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个女人为了得到他真是不择手段你爱……

次日,重东坊,方府。


八月下旬,长安依旧燥热,午后的太阳直辣的烤灼着巷间的地面,路边的花猫走过都要烫的喵喵叫,扭着肥墩墩的屁股跑到檐阴下躲避。


这样热的日头,行人便也不上街,长街空空一片静谧,唯有檐上青铜铃偶尔随风摇晃。


但到午时末尾左右,巷中突然便热闹起来。


一辆辆马车踩着宴会的时辰联袂而来,马车远远行驶到门口后,贵夫人们带着自家子侄儿女一下马车,远远便瞧见洛夫人带着宋知鸢在府门口迎客。


方府已空了有数十年了,上次热闹,还是华阳出嫁时候。


方家根基一直在南疆,在长安的祖宅还是方家长子,也就是华阳的长兄、洛夫人的丈夫以军功出头,被调来长安做官后才赁下来的,但后来,方大人还是回了南疆,回了南疆之后,这一处宅子就空了,只留了一个管家带几个老奴看守、打点,华阳偶尔会来居住,但更多时候还是在宋府。


按着规矩,这府宅还是方府的,是方家留给自家子孙的祖宅,日后若有人来长安为官、若有方府众人途径长安皆可入住,但旁人都不能动,就算是华阳也没资格继承,宋知鸢姓宋,就更没有居住的资格,还是等这回洛夫人打着丈夫的名义,宋知鸢才能住进来。


眼下,方府就只有两个女主子,一个方家儿媳洛夫人,一个方家外嫁女之女宋知鸢,因着办宴,洛夫人又扯来了一个娘家弟弟、洛公子做陪,用来应付一会儿的男席。


方家在长安势单力薄,请来的客人身份就也不是特别高,洛夫人也知道宋知鸢日后


得不来丞相府的力,所以选儿婿也不敢选那种高门第,怕宋知鸢嫁过去了被挑剔,干脆挑挑拣拣,选了些中不溜的人家,不过七户。


远远瞧见众多马车行来,洛夫人还没忘叮嘱宋知鸢:“今日席间多看看,瞧见有合适的,回头告诉舅母。


宋知鸢站在舅母身后点头,一抬眸间,正与来客对望。


来客也在打量他们。


洛夫人身穿湛蓝浮光锦正襟长褂,端庄严正,与素日里无异,而她身后的宋知鸢今日显然是好生打扮过的。


她的发鬓盘挽成花苞鬓,鬓间簪了一圈南海小珍珠,身穿了一套浓粉色的浮光锦抹胸长裙,外套淡粉色大袖长衫,裙摆间露出一双珍珠履,花色浓淡之间,裹着一张杏眼桃腮的面,站在府门前,好似枝头初春。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这样的姑娘,一眼瞧去,简直如同夏日碎冰,将人眼都浸的舒爽。


便有不少夫人们都动了心思——宋知鸢年岁正好,又是华阳县主亲自教出来的,才学性


子都是一等一的,虽然跟长公主玩儿在一起,名声被连带的有一丢丢差,但是跟长公主玩儿的好也有好处啊,离权利近,贵友多,路子就多,更何况后面还站着一个丞相府的爹,若是能娶进家门,定能给自家子侄添一把助力。


也有人猜测,宋知鸢从宋府单出来,反而轮到母族这头来操办婚事,是不是方家跟宋家起了嫌隙,但是这猜测也是没影儿的事儿,也就想想罢了,或者说,她们猜到了一点,却没猜到宋知鸢跟当丞相的爹已经闹得非常难看,到半**的状态了,只瞧着宋知鸢光鲜亮丽,便都以为有利可图,开始盘算起来。


好东西,谁都想要嘛。


夫人们一双双眼睛都往宋知鸢身上瞟,午后的曦光穿过枝头,散出一缕来,笼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其上没有一点油脂气,只点缀了一只乳白色的玉兰花耳坠,干干净净的,真像是白玉雕出来的人儿。


这人长得好看便罢了,待人接物也是一样的好,夫人们来了,她便俯身行礼,随后带着夫人们入园。


长安城内夏日办赏花宴基本都办在花园中,大陈人好风雅,爱花草,一株国色牡丹可炒卖至千两银子,高门大户的花园更是争奇斗艳,以花多、花艳为荣。


方府的花园中更是如此,松声风吟、玉葳绿蕤间,各色花树林立,花园中早早摆开了阵仗,桌案临花树而摆,各种座次安置其中。


宴席上的客人位置可有讲究,邻座身份高低不能相差太大,有仇怨的两家得分开坐,大到彼此仇怨,小到贵人忌口,都要仔细查过,但这还不够。


有些客人临时会带一些陪客来——大陈宴席可以带陪客,一张请帖最多能带两个人,陪客并不会算在来客名单内,所以主人并不知道客人会带多少陪客,临时还要安排桌椅、调换座位,寻常刚成婚的新妇都是应付不来的。


但宋知鸢忙中有序,一步不错,每个来客都照顾的妥帖,叫旁人瞧了,只暗暗赞叹。


这样一个能干的儿媳妇娶回家门,以后都清闲得多。


而人群之中的宋知鸢似是没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含笑安置好客人后,又去府门口迎客。


好巧不巧,她又去门口迎客时,竟然瞧见了一个极不想见的人。


今日来赴宴的一位夫人带了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竟然又带了齐山玉做陪客。


混在人群之中的齐山玉看起来那样现眼,他今日穿了一套山岚锦缎,身板挺直芝兰玉树,一张好脸骨相清俊,一眼望去就是他。


洛夫人根本就不认识齐山玉,她久居南疆才回长安,对齐山玉只是“听闻,根本就没见过,第一次见齐山玉,还以为这是人家夫人自己带来的儿


子。


宋知鸢见了齐山玉,微微拧起眉头。


齐山玉——唔,科考十五日已经过去,齐山玉的科考之路已经结束了,这样说来,那位李观棋李公子也该一路出来了,只是她不曾听到消息,不知道是去到了哪里。


宋知鸢脑中念头一回转,又转到了齐山玉身上。


齐山玉来这里做什么?


他向来嫌她吵闹,恶她娇蛮,以前处处说她刁钻任性不如宋娇莺,眼下她退了婚,应当合了齐山玉的心思才对,他还跑来做什么?


她见了齐山玉心中生厌,但眼下宾客将至,什么情绪都只能压下去,像是没看见一样,照常迎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齐山玉迎进去之后,永安便劲儿劲儿的驾着公主凤辇而来,宋知鸢又将人迎进去,特意叮嘱她:“今日是舅母给我办的赏花宴,宴办砸了,丢的是舅母的脸,舅母特意为我从南疆而来,可见对我疼爱——你忍一忍,见了好看男人不要非礼,若是闹出了事,我半个月都不搭理你的。


永安当时正被她领进门。


小公主穿着一身石榴红的鎏金长裙,瞧着像是个翘着尾巴的小凤凰,闻言哼了一声,道:“本宫也不是谁都瞧得上的。


要不是来给宋知鸢撑脸面,她怎么会参加一个洛夫人的宴呢?长安里这人都排不上号的!


永安行进去之后,宋知鸢又开始迎新客。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犯太岁,二波未平三波又起,在迎又一位夫人时,这位夫人竟然带了自家女儿和宋娇莺来。


宋知鸢紧抿唇瓣。


她心想,齐山玉和宋娇莺是不是一起来看她热闹?


她被宋娇莺排挤出了宋府,让出了宋府大姑娘的位置,连带着把婚事也给了宋娇莺,竟是叫宋娇莺猖狂起来了!


瞧见宋娇莺,不止是宋知鸢,连洛夫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她不认识齐山玉,但认识宋娇莺啊!


她给宋知鸢办宴,打的是方家的旗号,而不是宋家,下面这些没嫁人姑娘不一定清楚,但是这些嫁了人、进过后宅的夫人们却都会知道,可这位夫人还将宋娇莺带来了。


洛夫人特意瞧了一眼这位夫人,心里琢磨这位夫人是什么意思,可是特意带宋娇莺来添堵来了?但这位夫人眉眼盈盈,瞧着似乎并不明解其中意。


无论如何,客人都到了门口,将人撵出去便要结仇了,结仇之后,她是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但宋知鸢还留在长安呢,洛夫人只能硬咬着牙将人请进来。


眼下还剩下最后一个客人不曾进门,但是这一场宴会,已经给洛夫人一种“不大妙的感觉了。


而正是这时候,洛夫人竟然瞧见一辆高大的紫檀四驾马车


自巷门口行过来,四匹马在地面上踩出齐整的马蹄声,使门口的洛夫人诧异望过去。


天子驾六,诸王驾四,能有四驾,那就是王爷。


但是大陈有几个王爷啊?先帝那一辈政斗尤其激烈,最后死的就只剩下先帝这一个,异姓王倒是有一个,刚刚自北江而回的北定王耶律青野,但是,这场宴会也没请耶律青野啊。


一个小小的赏花宴,堂堂王爷怎么来此了?


无人可知,但王爷身份摆在此处,定然不能轻视,洛夫人赶忙带着宋知鸢一道儿迎上去。


洛夫人的弟弟洛公子见了北定王就腿抖,几乎是硬着头皮走上来,请北定王入席。


洛夫人心想,这都是什么客人啊!


这下好了,三波未平,四波又起,平不了,根本平不了啊!


倒是跟在洛夫人身后的宋知鸢心里一阵心虚,她心想,这位北定王之前被她喂了一润瓜后就一直晕着,好久都不出蛊医院,眼下突然出来了,不会是来找她麻烦的吧?


不至于吧?堂堂北定王,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思索间,两人躬身行礼。


宋知鸢只听见帘子一拉一开,随后她眼前便出现一双锦缎云靴。


一道平淡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平身。”


洛夫人与宋知鸢抬头的时候,瞧见北定王身边还带了一位公子。


这位公子是朝中的一个小官,官级不高,显然才是被邀请的主客,只是因为来了一个地位超然的陪客,所以才站在一旁不说话。


这时候,宋知鸢听见北定王道:“本王回长安许久,只听闻过赏花宴的乐趣,却不曾亲自参过宴——今日不请自来,可会叫洛夫人为难?”


洛夫人当然不为难,她连个品级都没有,北定王愿意来是她的福气,以后回了南疆都能跟人吹一吹她办宴邀约过北定王和当


朝公主,故而她赶忙回道:“这有何为难的,王爷能来,方府蓬荜生辉。”


站在后头的宋知鸢却是头都没有抬起来,好似是一个被忽略的人似得。


等众人都往府中走时,宋知鸢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北定王,结果正撞上一双黑漆漆的丹凤眼,像是北江绵延无际的、幽深深的水,让宋知鸢打了个颤,立刻又低下了头。


转瞬间,众人一同踏入了宅院。


方家待客的大门敞开着,浑然不知道今天要闹出来什么样的热闹,洛夫人精心筹备的这一场宴会,终于缓缓拉开了序幕。


客大主小,这台子要唱什么戏,洛夫人根本管不了。


——


入席之后,洛夫人带着宋知鸢挨桌给每位姑娘、夫人敬酒,彼此说说话,拉拉关系,互相看看对方性情模样,言谈之间,


宋知鸢敬酒敬到了宋娇莺这一桌。


恰好,宋娇莺起身的时候碰倒了一旁的敬酒杯,她手忙脚乱又替宋知鸢倒了一杯,一边倒一边赔礼道:“妹妹手笨,对不住姐姐。”


她今日穿了一身涟锦烟紫色长裙,瞧着温柔娇俏,赔礼时又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一边赔礼一边道:“那一日姐姐离府,我心中一直担忧姐姐,特意在今日来瞧一瞧,看见姐姐还好,我也便放心了。”


当着众人面儿,宋知鸢面上平静,心里却一阵讥诮。


她这个养妹——不,她这个亲妹,总是故意给人添点不痛快,然后做出来一副柔弱娇怯的模样,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是真的翻脸,就会叫别人觉得她性情不好,这种手段就像是一根小刺,含在人喉咙里,咽下去刺嗓子,吐出来又太矫情。


宋知鸢心里记恨上了她,却不言语,只想着,等她过了这次宴会,再寻个机会收拾她,眼下,宋知鸢神色温和的接过了此杯。


一杯酒饮尽,宋知鸢放下杯盏,随洛夫人前往下一个桌案。


瞧见宋知鸢离去,宋娇莺的目光渐渐垂下来,定格在她用过的杯子上。


那是一支橘红色的浅口琉璃杯,里面还剩下一点残存的酒液,她身后是一颗花树,有些许阳光透过花树的枝影落下来,照进琉璃杯中,将那一点酒液照出涟涟的光泽。


宋娇莺用眼尾觑着周遭的人,不动声色的将那杯子收入到自己的袖口中。


她收好杯子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齐山玉的方向。


齐山玉的桌案摆在一颗海棠花树下,树木茂密,胭红的花悬挂在他的头顶,细碎的金光从枝丫间落下来,照在他的脸上。


席间看君,竹清松瘦,身如玉树。


可是,可是——


宋娇莺看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黏在宋知鸢的身上,像是被钉死在了宋知鸢的身上,让宋娇莺心口生痛。


她不由得想起了今日一起出门子的时候。


齐山玉今日得知她也要去洛夫人为宋娇莺办的“赏花宴”的时候,竟是一反常态,不像是原先那般呵护她,而是拧眉问道:“你去做什么?”


宋娇莺还记得自己当时尴尬的含着笑说:“我不知姐姐为何闹得这般大,想去给姐姐赔个礼。”


齐山玉当时竟然说:“你姐姐因为你而跟伯父吵架,眼下自然是不想见到你的,你还是莫要去了,我会将她劝回来,向伯父认错。”


宋娇莺说不出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涩。


这些涩意在心底里腐烂,发酵,又滋生出嫉妒的藤蔓,在她的身上攀爬。


她怎么能不去呢?


她看着齐山玉的眼,语调轻


柔地说:“我得去看看姐姐我也要劝劝姐姐。”


齐山玉还想说什么但她已经转身上了马车。


她一定要来的。


宋娇莺看着对面的齐山玉随后慢慢收回了目光。


她的手在袖子中轻轻的碾动那支杯子想她不来齐山玉跟宋知鸢真成了可怎么办?


她才是宋府的女儿她不能让宋知鸢回去。


袖子里的杯子滚啊滚滚啊滚像是一支突如其来的毛笔


而大多数人一无所知。


宴会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人群依然热闹来往言笑晏晏那些暗潮涌动都藏在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中如同湖面上的细小涟漪一转眼就不见了。


赏花宴的前半段还算是颇为正常宴请七家来客男女席面都有彼此分席而坐女席是宋知鸢和洛夫人在招待男席是洛公子在招待乍一看其乐融融席间没有什么幺蛾子但是到了后半段从永安喝醉之后开始崩坏。


永安醉酒后随意在花园中瞧见一个俊俏公子便要这公子来给她倒酒。


那小公子吓得脸色惨白长公主喜欢玩儿的花样一般男人都受不了长安有些美色的、高门大户的公子见了永安都躲着跑他们被抓进长公主府、被长公主享用过后再跑出来连婚嫁都难寻名声都完了呀!


而一旁同行的夫人则铁青着脸瞥向宋知鸢。


宋知鸢赶忙从席间起身来。


永安哪里都好就是欲壑难填自小好男色十三岁便开了府宅豢养外室为了吃男人没少闹出事来每每出了乱子都是宋知鸢替她遮掩今日也是如此永安这头才一有苗头她便立刻走上席间将永安从席上提起来了。


“长公主吃醉了。”宋知鸢捏着她胳膊道:“我先带她下去休息客人们慢坐。”


永安半醉微醺本来有点坏心思但被宋知鸢一掐就没有了老老实实地依靠着宋知鸢从花园出来行去了客厢房间。


万家的客厢房距离花园并不近要走上半刻钟宋知鸢将永安带到客厢房内后便放下人准备赶忙去席间继续待客顺带将蓝水叫来照顾永安。


寻常人参宴自家的丫鬟婢女都要放到外头等着到了方家的院中就只能用方家的丫鬟但是永安本不必如此她是天潢贵胄没人能来安排她包括她的丫鬟只是永安习惯给宋知鸢做脸面所以没带丫鬟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方家的丫鬟又少临时采买过来的丫鬟用着也不顺手宋知鸢便将自己唯一的贴身丫鬟给了蓝水自己起身走。


但这一回她从门内跨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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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只觉得头脑突然晕眩了两分,握着门时,似是觉得地面上的青石砖在晃动。


幸而这种感觉只是一瞬。


她想,席间酒喝多了吧,这梅肉酒是刚从坊间采买回来的老货,有点太辣了些,下回还是要换成新出的橘子酒。


思虑间,她又加快了脚步,心想,要快些回院中去,今日办宴,不能叫客人们久等。


但是她才刚行过客房数十步,去路便被人拦上。


在她面前,出了一道山岚色的挺拔身影,对方显然等了她很久,一见了她,便拧着眉唤她:“宋知鸢,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宋知鸢听了这一道声音,抬眸望过去,便看见了齐山玉那一张恨铁不成钢的脸。


他这些话大概忍了许多日,眼下全都一口气冲着宋知鸢喷过来。


“我知你不喜欢娇莺,觉得娇莺来了之后,我与伯父都更疼爱她,让你觉得你受了冷落,但是娇莺是你的族妹,我与伯父待她好,不过是如同亲人待亲人一般好而已,宋娇莺始终是外人。”


“我与伯父要你端庄,要你贤惠,要你忍让,是因为我们对你更亲近,所以才更严厉,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可你呢?就因为跟我们吵了几句嘴,你就要脱离宋府,去大归母族吗?这是什么道理?伯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点不知道感恩吗?你的孝道呢?”


宋知鸢听了这些话很想骂他,但是她现在眼前十分发昏,看齐山玉竟然觉得他有两个脑袋,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酒劲儿似乎越来越汹涌了,在她的身体里掀起来一阵**,她似是雨中一朵花,被拍的微微发晃。


这梅肉酒当真是——


宋知鸢强撑着退了两步,丢下一句”


滚远点“,随后便往回走。


她这个状态是走不到花园那头了,她得去找永安和蓝水。


而这时候,齐山玉还一直紧紧跟着她,说道:“你以为你跟了洛夫人,洛夫人就会对你好吗?洛夫人是嫁去南疆方家的,她迟早还要回方家,现在匆匆给你找婚事,能找到什么好的?”


“放着与齐家的大好婚事不要,去外面寻一些远不如齐家的门庭,这不是舍近求远吗?就因为置气拌嘴,你就要让出去活生生的利益吗?”


齐山玉提到这些的时候,面上有些许烧红,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连眼眸都四处乱嘌,声线也放轻了些:“这次的事,我不与你计较,我父他们也不知道长安这头的事,待过几日科考成绩出来、我高中状元之时,还是会娶你。”


“洛夫人不对我好,谁对我好?宋大人吗?”宋知鸢当时被他的话气的脑袋嗡嗡的响,连父亲都不想叫,一


时间口不择言,将那些腌臜事儿给抖落出来了,她喊:“我父亲对我严苛,不是为了教育我!他是真的觉得我不如宋娇莺,也是真的想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宋娇莺,因为宋娇莺是他在外生的的亲生女儿!根本不是什么族中养女!否则,他怎么会任由宋娇莺骑在我头上?


“你以为我愿意离开家吗?是这个家早都没有我的位置了!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到底在这里说什么?闭上你的嘴吧!不要再来找我了,和你有亲事的是宋家的长女,按身份,她才是呢!


这一声吼喊出来,将齐山玉也给镇住了。


齐山玉不知道这一档子事儿,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喃喃了一句“怎么可能


她得赶紧去找蓝水,叫蓝水煮一碗解酒汤来。


但她在“酒醉之间,竟是认错了门,进了另一间客厢房,这间客厢房中无人,她一进来,再也没有力气坚持,走两步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


而原地的齐山玉怔愣了片刻之后,想要再追上去与宋知鸢说上两句话,却又在抬脚的瞬间止住步伐。


若当真如果宋知鸢所说的话,怪不得伯父让他娶宋娇莺一个“养女...不,他得先回宋府去问问伯父。


他是觉得宋娇莺很可怜,但是他从不曾想过去娶宋娇莺,在他眼里,他除了宋知鸢,根本不曾想过其他人。


齐山玉心神不宁的转身离开此处,满心揣着此事,甚至都不曾回到宴席间,干脆远席而行,直奔方府大门。


而于此同时,男席间正热闹。


长公主与宋知鸢离席之后,席面上的所有男人几乎都下意识的**到了北定王的四周。


男人们对权利的向往都是刻在骨头里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就连街边的乞丐都琢磨着当皇帝的呢,更何况他们这些心比天高的少年郎呢?


没有任何雄性能抗拒权利的芬芳,北定王坐在这里,就如同一个闪闪发光的金条,任谁见了,都忍不住靠近靠近再靠近,包围着北定王敬酒敬酒再敬酒。


酒杯一起一落,吞下的不是酒液,是贪婪的野心与不加掩盖的欲,他们都是地位比较低的世家子,家门不够光耀,自身又没科举武试的本事,只能去将希望寄托在“贵人上,他们见了北定王,就如同一条条饿狗,争先恐后的伸出沾满涎水的舌头,挤过来舔北定王的靴子,渴望北定王对他们多加赏识。


而被众人追捧的耶律青野显然兴致缺缺。


他今日是来诱敌的,那一日宋知鸢竟然没碰他!当真是个谨慎小心的对手。


今日,他一定要抓住宋知鸢勾引他的证据,然后将这个贪图他疆土的敌人斩于马下。


滔天的情绪在胸膛之间激荡,当他再听见这一群人围着他吟诗作对,只觉索然无味。


长安的这群公子哥儿们,活的越来越像是女人了,身上的香囊气扑的他生厌,交叠的衣角被阳光一照,涟涟的光泽晃他的眼,他的目光渐渐从人群中偏离,看向远处的花与木。


绿阴生昼静,长木藏浓夏,树中的蝉都比这群人鸣的更有趣些。


直到一盘清酒送来,耶律青野的目光才骤然被拉回。


端过来酒盘的是一位公子,正笑呵呵的给每一个人分酒,酒是长安常见的梅肉酒,是用梅子腌制而成,酸中带着几分酒香,浓郁逼人。


但耶律青野在其中闻到了**的气息。


他精神为之一振,手骨无意识的拨弄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缓缓看向分酒的公子。


方才他们说话时,这位公子自报家门,是长安户部郎中,一个从六品小官的嫡子,姓孙,出身门第很低。


这位同谋公子正笑呵呵的将酒杯分发给众人,但是耶律青野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能清晰的观察到他汗湿的鬓角,与不自然的神色,送一杯酒,他要在四周看上一圈,几杯酒送下来,他鬓角的汗顺着下颌便滚落进衣襟之中。


很显然,这是宋知鸢安排给他的同谋,为了得到他的身子,宋知鸢倒是安排周密,仔细小心。


呵。


只是宋知鸢没想到,他在蛊医院这几日,特意通识各种**,眼下,他绝不会喝这杯毒酒。


下一刻,在耶律青野的目光之下,这位紧张的同谋公子将这杯有问题的酒递向旁边的另一位公子。


耶律青野微微一顿。


什么蠢货,毒都下错了人。


这杯酒若是落到了旁人手上,岂不是要败坏了旁人的名声?


罢了,是冲着他来的灾祸,没必要落到旁人身上。


就让他“饮下这杯酒,后去与宋知鸢对峙。


这些时日以来,宋知鸢背地里垂涎他的身体,明面上一直演的极好,好像真对他毫无兴趣似得,更衬得耶律青野等了好几夜、去蛊医院查身子的行为很蠢。


宋知鸢——


这一回,他一定要亲手戳穿宋知鸢的阴谋!


耶律青野一抬手,将那杯酒接过来,顺手一饮而尽。


一旁的同谋孙公子见自己手中酒杯被北定王接走、甚至一饮而尽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想上来揽,但是手伸了一半,北定王已经饮尽了。


“怎么?耶律青野放下手中酒杯,神色冷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