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失踪
第118章 失踪
薛清沐和苏棠被徐娘子的惊叫声惊醒,两人连外衣都来不及披好就冲了出来。′d-u¨s_h,u′8/8..\c?o′m_只见徐娘子站在院中,手里攥着徐砚的棉袄,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回事?薛清沐急声问道,晨起的寒气让她声音发颤。
我...我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饭...徐娘子嘴唇哆嗦着,临去厨房前还看见砚儿好好睡着...她指向厢房,被褥掀开一角,枕头上还留着压岁钱的红纸屑,等我做好早饭回来,人就...
薛清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蹲下身,仔细查看院中的脚印——雪地上的痕迹虽然凌乱,但除了他们几人的足迹外,还有一串明显小些的脚印,一路延伸至院外。
是徐砚的。她低声道,他一个人出去了。
三人顺着脚印追出芳沁斋,来到巷口的一棵老槐树下。树下摆着一碟糕点、一碗屠苏酒,还有三支燃尽的香,灰烬被风吹散了些,但仍能看出是刚烧完不久。
是祭拜徐大哥的……
徐娘子声音发颤,眼眶瞬间红了,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
树下积雪被扫开一片,脚印到这里就断了。¢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薛清沐环顾四周,大年初一的清晨,街上空荡荡的,连个早起的小贩都没有,更没人见过徐砚去了哪儿。他们在附近的大街小巷找了一圈,喊得嗓子都哑了,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薛清沐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徐娘子道:徐砚平日最敬重书院的周先生,今日是大年初一,他会不会……她顿了顿,自己都觉得这猜测有些牵强,会不会一早去给先生拜年了?
徐娘子抹着泪摇头:这孩子出门从不会不告而别,再说……她哽咽着摸了摸儿子空荡荡的床铺,他连外衣都没穿。
总得找找看。苏棠已经系好斗篷,书院离这不远,咱们快去快回。
几人顶着寒风赶到书院时,朱漆大门上贴着崭新的春联,院内静悄悄的。周先生家的老仆开了门,听完来意后连连摆手:今早没人来过,先生还在歇息呢。
希望又一次落空。徐娘子脚下一软,被苏棠及时扶住。
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薛清沐咬了咬唇,下定决心道,报官吧。
徐娘子一听,顿时慌了:可、可大过年的,衙门里哪还有人当值?再说,砚儿会不会只是……
徐姐姐,别慌。](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苏棠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徐砚懂事,不会乱跑,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咱们先去衙门问问,若实在不行,再想别的法子。
薛清沐点头,心里却隐隐不安。走,先去衙门。她沉声道。
几人匆匆赶到衙门,朱漆大门紧闭,檐下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晃。薛清沐上前用力拍打门环,铜环撞击木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巷里格外刺耳。
有人吗?孩子走失了!苏棠高声喊道。
过了许久,侧门吱呀开了一条缝。一个衙役探出半张脸,眼睛下挂着青黑,衣领歪斜,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见到几人,他明显一怔,随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年初一的,衙门休沐,有事过几日再来。
徐娘子扑上前抓住门框:官爷行行好!我家孩子不见了,等不得啊!
那衙役眼神闪烁,竟有些慌乱:小孩子贪玩,说不定跑去哪家拜年了...说着就要关门。
徐娘子一见衙役要关门,急得扑上前去,手指死死扒住门缝:官爷!求求您!我儿子才九岁啊——话音未落,沉重的木门突然往里一收,生生夹住了她的手指。
啊!徐娘子痛呼一声,却仍不肯松手。薛清沐和苏棠急忙上前搀扶,只见她左手三指已经淤紫,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这位差爷,薛清沐将徐娘子护在身后,声音里压着怒意,按律明载,纵然年节休沐,若有拐带、走失人口等情,衙门须即刻受理——您是要我们击鼓鸣冤么?
苏棠直接说道:我们是芳沁斋的掌柜,与萧珩公子和三皇子都有交情,今日若误了寻人的时辰...她冷笑一声,您这身官皮怕是穿不到元宵节。
衙役脸色陡变,他听过芳沁斋的名字,原本以为那里只是个普通的胭脂铺子,后来听说首富家独子似乎跟那铺子掌柜关系很好,经常去铺子里呆着。
几个月前三皇子来临川时也住在了芳沁斋,当时还查抄了原来的知府大人家,不知道这芳沁斋的掌柜是什么来头,总之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衙役慌忙拉开大门。
穿过冷清的前堂时,薛清沐注意到几个值宿的衙役正慌慌张张藏起桌上的骰子,酒气混着炭火味扑面而来。
领头的捕快听说要寻孩子,敷衍地摆摆手:“今日没见过什么孩子。”
见徐娘子又要下跪,他烦躁地抓了抓胡子,罢了罢了,带你们去问问。
捕快带着众人先去了东城门。守门的兵卒搓着手直哈白气:卯时三刻开城门,到这会儿统共就出去四辆粮车、两户走亲戚的。他掰着冻红的
手指回忆,几个孩子都是父母陪着的,都是笑呵呵的,断不可能是走丢的。
西城门的老卒说得更笃定:辰时那会儿?老汉我还特意瞅了眼,出城的都是大人和马车,有个穿红袄的小丫头,是牵着她爹的手蹦跳着出去的。说着比划了下高度,若是有您家小公子,我准记得。
城门守卫都说没见到人出城,衙役又带着几人在城里寻找。
暮色渐沉时,一行人几乎走遍全城。衙役们挨家踹开商铺后门搜查,惊得百姓纷纷探头。有卖炊饼的说见过个穿蓝布棉袄的男孩买芝麻糖,胭脂铺的老板娘却说那孩子往城隍庙方向去了,线索越找越乱。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暮色沉沉地压着临川城。捕快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哈出一口白气:几位,今日就先到这儿吧。我已经跟各城门守卫打过招呼,若是见到八九岁的男孩单独出城,定会拦下仔细盘问。他看了眼徐娘子憔悴的脸色,又补充道,说不定孩子只是贪玩,在哪个同窗家留宿了,明儿一早就自己回来了。
徐娘子木然地点头,眼里已经流不出泪来。苏棠搀扶着她,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薛清沐望着渐暗的天色,心头像压了块冰——徐砚向来懂事,绝不会无缘无故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