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送你,出国读书怎么样?

宋满在公寓又窝上了好几日,直到苟茜几人约她。

她方收拾了一下,出门,来到约定地点。

苟茜几人还在路上。

宋满便捡了最角落的位置,一边喝咖啡一边等着。

不多时,头顶压过来一道影儿。

“你们来了——”

宋满话声一停。

对面温屿安的脸裹在光里。

俊朗、温润。

浅浅的笑意。

“怎么?几日不见,和我生分了?”

“没。”

宋满嗫嚅,回过神,赶忙请他坐,“你怎么在这儿?”

温屿安道:“和人约了事。你呢?”

他说这话时,刻意留心她的神态。

脸上淡妆,经过天光无情的当头照射,仍然艳绝,美得不落俗套。

宋满道:“我和朋友约好今天去看漫展。”

温屿安故意问:“就是那天夜色的三个朋友?”

宋满抿了口咖啡,“嗯。”

语气轻轻的,那双眼睛却是一闪而过的怯色。

温屿安心口一沉,平顺呼吸好几下,仍是没忍住,“你知道俞念投靠魏卓云了吗?”

宋满骇然看向他。

温屿安面无表情,像暴风来临前的宁静。

诡谲、幽深。

“魏卓云和你父亲在争那个位置,华中的项目,你和你小叔的关系,都会成为他斗争的利器。”

话音落。

宋满的脸也煞白完了。

温屿安无意吓她。

可宋隽言所谓保护,不过祸水东引,引火烧身。

焚烧殆尽终有时。

到那天,他妹妹该怎么办?

殉情?

还是被千夫所指?

宋满嘴唇颤抖,“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什么?”温屿安额头青筋一丝丝凸胀、暴涨,“相信他能解决?可俞念捏着的这些把柄不是事实?”

“我……”

宋满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抬头。

面前的男人。

精短利索的发茬,冷峻刚毅的脸庞。

凛历、压迫。

和刚刚截然不同的气质。

宋满不免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妹妹’一词被压下喉咙。

温屿安深呼吸,“我只是不愿看见你受到伤害。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魏卓云笑面虎,同他打交道不如你父亲来得安心。”

宋满终于反应过来,“那你和父亲合作……”

说到这儿,她仍是没想放弃。

宋隽言到底有什么好?

不过一张好皮相。

随他到了港城,首富之女,到时想要多少有多少。

“满儿。我是商人。”温屿安微微烦躁,“我投钱不是做亏本的买卖,我剑走偏锋却也求稳,我明知你父亲他们会出事,我还和他们合作?满儿,我待您真心,把您当知己,您将我当什么?”

宋满不出声了。

温屿安趁势道:“你可以仔细想想。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感情,可在我看来,如果爱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宋满心脏猛一抽搐。

像是走在钢索上忽然的踩空。

宋满:“我……”

温屿安剪断她的话锋,“我约的人应该到了,我得走了。满儿——”

他盯着她微红的眼圈,千言万语终是化为深长一叹,“你可以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宋满沉默,肩膀却垮了下来。

温屿安撤开视线,“只要你想,我永远可以帮你,帮他。”

说完这句,他套上大衣,推门而出。

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苟茜三人。

何斐斐惊喜,“老钱风!好巧!你也要跟我们去看漫展吗?”

苟茜悄然掐了把何斐斐。

何斐斐叫出声,“你干什么?”

温屿安目光点水似的掠过苟茜的脸,浅笑道:“不是,正好碰到了,说了会儿话,你们好好玩。”

苟茜松了口气。

动静不大,但实在刺眼,叫温屿安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苟茜意识过来,身子一僵,赶忙道:“满儿等我们等很久了,温先生我们就先失陪了。”

然后,连拉带拽地将另外两人拖进了咖啡厅。

……

宋满傍晚回到公寓。

听见厨房传来动静,趿鞋寻过去。

凉白灯下,男人弓起的背部肌肉勃/发,拿刀的手臂青筋凸胀。

如此雄壮英武,却在洗手作羹汤。

剧烈的反差。

造就谜一样的性感。

宋满一把搂住男人精壮的腰,“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宋隽言神情自若,切着面前的肉,“和苟茜她们玩得开心吗?”

宋满点头,“开心。小叔你要做什么菜?”

宋隽言道:“青椒肉丝。你昨天刷小视频不是念叨着吗?”

她只是无意识说了一嘴。

他却听进心里去了。

宋满头埋在他背上的衬衫里,‘哦’了一声。

有些闷闷的。

宋隽言觉察她的不对,问:“怎么了?”

宋满想起温屿安那些话,低头,“你怎么不回答我刚刚的话?”

宋隽言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玩儿的?我后面几天陪你。”

宋满心脏一紧,“你不上班了?”

宋隽言:“我请假了。”

温屿安的话又响了起来。

一句句,一寸寸磨着宋满的脑仁。

宋满:“你跟我说实话。你是请假,还是被迫休假。”

音色潮湿,却不容置喙。

宋隽言切菜的手终于停住。

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方蛰身去看宋满。

宋隽言:“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宋满直言,“屿安说俞念和魏卓云合作了。”

她看到宋隽言眉间狠狠一蹙。

心脏跟着一起伏。

“所以真的……”

“你怎么还叫他屿安。”

两人同时开口。

宋满大脑一片空白,“什么?”

宋隽言严肃,掐她的脸蛋,“屿安叫顺口了是不是。”

宋满眼尾濡湿,“小叔,疼——”

她一示弱,宋隽言就硬不了心肠,撤手,却还是不依不饶,“你叫他屿安,却叫我小叔,果然亲疏有别。”

宋满揉着脸,好一阵倒吸气,“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是在说你请假的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们拿华中的项目对付你了?还是,俞小姐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了?”

话越说越轻,越来越凝重。

直到最后,宛如一潭死水,溺着他们,囚着他们。

宋隽言看着她,突然问:“满儿,你还想读书吗?”

宋满下意识点头,“想。”

宋隽言伸手,将她垂下来的发挽在耳后。

“我送你出国读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