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过是痴缠他罢了心机阴沉的女人……

之前在琼林苑的一切又一次上演,但这一回,耶律青野愈发...放肆。


他会在宋知鸢用手掌捂脸、不敢抬头的时候,一根一根的将宋知鸢的手指扒下来,直视她的面,问她:“宋姑娘——准备好了吗?”


宋知鸢羞的脸都抬不起来了。


明明是要互相做解药来着——做就做嘛,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交流,怎么这一回还偏要问起来了。


她浑身发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从喉咙里冒出来一点含糊的音调。


“什么?”耶律青野似是听不清,他低下头来,凑到她的面前,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凝着她的脸,道:“本王听不清。”


听什么啊听!要弄就来,听个大头鬼呀!


宋知鸢气急败坏,伸手就去抓挠他。


纤细的指甲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刮过,挠出一条红道子,不疼,但就是这样一挠,将耶律青野的火气挠起来了。


他低下头,惩罚似得在她的耳垂上重重一咬。


本来只是咬耳垂的,但咬着咬着,便换了地方,从她白嫩的脸蛋到她胭红的唇瓣,从她白嫩的足腕到她细腻的腿心,每一处,都要用力的吮过,他迫不及待的要品尝到她的气息。


地上冰冷,耶律青野火热,两人胡乱的压坐一团,宋知鸢最开始还能说上两句话,但最后什么都发不出声了,只能压下来,用衣裳挡住耶律青野的脸,声线发着抖、低低的求着他:“不要看。”


但没用,耶律青野偏要看。


他不止要看,还要咬,要让宋知鸢知道引诱他、逼迫他的代价!


这个女人,竟然敢压他一头!


耶律青野对她又爱又恨又恼,恨不得把她折成两半撕碎了,却又想把她爱到最深处,宋知鸢被他咬的肩膀上都留了牙印,头顶上的天花板一直在来来**的晃,她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王爷的药效...看起来比她的还厉害。


细碎的声音从厢房内冒出来,种植房外面的人早已被撤走,这间房百步之内再也不留人,其中发生了什么,也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


种植房内的冷冰一点点融化成水,偶尔冒出某种“滋滋”水音,瓷缸静静的立着,窗外的花影摇晃了几千次,檐上日头渐渐从脊兽旁落下,时辰一点点溜走。


唯有厢房内的两人不辨昼日,不知疲倦。


“王爷——”是下午,申时末,昏暗的种植房间,两人叠挤在一张小临窗矮榻上。


厢房中的其余床榻、屏风之类的东西都被搬走了,为了腾出地方来摆放瓷缸,这里只剩下一张小矮榻,耶律青野的手臂紧紧地勒着她的腿,男子强横粗壮的手臂,姑娘纤细的腿骨,在


昏暗的厢房中拼凑成了一副暧昧的画卷。


宋知鸢推着耶律青野的肩膀,声线嘶哑的道:“不要了。


从地上到矮榻上,她已经哭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的药效早就解了,她每天就吃一次就足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耶律青野一直吃不饱,他的药效为什么这么毒?


更让人难为情的,是他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花样,简直与永安不相上下,她后悔帮他了,早知如此,她不如也给他个角先生。


听见她这么说,俯在她膝盖旁的人用力一吮,算是终于放过了她。


这声音让人难堪极了,她捂着脸,不敢看他。


耶律青野勉强算是满意,这些时日来的浊气顿消,一片神清气爽。


此时,他正慢慢正起身来。


他直起身来时,目光也不曾从她身上挪开一点儿,他从她莹润的腿骨,看


到她白嫩的臂膀,厢房中的蜡烛烧的只剩下最后一小截儿了,那一点橙亮的光落到她身上,为她镀了一层如糖水一般的柔光。


她现下看起来,甜极了。


宋知鸢受不了他的目光,赶忙收合腿骨,慢慢坐起来穿衣。


她身上的骨头都酸涩的要命,动一下都打颤,才刚将手里的衣衫抖落看,宋知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咬着下唇问:“王爷...可有未婚妻?


虽然她一直都没听说过,但是还是要问上一问,若是有,她可真是造孽了。


听闻此言,耶律青野动作一顿,得意的挑眉抬眸看她。


白皙的姑娘双腿交叠蜷跪在床榻间,正用绸缎布料抱挡在身前,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回眸看他时,眼底里盈盈绕着几分羞怯。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问着他有没有未婚妻,实际上却是想让他负责。


刚才那些事,她一定很满意了。


宋知鸢一定是爱极了他这身子,才刚吃过一回,就难以忘怀,她对他的觊觎心思简直难以掩盖、才尝过他的味道,就开始幻想嫁给他,想日日与他欢好了。


呵,但他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男人,区区美色而已,他根本不会动摇。


“不曾。他神色平淡道:“本王不打算娶妻。


当然,她若是肯求求他,他也可以给她一个位置。


而宋知鸢大松了一口气,慢吞吞的艰难爬起来告退。


见宋知鸢不曾主动提出来嫁给他,耶律青野暗暗咬牙,又绷起了一根弦——这个女人,又要开始与他较劲!


明明很想跟他每天做这档子事儿,明明很想嫁给她,但是她就是不肯提,如同之前一样,又要跟她玩儿欲擒故纵的手段。


但这一回,他是绝不可能主动提出来的!


——


宋知鸢对此无知无觉,她已经行出了厢房间。


当日,宋知鸢直到三个时辰后,才颤颤巍巍从房中而出,后回了方府,从晚间就开始睡,整整睡到了第二日正午。


第二日,宋知鸢起不来身,她浑身的骨肉都酸痛,身上的筋都是麻的,干脆也就不打算去北定王府了,只带了个口信儿,叫人过去浇水。


兴许是因为她昨日吃的太饱的缘故,现下不吃,也不觉得如何,一个人躺在榻间也睡得着,没有再辗转反侧。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她派去宋娇莺老家的侍卫带回来了个人来,说是知道当年的旧案,宋知鸢叫人将其养下了。


第三日,她人还没醒,北定王府那头就开始催,说是润瓜发芽了。


发芽了!


这一回发芽了,就说明能够在北江的船上养殖,她就可以凭借着此物去找太后要价了!


宋知鸢匆忙起身去瞧了一眼,但很可惜,润瓜没发芽,是北定王发芽了。


她前脚刚到种植房间、走到缸前,还没来得及细细看,后脚北定王便如影随形的跟上来,蠢蠢欲动的搭碰她的腰,语调冷沉的道:“宋姑娘是忘了本王的毒吗?”


一连两日不肯过来找他、与他耍脾气,就因为那一日他没有直接说愿意娶她?


呵,心机阴沉的女人,难道以为他离了她的身子就不行吗?


“王爷吃些清新汤药吧。”宋知鸢盯着那缸中黑乎乎的土,转而来埋怨他:“以后不准拿润瓜开玩笑!”


她还以为她要飞黄腾达了呢,白高兴一场。


耶律青野哼笑一声。


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说着“只是与王爷一起解毒绝不贪恋王爷”,但他随便一叫就叫过来了,还不是因为惦记他这坚如磐石的身子!


什么润瓜,不过是接近他的手段罢了,这几个破缸里的东西根本就长不出来,偏她演的还挺真。


他一抬手,便将宋知鸢整个人都捞起来。


“王爷!”宋知鸢被他扛着放到了缸沿上,身形不稳,上半身抓都抓不到,慌的惊叫:“别——”


耶律青野已经顺着膝盖跪下去了。


宋知鸢眼底里被逼出来泪花。


北定王这个人平时看着好像端正严肃,但是一旦到了床榻间,就会立刻变成一个、一个——一个特别特别讨厌的人。


他会咬到宋知鸢哭,直到宋知鸢求他他才会停下,他会新奇的观瞧宋知鸢的每一处,甚至偶尔还会——


“够了,王爷。”宋知鸢颤抖着坐在缸沿上,红着眼圈威胁他:“你再这样,我以后不来这帮你了。”


耶律青野站起身,掐着她的下半张脸,把人面抬起来直视她,问:“你不喜欢


?”


宋知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又说:“不喜欢为什么会这样?”


他昂起润湿的下颌,问她。


会——


宋知鸢的脸腾一下烧红。


她说不出话,只用手去挡住他的脸,她真想把他这张嘴抠烂。


但那手才刚碰上去,又被他一根一根拽下来,她挡脸都做不到,一时羞愤,抬头一口咬到了他的肩膀上。


她不松嘴!她今天要咬死他!


她咬他,他也不觉得疼,反正皮糙肉厚的人,给他一刀他都没反应,被她咬一口,他只勾唇将人抱起来,突然猛地一冲,随后在她的尖叫声中,慢条斯理的威胁她。


“明天早些过来,本王的毒一刻都等不了。”再跟他玩儿那些拖延时间、故意撩拨的手段,他就只能惩罚她了。


宋知鸢哪里有力气回他!她的手脚在半空中挥舞,动情时不小心将水洒到了润瓜的缸里,正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听见耶律青野在身后笑:“马无夜草不肥,宋姑娘真是最好的种植师。”


宋知鸢尖叫着又咬了他一口。


这一日,两人又折腾了许久,宋知鸢嗓子都哑了,到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双目无神的瘫着,看着脑袋上的天花板。


反倒是耶律青野神清气爽的起身,给她喂水,一反刚才的恶劣模样,还与她道:“本王药效太猛烈——这都怪给本王下药的人,伤了宋姑娘,宋姑娘莫要怪罪。”


对,要怪也怪宋娇莺,跟你这个王八蛋一点关系也没有。


宋知鸢听了这不走心的赔礼,只虚虚一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北定王这个人,就是这张皮看起来好像静水流深寒淡幽远,其实皮底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药效不猛烈的时候还能演一演,现在药效一上头,他连人都不是了,他要不说话,她还以为这是个吃不饱的畜生呢。


算了,永安当年都打不过他,她肯定也打不过,不如认命。


宋知鸢疲惫的闭上眼,心想,反正罪过由她起,磨难也该她受,要不是宋娇莺算计她,耶律青野也不会中药,怪不得这人。


宋知鸢缓缓闭上眼,暗暗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药效就一个月,熬过去就是了。


“王爷放心。”宋知鸢道:“明日巳时我会准时来的。”


见宋知鸢如此乖顺,耶律青野满意了几分,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突然加了一句:“本王对宋姑娘并没有什么心思,近日的一切都是为解毒而已,日后解了毒,你我各不相干。”


宋知鸢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知鸢也是。”


耶律青野暗暗咬牙。


宋知鸢本想起身离开,但是在她刚坐起来


时,便看见耶律青野神色铁青的又逼了过来。


“哎?她惊讶的问:“您药效又起来了?


不对啊——他们俩不一个药吗?她怎么没感觉呢?


耶律青野也不回答她,只沉默而凶狠的逼近。


——


这一夜,宋知鸢浑身疲惫的回了方府。


她今日前脚刚回方府去,后脚又得来了另一个邀约。


宋府给她递了一封邀请函,还是宋娇莺亲手所写,邀约宋知鸢明日去她的及笄宴上一观。


宋府的及笄宴其实已经筹备了很长时间了,帖子也早都发出去了,只是临时,又发到了她手上一封。


显然是宋娇莺私自发的——宋右相要脸面,不可能请她,只有宋娇莺总来她这里撩拨。


宋知鸢拖着疲惫的身子,看着那请帖,冷冷一笑。


这一刻,宋知鸢已经全然忘了耶律青野叫她明日午后去北定王府的事儿了,她满脑子只剩下了宋府。


她这几日也没闲着,她可准备好了不少东西,本来就打算找个机会去打宋娇莺,没想到眼下宋娇莺自己来挑衅了。


她是一定要去的!不止要去,她还要给宋娇莺带一份大礼!


——


浮云一别后,流水一夜间,第二日,宋娇莺的及笄宴便到了。


这一日,宋府大开门庭,广迎贵客。


宴席自未时开始迎客,宋娇莺却在辰时时候便将一切都处置好,一大早便起身来,坐在镜子前焦躁的等着时间。


今日是她的及笄宴,是她一生中最风光的日子,她如何能不急呢?


她又一次看向铜镜。


镜中的姑娘穿着一身浮光锦蓝绸,内里配同锦白绸,足腕踩着珍珠履,发鬓间簪了一支玉簪,墨发垂肩,眉目温婉。


像是一支亭亭玉立的白玉兰。


她从发鬓看到衣角,瞧见每一处都紧绷着、努力的美着,便获得了短暂的喘息,转而问身后的丫鬟:“方府那头有回信吗?


她之前打探过宋知鸢,虽然她不能得知那日宴席后具体的事情,但是她只要知道宋知鸢还活着就够了。


宋知鸢饮下了那杯毒酒,除了死以外,必须要找个男人,无药可解,现在她活着,那她一定是早就脏了身子,只是不知道是谁。


能是谁呢?那一日宴会上那么多男人,谁知道是哪个?说不准是个卑贱的小厮呢!


一想到此,宋娇莺就觉得身心舒畅。


见到了那封信,宋知鸢一定嫉妒**。


因为本属于宋知鸢的东西,现在都是她的了,宋右相变成了她的父亲,宋府变成了她的宋府,而宋知鸢的未婚夫——


宋娇莺得意的伸出手指,轻柔地捋过自己的发丝。


齐山玉是大家长子,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齐山玉的妻子必须端庄无瑕,而一个婚前失贞的女人,一文不值,宋知鸢从没了清白的那一日起,就再也无法与她相争了。


眼下,这件事情没能挑发出来,宋知鸢还能做一个大家闺秀,但是一旦被戳穿了,她**的都不知道。


齐山玉若是知道宋知鸢毁了身子,是绝不可能迎娶宋知鸢的。


现下啊,她才是风风光光的宋家大姑娘,宋知鸢不过是靠着长公主撑着一张皮的方家外归女罢了,眼下是辨不了长短,但以后时间长了,宋知鸢会越来越虚的。


一个只能靠贵友、还失去了贞洁的女人,又能有什么出路?难道永安公主还真能养她一辈子吗?


思及贞洁一事,宋娇莺就觉得,宋知鸢未必敢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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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


她要是宋知鸢啊,肯定找个没人发现自己的地方,老老实实地躲起来,免得被人戳穿那一层遮羞布,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宋娇莺念头刚转到这里,就听见一旁的丫鬟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姑娘的话,方府那头回了信,说今日大姑娘会到。


宋娇莺那张姣好的面微微沉了几分,冷着脸道:“都已离了府了,唤什么大姑娘?


丫鬟吓了一跳,赶忙找补道:“是,方府那头说宋姑娘今日会到。


宋娇莺阴沉着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来就来,她还怕宋知鸢不成?


以前宋知鸢是宋府大姑娘的时候就斗不过他,现在宋知鸢连宋府大姑娘都不是了,又拿什么跟她斗?


手下败将罢了。


她捋过自己的头发,想,她要尽快挑出来宋知鸢不是处子的遮羞布,让宋知鸢身败名裂,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晃!当初宋知鸢与华阳从她与母亲哪里抢走的,都该让她抢回来!


眼瞧着时辰一点点走过,等到了宴会前夕,宋娇莺便从瑶台阁而出,去了一趟翠竹居。


她要去请齐山玉,与她一起去堂前迎客。


及笄宴,都是家中长辈带着小辈出来迎客,以前府中办宴,都是宋知鸢与齐山玉一头站着,现在也终于轮到她了。


——


穿过楼檐,行过宝瓶门,再绕过赤柱抄手游廊,远远便瞧见了一片翠竹,步行百十步,便能瞧见灰瓦白墙的翠竹居。


远远瞧见翠竹居,宋娇莺心情大好,快步上前。


今日宋府开及笄宴,宋父为她请了宋家的姑母、二姑太太回来持宴,她将要与宋家姑母、齐山玉一起,去府门口迎客。


一想到要与齐山玉一起迎客,她便觉得心头一阵发软,人轻飘飘的像是饮了果子酒,但等她到翠竹居的时候,翠竹居的


小厮才说:“启禀二姑娘,我们齐公子已去了前厅了,估摸着现下已经到了门口去迎客了。


宋娇莺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齐山玉这是特意提前走了。


自从那一日从方家的赏花宴上回来之后,齐山玉一直在躲着她,他对她依旧温和有礼,但是却不肯与她有半分亲近。


也不知道宋知鸢到底给齐山玉灌了什么**汤,让齐山玉突然间对她态度如此转变!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怕的。


宋娇莺深吸一口气,轻柔的说了一句“无碍


她有的是耐心,将齐山玉的心夺回来。


这是宋娇莺与宋知鸢完全不同的地方,宋娇莺是在污浊泥水里扎根的野草,早已学会随着风势弯腰,只要有一点机会,她都会拼命地吸收养分。


不管是天降的一场甘霖,还是死在她面前的尸体,她都不会放过,她不在乎对与错,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而宋知鸢娇蛮中又掺杂几分傲气,像是站在树枝上的鸟,骄傲的抬着脑袋,不肯低头,不肯吃夹生饭,注定不可能像是宋娇莺一样为了博得别人的喜爱而屈尊降纡。


两个人不同的生长环境造就了不同的性格,但又一同落在宋家这个花团锦簇的泥潭里,命运使她们纠缠,延续母辈们未尽的怨恨。


宋娇莺行到府门前时,远远便已经瞧见了宋父、姑母,与齐山玉。


齐山玉站在宋父之后,正在与宋父低声言谈什么——眼下齐山玉已入了官场,对宋父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而一旁的姑母正看着宋娇莺。


姑母是宋右相的亲妹妹,是朝中刑部尚书的继室,刑部尚书姓白,眼下便唤白夫人。


当年宋右相高中、娶妻后,一并开始提拔自己的祖中亲朋,华阳县主身为宋右相的夫人,自然也承担起了宋右相妹妹的亲事。


当时还是小姑娘的白夫人想上嫁,但那时候宋父门第不够,根基太浅,就算是攀上华阳,也找不到什么身价好、出身高的男人来娶她,最后挑来挑去,就给丧妻的刑部尚书做了继室,一直做到现在,吃了不少委屈,也算是熬出了头,成了朝中颇抬的出脸面的夫人了。


也因为她嫁的丈夫是刑部尚书,所以齐山玉是去了刑部做小吏,明面上齐山玉好似没什么刑部认识的人,但实际上,早有亲戚暗中照拂——长安的这些亲戚关系弯弯绕绕,每个人身上都缠着好几条丝线,亲族,朋友,妻族,纠缠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长安的人都紧紧网在里面,有的线拽你上去,有的线拽你下来,谁都不能轻易挣脱。


所以齐山玉一直叫宋知鸢听话,不要


胡闹,早点回丞相府来。


宋知鸢不入官场,不知道一个宰相究竟有多强大的力


量,她一个女人,不依靠她的父亲,不依靠她的丈夫,只跟一个没有血缘的友人玩儿到一起,那像是什么话!


齐山玉与宋父说话的时候,宋娇莺正快步走过来,先给白夫人行礼。


白夫人眉目弯弯,生的一副慈祥模样,瞧见了宋娇莺,面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在——当初她自己哥哥是如何抛妻弃子的,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后来到了长安,她也伙同哥哥一起骗了嫂子,现在时过境迁,又看到了这位小侄女,自然也有两分躲闪。


而宋娇莺像是什么芥蒂都不曾有一般,清秀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喜悦,如乳燕投林似得跑到她身边来,一脸孺慕的与她说:“姑母,您瞧我今日好看吗?”


“好看。”白夫人心底里那点不安就渐渐散了,当初发生哪些事儿的时候宋娇莺还小呢,小孩儿能知道什么?现下说不准都忘了。


故而白夫人卸下了心房,语调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说:“你今日是长安最好看的姑娘。”


宋娇莺抱着白夫人的胳膊撒了一会儿娇,眼瞧着客人们快到了,她突然开口道:“姑母,父亲,齐哥哥——我有件事需跟你们说。”


三人转眸过来,便听见宋娇莺说:“我给姐姐去了一封信,邀约姐姐来参加我的及笄宴,姐姐答应了我的邀约,说是要来,瞧着应该是不计较过去我的错事了——我知道姐姐前些时候跟父亲闹了矛盾,但好歹姐姐也是父亲的女儿,还望父亲不要因此与姐姐动怒。”


听见宋娇莺的话,其余三人都是一阵感叹。


“你就是太懂事了。”宋父叹了口气,道:“才一直受欺负。”


宋知鸢都闹成那个样子了,宋娇莺还想着让这个姐姐回来——他这两个女儿,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白夫人揉着宋娇莺的头,说道:“姑母只会担心你难过,怎会动怒呢?”


在白夫人心里,这俩姑娘都一样,都是她哥哥的女儿,可是一个女儿骄纵蛮横,一个女儿贴心懂事,她的心自然偏向另一个。


就连一直不喜欢宋娇莺的齐山玉都不得不承认,宋娇莺虽然出身卑贱,但是做事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知进退,懂礼数,比宋知鸢还更强上两分。


得了众人夸赞,宋娇莺似是有些羞怯,低下头不说话了。


而正是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车轮辘辘声。


宋娇莺抬起面来,看向远处的马车。


未时的阳光将马车的檐角照的熠熠生辉,像是她的新生一样,闪闪发光。


这些人都是为她而来的,他们将见证她的及笄宴,今天,她将真正成为宋知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