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同意
但他心里还是不好受。
酸、涩、麻……就像是整颗心被乱拳捶打,每一次挣动着跳都觉得闷疼,血管鼓胀得难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在的自己简直太不像自己了。
明明几个月前还在人家不知情的情况下索要永远的承诺,但却不敢让对方给自己戴上属于永远的戒指;明明说好了要结束,却又忍不住在知道她晚上睡在车里的时候丢下会议上的所有人跑去看她;明明刚刚在看到有人搭讪江亦怜的时候移开了视线,却在两人离开后又疯了似地想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
还有现在,明明知道江亦怜跟那个沈易不会有什么,却忍不住去猜,那道消失的口红,是不是因为被强吻了。
怒火滔天而起,藏在他幽深的眼底,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几乎是下意识地,在江亦怜踏进来的一瞬间,他走上前,将她拉到包厢配套的茶水间。
刚刚江亦怜为了避嫌,带沈易去的是空包厢的茶水间,陆淮州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不打算避。
江亦怜被拉住的时候,人还有点懵,直到茶水间的门关上,陆淮州走近她,把她抵在墙角,手撑在她脸侧的墙上。
“陆淮州?你干嘛?外面都是人。”她压低了声音说。
“没人会进来。”陆淮州垂眼看他,呼吸吹动她额前的头发。
“……”江亦怜无言。
确实,没人会敢来打扰陆淮州,只要他想,把这里当酒店房间也没人会说他。
可她江亦怜会被人怎么想?在他们出了这道茶水间的门后,包厢内的人会怎么传他们的关系?
陆淮州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闭了闭眼,往后退。
“抱歉,你先出去吧。”
江亦怜却拉住他的手:“你要跟我说什么?”
这一问,陆淮州的视线又移到她的唇上,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然后挪开:“没。”
“真的没有?”江亦怜又往前走了一步,弥补了刚刚陆淮州后退的那一步,腿贴上了他的腿。
怒火几乎是在一瞬间熄灭的,转而烧起的是另一股火,陆淮州没敢去看江亦怜的眼睛:“结束再说。”
明明刚刚是陆淮州先拉人进来的,现在想逃的却是他自己。
江亦怜松了松他的手腕,看着男人眼神失落一瞬,然后往下一滑,扣住男人的手:“为什么要结束后说,我现在就要听。”
她好不容易让陆淮州主动踏出了一步,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现在想想,刚刚故意把口红擦没甚至还在回来的路上把自己的嘴擦红,真是正确的选择。
陆淮州呼吸都有些不稳:“你先别靠这么近。”
江亦怜反而靠得更近,嗓音轻轻:“刚刚明明是你先把我压在墙上,现在又不允许我靠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陆总这么双标?”
陆淮州张了张口,没说话。
“再说了。”江亦怜抬起手拉住他的领带,将人拉近了些,“曾经的我们比这更近的距离都做过,怎么才刚刚结束?”
结束。
这两个字像是巨石猛地砸到陆淮州心里,激起轰然一片响。
他从不知道,结束这两个字从江亦怜嘴里说出来,会这么令人难以接受。江亦怜看着男人痛苦的眼睛,心脏也揪起来疼,但她依然强作镇定:“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口红为什么会花,嘴为什么会肿,有没有和沈易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对吗?”
“没……”陆淮州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沉,“我知道你不会。”
“那你刚刚为什么情绪那么激动?”江亦怜轻踮起脚,几乎贴上了他的唇,“你刚刚拉我进来的时候,是想干什么?”
陆淮州呼吸一滞。
“你真的不想问?真的不想知道吗?”
江亦怜语调轻轻,茶水间的灯很亮,将她的脸照得清清楚楚,含着水光的眸微微弯着,带着无尽勾人的意味。
“你想知道。”她落下笃定的话,声音微颤又带着笑,“陆总不妨亲自试验一下,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
江亦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带上了一点怒意的,不是因为他怀疑她,而是因为他躲着她。
所以看到男人微红的眼眶和明显因为燥意而起伏的胸膛时,她终于是没忍住,手上用力,将人拉了下来,抬头亲上去。
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回吻,既深又猛,像是在发泄什么。
茶水间外有人,不能发出太大声响,室内回荡着两人压抑又动情的喘,明明只是一个亲吻,却比曾经的任何亲密都来得要令人心尖颤动。
江亦怜控制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随即又被他重重堵了回去,软下去的身子又被捞了回来。
她今天穿着米白绸面长裙,腰间布料丝滑,盈盈一握的腰身细软,手感简直令人沉迷。
最后是江亦怜先往后退,男人眯着眼往前追着又亲了两口,才回过神,直起身。
他看着面前女人浮粉的脸,喉结滚动,在心里谴责自己太过没有自控力:“抱歉。”
“我亲你,不是想听你说这个的。”江亦怜眼神都有些失焦,但依然固执地盯着他看。
陆淮州似有所感,侧头看向她。
江亦怜在这样的目光中再度确认自己的想法。
“陆淮州,你好了。”她说,“我不同意结束。”
陆淮州浓密的眼睫颤动两下。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不会同意不明不白的结束。”江亦怜轻轻揪住他的衣领,“要么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要么……”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你就永远别想结束。”
陆淮州低着眼,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心跳得像是要爆炸,没人知道他有多想把身前这个红着眼睛跟他说不同意结束的人抱进怀里,永远也不放开。
但他不能这么自私。
“好,等过完年,我跟你说。”
还有两个月。
江亦怜:“那我们能一起过年吗?”
陆淮州抬起眼看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