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小内无处不在
第250章 小内无处不在
彭材收到祖郎的回信,肺都要气炸了。咸鱼看书旺 蕞薪彰劫更辛快
祖郎在陵阳屯驻了九千军,在宁国屯驻的部曲更多,若是日夜兼程,快则一两日,慢则四五日,便能赶到黟县。如此近的距离,居然都见死不救,这特么算什么狗屁盟友?
“祖郎眼里现在只有严毅,又怎会管我们的生死呢?”陈睦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有气无力地道:“趁敌军还未围城,尝试向歙县、海阳、犁阳等地求援吧。”
歙县、海阳、犁阳皆地处丹阳南部,距离黟县仅有数十里,目前正被几股豪强和贼寇势力所占据。
彭材脸上阴云密布,咬牙切齿地道:“严毅为了打通连接豫章的要道,向这些地方施加了很大的压力。陈君有所不知,歙县范海已投靠严毅,海阳藏丹又与我有仇,断不会来救。至于犁阳田兴,倒是与我有几分交情,只是唉!”
陈睦闻言默然,犁阳地处海阳以东,若是发兵来救,势必要经过海阳。以藏丹与彭材的关系,又怎么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呢?
他心中哀叹,愁得额头上的皱纹全挤在了一起:“眼下已是生死关头,不妨尝试与藏丹修好。若能说服藏丹放下仇怨,尚有一线生机。”
彭材心中涌起深深的屈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许久方道:“我试试吧。”
他回到书房,先是给田兴去了一封求援信,接着又遣心腹之人携重礼赶往海阳,试图与藏丹修好。
此时,凌操正率领先锋营逼近黟县西门。
一名斥候飞马来报:“敌军百余辆运车出了东门,正往海阳方向行去。”
“再探!”凌操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下令道:“辎重营修筑营寨,其余各部攻取城西据点。”
一队队士卒闻令而动,对周边据点展开清剿。
等到日落时分,黟县以西的各处据点和要道已尽数被凌操部掌控。
次日清晨辰时,朱治统领中军赶到。全军分为三部,一部镇守西门,另外两部分别向北门和南门推进。
彭材心里很清楚,城外守军绝难抵挡敌军攻势。军心涣散下,早已将北、南、东三门的守军撤入城内,准备据城死守。
面对敌军城外形容虚设的防线,朱治并未加快攻势,只是有条不紊地慢慢推进。
此番作战,他的目的是‘明攻黟县,暗渡陵阳’,因此处处刻意延缓攻势。*x-i,n_x¨s¨c+m,s^.¢c\o′m\
两日后,黟县周围的据点全部沦陷,城池陷入重围之中。
此时距离二月二十二还有三日,朱治为了拖延时间,命人抄录了数百封劝降信,轮番射入城中。
其中一些劝降信,‘意外地’被周边各个势力的斥候获取。
“本将奉丹阳太守、讨逆将军令,督军讨贼。汝等负隅顽抗,实乃螳臂当车,徒增伤亡。今念城中百姓无辜,特予尔等三日之期,开城归降,可保性命。若执迷不悟,三日后大军攻城,城破之时,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泾县祖府后院卧房,一名美妇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双手捧着一封劝降信,断断续续的诵读。
“去磨墨,代我写份军令,命焦已在陵阳征派三千兵役,严加戒备。”
祖郎仰身躺在毯上,闭目养神。
对于陵阳防务,他原本还在增派精锐和原地征召新卒之间犹豫,此刻见了劝降信,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做出与祖郎类似举动的还有藏丹。
藏丹收下彭材送出的厚礼,转身便将这些厚礼充作军资,招募了两千新卒。对于彭材所托之事,却是一个字也未回复。
彭材每日在黟县城头徘徊,向东远眺,望眼欲穿,期待中的狼烟始终未升起。
“藏丹狗贼,我若得脱此难,来日必斩汝头!”
彭材哪里还不清楚事情的结果,猛地一拳砸在墙垛上,气得七窍生烟。
为了求得一线生机,他不惜向仇家低头,却不料等来的却是加倍的失望与羞辱。
还有两日,敌军便要攻城了,以己军目前的战力与士气,想要守住黟县,根本是痴心妄想。
“此项上之物,朝夕难料,恐不日便要作他人席上观矣。”彭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颅,一股冷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世态炎凉,趋炎附势者众,雪中送炭者稀。
彭材望着城下敌军肃杀的军阵,心中涌起一股绝望,感慨万千。
他脚步沉重地走回军营,意外发现营中气氛有些怪异,一些本该换岗休息的士卒,此刻却聚在营房外窃窃私语。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名亲卫向营房跑去,很快便神色慌张地折返回来,附耳低语:“禀大帅,营中有人四处散布谣言,说将军已准备开城投降了。”
彭材勃然大怒:“何人敢在我营中生事!”
亲卫欲言又止,呐呐道:“据说是从陈睦口中传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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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睦何在?”
“正在您的营房。”
彭材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手按剑柄,气急败坏地朝营房走去。
他与陈睦乃是患难之交,陈睦落难来投,他倾诚相待,视如手足,却不料对方竟在他身后捅刀子。
“陈睦,你意欲何为!”
彭材怒目圆睁,猛地飞起一脚,将房门踹开。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
陈睦端坐房内,双手按膝,神色沉静。抬头瞥了一眼盛怒中的彭材,拔出榻席旁的宝剑,扔向彭材。
“彭君,某此番行事实为君计。且容某尽述衷肠,若言毕君仍难消钧怒,某愿引颈受戮,绝无怨言。”
“你说!”彭材强压怒火。
陈睦正色道:“大丈夫身处乱世,若是没有权势与部曲,连狗都不如。这种痛苦,我深有体会,不愿看到君重蹈覆辙。”
“如今敌军兵临城下,一旦破城,彭君辛苦多年创立的基业便将付诸东流。值此危难之际,那些平日与君称兄道弟的人,可有一人施以援手?一个个都特么见死不救!”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以弟之见,与其死在这里,不如投靠严毅,助其扫平江东!如此一来,不但你我转危为安,荣华富贵、功名爵禄更是唾口可得,岂不胜过现在十倍百倍?”
陈睦越说越激动,近乎咆哮的话语在营房内回荡。
不知不觉间,彭材脸上的怒意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内心深受触动后的凝重思索。
“是我错怪贤弟了!”
良久,彭材重重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宝剑,放回鞘内,双手紧紧握住陈睦双手,一脸动容地道:“贤弟一语惊醒梦中人!许贡那厮,于我不过小恩小惠,我何苦为他赔上这条性命!”
陈睦松了口气,又道:“只兄一人归附,恐难引起严毅足够重视。兄不妨劝说田兴一起去投,如此不但能得严毅厚待,日后我们三人也好相互倚仗。”
彭材缓缓点头:“贤弟言之有理,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陈睦想了一会,沉吟道:“仅凭朱治一言,未可轻信,须得严毅亲笔手书,加盖印信,你我才能归附。”
彭材深以为然,与他将各处细节商议妥当后,便遣亲信持密信出城,与朱治商议归降事宜。
“怀远、子扬,快来快来!”
帅帐内,朱治背负双手,来回踱步,看见凌操与刘晔走入,笑着扬起手中绢帛。
“君理,何事如此高兴?”凌操大惑不解。
朱治将绢帛递给凌操:“彭材愿降!这是他的手书。”
凌操与刘晔看完书信,都是一脸惊喜。
他们只不过是想借讨彭之名阴袭陵阳,未想竟迫得彭材请降,真是意外之喜。
“事情紧急,应立刻向君侯禀报。”凌操肃然道。
朱治微微点头:“我即刻遣人急报君侯。”
“等等!”刘晔忽然出声:“彭材归降,实乃天赐良机!我思得一计,取陵阳如探囊取物。待我笔录详陈,一道呈报君侯。”
朱治面露喜色:“计将安出?”
刘晔目光深邃,洋溢着自信的光芒:“彭材归降之事,暂且秘而不宣。我们可安排他佯败溃逃,诈投祖郎。待我军抵达陵阳后,与我军里应外合,内外夹击,如此一来,陵阳必能一举而下。”
朱治频频点头,抚须而笑:“妙计!无论祖郎是否起疑,我军攻取陵阳的胜算都将倍增。只是彭材这厮,非要见到君侯亲笔,才肯归降。时间太过紧张,看来得向君侯请示,将攻伐祖郎的时间延后三日才行。”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将计划的各个细节完善。由刘晔执笔,具本详述,盖好封泥,与彭材的请降信一起急送钱塘。
如此紧急的军情,若是放在后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在这个时代,那真的是要跑死马才行。
朱治麾下心腹校曹魏牟亲自带人送信。每人三马,昼夜不停地疾驰,足足跑死了十多匹马,才赶在十二个时辰内将信送到钱塘。
等到魏牟风尘仆仆地赶回黟县大营,时间已经过去二十三个时辰。按照原定计划,朱治这个时候就应率军向陵阳进发了。
朱治接过魏牟递上的密函,匆匆走入帅帐,方才开启。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凌操与刘晔联袂而立啊。
“君侯已下令,准予我军延后进兵,但不是三日,只有两日。”朱治立即道。
刘晔对这个结果并未感到意外,因为二十二日这一天,并不止是他们这一路兵马展开攻势,其他地方同样有作战安排。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豫章这边延后两日,其他地方也会跟着一起延后。
他神色肃然,凝声道:“事不宜迟,马上联络彭材。”
两刻钟后,严毅的亲笔书信即被送入城内。
彭材唤来陈睦,一起走入
伏室,郑重其事地打开书信。只见信中洋洋洒洒数百字,一共盖了三个印章。
“得闻将军深明大义,愿弃暗投明,共襄大业,本侯不胜欣悦!将军久镇边陲,今来归附,实乃江东之幸”
“将军所请诸事,本侯一一应允望将军尽心辅佐君理,勠力同心,共取陵阳。待大业既成,富贵功名,当与君共享!”
彭材将信反复看了数遍,方意犹未尽地放下,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喜色:“事成矣!不想君侯竟如此慷慨,恨未早投。”
陈睦看完书信,欣喜之余,不禁面露苦笑。他若早投严毅,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好在严毅一视同仁,给予了他等同彭材的待遇,让他心安不少。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当速取陵阳,以为觐见之礼。”
两人在伏室商议片刻,依计而行。
当天晚上,彭材便挑选精锐,汰弱存强,将五千军缩编为三千军,趁着夜色掩护,配合朱治上演了一场逼真的败退戏码,旌旗倒卷,直奔陵阳方向。
次日清晨,祖郎手执彭材的亲笔依附信,得意洋洋地向麾下诸文武展示。
在江东的绿林中,彭材也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遍观江东,能胜过他的贼寇势力绝不超过十个。祖郎早就想将其收编了,如今得其来投,正遂心愿。
军师费边建言道:“大帅,从斥候探查的情况来看,彭材此番来投,虽无蹊跷之处。然多事之秋,凡事需格外谨慎。以某之见,暂不能放彭材入城。大帅可命其屯驻于陵阳城外,以钱粮好生安抚。待下月与严毅开战时,使其为陵阳屏障。”
“隆冬时节,四野萧条。彭材穷途来投,我若将其拒之城外,事情传出去,以后还有谁会来投效我?”祖郎其实很赞成费边的观点,但他更看重彭材来投的影响力,犹豫了片刻,沉声道:“既无蹊跷之处,便让其入城。陈睦甚为仇视严毅,有他同来投效,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费边知道祖郎野心甚大,这个时候正在兴头上,自己绝难劝动,遂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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