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一路向西
他看了看徐成运，又道：“此等大案，本官会立刻上报天使大人，请大人定夺。”
“至于追查之事，本官与陈风先着手进行，徐大人若有何高见，亦可随时提出。”
徐成运脸色铁青，本想阻止，但李纲已经将天使大人搬了出来，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阴阳怪气地说道：“希望李县丞和陈书生，莫要辜负了本官的期望，早日将雪盐追回。”
随后，李纲让王猛带人封锁现场，仔细勘察，自己则带着陈风，马不停蹄地赶往驿馆，向天使禀报雪盐被劫之事。
驿馆内，绯袍天使听完禀报，脸上的慵懒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冰冷。
“被劫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谁干的？”
李纲和陈风躬身站在下首，李纲将现场情况详细禀报。
“大人，现场发现的脚印和痕迹，初步判断劫匪人数在七八人以上，且训练有素，并非普通盗贼。”李纲说道。
天使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徐成运趁机上前一步，拱手道：“天使大人，下官以为，此案发生，李县丞监管不力，难辞其咎！”
天使冰冷的目光扫过徐成运，又看向李纲，最后落在陈风身上。
“陈风，你方才在现场说，愿意参与追查？”天使问道。
“是，大人。”陈风应道，“学生已将雪盐提炼的详细流程、所需器具、注意事项等全部整理完毕，在此呈交大人。”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厚厚的册子，双手呈上。
一名侍从上前接过，转呈给天使。天使随手翻了翻，虽然看不懂那些详细的数据和步骤，但看到里面图文并茂，条理清晰，显然是费了心思的。
“嗯。”天使点了点头，将册子递给身后的侍从，“此事你做得不错。”
他又看向陈风：“至于追查劫匪……你有何想法？”
“大人，学生以为，这伙劫匪既然盯上了雪盐，又能在短时间内得手，必然不是无的放矢。”陈风沉声道，“他们很可能早有预谋，甚至可能与之前西门庆案中的某些势力有所关联。”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将劫案与之前的谋逆案联系起来，又暗示了幕后可能存在的更大图谋，正合天使心意。
天使目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哦？你觉得此事与西门庆案有关？”
“学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有此猜测。”陈风低头说道，“但无论如何，劫匪既已得手，必然会尽快销赃或寻找藏匿之处，他们能运走大量雪盐，很可能沿着水路或官道逃离。”
“学生愿带几名得力之人，沿着阳谷县周边的官道和水路追查，或许能找到线索。”
天使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思考片刻，反正提炼之法已经到手，就由了他的心意吧。
“好。”天使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几分慵懒，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本官准你带人追查，李纲，你派几名得力且听从陈风指挥的捕快随行。”
他看向徐成运：“徐知县，你在阳谷县多年，对周边地形可有了解？可为陈风提供些帮助。”
徐成运脸色难看，没想到天使不仅没怪罪李纲，反而让陈风去查案，还让自己配合。
但他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应道：“下官遵命，定当全力配合。”
“去吧。”天使挥了挥手，“务必尽快将雪盐追回。”
“是！”陈风和李纲同时应诺。徐成运也躬身告退，转身离去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回到县丞府，李纲立刻点了几名精干的捕快，交给陈风调遣。
“陈风，此去凶险，万事小心。”李纲再三叮嘱，“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最重要。”
“大人放心，学生明白。”陈风点头，随后又道：“牢里面，大人一定要看管好西门庆，不要让他借机逃离。”
陈风回到自己的小院，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将君子剑背在身后。
就在他准备出门时，院门被轻轻叩响。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潘金莲那张清秀担忧的脸。
她似乎一夜未眠，眼圈微红。
“陈兄弟……”潘金莲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听说了……你要出去追查劫匪？”
陈风心中一暖，柔声道：“嫂嫂，别担心，只是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
他看着她，想起昨夜武大郎说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此去路途遥远，你……你要多加小心啊。”潘金莲上前一步，想要为他整理衣襟，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只是关切地看着他。
“我会的。”陈风眼神温柔，“嫂嫂，你最近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没有多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千言万语都包含在这一瞥中。
潘金莲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陈风知道不能再耽搁，对着她微微一笑，转身毅然走出了院门。
潘金莲站在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关上院门，靠在门板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陈风带着三名捕快，牵着马匹，从县城西门出发。
他们没有选择官道，而是沿着一条相对偏僻的小路，一路向西。
“陈大人，我们这是去哪啊？”一名捕快忍不住问道。
“向西。”陈风简短地回答，“马蹄印还没有消失，沿着这条路打听打听，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四人骑着马，一路疾驰。
沿途经过村庄，田野，又翻过几座低矮的山丘。
日头渐渐西斜，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陈大人，前面好像是一片山岗。”一名捕快指着前方连绵起伏的山丘说道。
陈风抬头望去，只见夕阳下，一片荒凉的山岗出现在视野尽头。
“走！”陈风一夹马腹，率先朝着那片山岗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