愁崖观测。胡晓峰的千里镜掉在地上,镜片映出天空中翻涌的血色罡气——那是先天境强者以命相搏的征兆。只见水之森中央的「天枢古木」轰然倒塌,直径丈许的树干砸在湖面,激起的水柱混着内脏碎块,如巨型怪物喷吐毒浆。商国镇国三老中的「铁笔翁」被血魔堂堂主的「腐骨掌」击中,化作一滩绿脓;而「毒牙」的左臂也被「青霜剑」斩落,断臂处蠕动着无数尸虫,场面触目惊心。

「快看!」付明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向山脚下的乱石滩。一个身着锦缎的孩童趴在血泊中,怀中紧抱布偶,半块桂花糖糕掉在唇边,凝固的笑容里透着诡异的宁静。云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唐秋芸在演武场投喂小星的画面——同样的桂花糖糕,同样的天真笑颜,此刻却成了生死两隔的***。他忽然想起苍梧居士的教诲:「刀光要照亮人间,先得直视黑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队伍再度踏上官道时,车轮碾过的不仅是碎石,还有无数破碎的请帖与断剑。往常贩卖糖葫芦的小贩摊位空空如也,只剩下插满兵器的木架在风中摇晃。云逸向路边蜷缩的老丐递去干粮,老人浑浊的眼忽然亮了:「少侠可带剑会请帖?魔教的人......专挑带帖子的杀,连三岁小儿都不放过啊!」他掀起破布,露出怀里紧紧护着的女童——孩子颈间挂着的,正是武林大会的「星纹佩」。

慕秋的七煞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那是遇袭的警示。云逸旋身挥刀,破云刀划出半圆光弧,将三枚透骨钉震成齑粉。「是尸毒门的「三阴钉」!」她的脸色惨白,铜铃上凝结着青色毒雾,「中钉者七窍流血而亡,死状极惨......」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数十名黑衣人从芦苇荡中冲出,他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幽绿,分明是被「尸毒」控制的傀儡。

「结雁形阵!」云逸的暴喝盖过雨声。胡晓峰的青锋剑如灵蛇出洞,挑飞为首傀儡的头颅;付明的酒葫芦爆开,辛辣的酒液混着雄黄粉泼向傀儡群,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慕秋舞动七煞铃,铃铛声化作实质音波,震得傀儡们抱头哀嚎。云逸则盯上了藏在树顶的施术者,破云刀脱手掷出,刀柄重重砸在对方膻中穴,将其从三丈高空击落。

黄昏时分,破庙的梁上挂着十几具傀儡尸体。云逸用匕首挑开其中一具的衣襟,露出心口的骷髅刺青——与三年前苍梧居士斩杀的魔教杀手如出一辙。付明擦拭着刀上的黏液,忽然指向供桌上的残烛:「公子看,这烛泪呈紫黑色,怕是下了「迷魂散」。」胡晓峰皱眉检查门窗:「庙内无打斗痕迹,看来这些傀儡是被刻意引到此处......」

云逸忽然想起老丐怀里的女童,想起水之森的孩童尸体,心中警铃大作。他跃上破庙屋顶,极目远眺,只见西方天际有无数黑点极速逼近——那是魔教的「飞天蜈蜙」,一种以机关术驱动的杀人兵器。「所有人!立刻退守密道!」他抽出破云刀,刀光在暮色中划出警告的弧线,「魔教的真正杀招,才刚刚开始!」

慕秋扶着受伤的同伴退入供桌下的暗格,忽然抓住云逸的手腕:「公子可知,江湖传闻魔教圣女的「血魔大典」需用百人心脏献祭?」她的铜铃轻颤,发出濒临破碎的声响,「我们这支队伍,怕是被盯上了......」云逸望着她染血的衣襟,想起苍梧居士信中的「星陨既出,何惧夜长」,忽然露出森然笑意:「既然是大典,少了我这颗星陨刀客的心脏,岂不是不够隆重?」

破庙外,飞天蜈蜙的振翅声已如雷鸣。云逸握紧破云刀,刀鞘上的星陨铁吸收着暮色,泛着妖异的红光。他知道,今夜将是一场硬仗,但他更清楚——当魔教将屠刀伸向无辜孩童时,这场仗便早已不是简单的正邪之争,而是关乎江湖存续、人性存亡的背水一战。

而他的刀,终将如苍梧居士所言,成为划破长夜的星陨,让魔教明白:有些黑暗可以吞噬生命,但永远无法吞噬希望;有些杀戮可以毁灭肉身,但永远无法毁灭侠义的传承。

暴雨倾盆而下时,云逸的刀光已率先出鞘,映着天际最后一缕微光,宛如天神降世。

「诸位且看这刀!」云逸振臂挥刀,破云刀在空中划出寒光凛冽的弧光,檐下群鸽惊飞时洒落的羽毛,竟被刀气削成齑粉。他踏前半步,星陨铁刀柄撞击石桌发出龙吟般的清响:「魔教以杀戮立威,以血腥为旗,但我江湖儿郎的脊梁,从来不是吓弯的!今日我云逸在此立誓——」少年的瞳孔映着跳动的火把,宛如两簇燃烧的星辰,「凡随我赴帝都者,刀山火海,必护周全;若有魔教宵小阻拦,定教他们血溅五步,魂归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