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鬼差以后夏时天
33. 无脸鬼
小
大
“你这是？”乔青黛指指那里有些不解。
莫风的照片被摆在牌子的正后方，前面还放着鲜花和水果，花是菊花，水果倒是有个三四种，再来几柱香就更圆满了。
“为了表示对大人的尊敬，这样我们每个人一抬头都能看见判官大人。鞭子放在那有些孤零零的不太好看。”这可是她特意找了一位学画的新鬼画的，看着年轻，这素描画的挺像。
那牌子？周寻摸摸鼻子莫名心虚，不知是不是中间传话的鬼差没说明白，拿到的时候她也十分震惊，但是时间紧急，没有办法再重新做只能将就用，反正判官大人也看不到。
“你看这束花，我怕慢待了判官大人，特意买的，你闻一闻，还有香气呢。”若不是正巧碰到一个鬼的家人刚供奉，哪里去找带有味道的花，菊花也挺好，人家古人作诗还夸菊花呢。
做鬼就是这点不好，见不到人间那种新鲜的东西，什么都是人烧下来才能用。
“挺好，挺好。”乔青黛干巴巴地夸奖一句，幸好幸好，判官大人什么也不知道。
饶是纪回舟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此时嘴角也不禁抽了抽，千阳更是想说什么但是看看周寻又没说出来，憋得脸更白了。
还在打坐的莫风还不知自己又一次被供了起来，还好不知。
“哈哈，哈哈。”张小五干笑，“挺好。”
周寻今天很兴奋，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跟同事团建呢，以前光顾着上班，同时三份工作忙得团团转，团建这种东西能不去就不去，去了也会找借口提前溜走，这一次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快来，快来。”周寻拉着乔青黛坐上中央摆放的一张长方形大桌子，此时每个位子前面都放着干净的盘子和酒杯，正中间放着一瓶红酒。
乔青黛被按在第一个位子上坐下，千阳他们自己也就近坐了下来，只是和张小五离得远远的，一个在最前面，一个坐在末尾。
在这里倒是没有讲究位次之分，大家并不在意这个，也没人提。
“我们现在开始上菜。”周寻站在那宣布，紧接着双手拍了两下，就有穿着厨师服的鬼差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旁边还跟着两个抬着一个烧烤架。
“大家等一等，我们大厨需要把东西烤熟才能端上桌子，放心速度十分快。”她特意找了一个会控火的鬼，据说他还能控制火将食物烤得十分漂亮，还有一手做饭的手艺，可以像人类一样吃到嘴里不用光闻味道。
这是周寻用半年的工资才请来的，虽然她还没有上班那么久，还是凭着鬼差这个身份人才原意来的。
一顿饭吃掉这么多钱，生前做人十分节约的周寻心在滴血，还好她现在没有房租水电，没有日常开销。
张大厨和他的助手动作很快，没多大会儿就将东西弄好，已经开始生火了。
在场的除了张小五没有一个好口腹之欲，对于张大厨也不认识，可是张小五知道啊，他不仅知道，他自己每个月的开销全都搭在那里了。
“周寻，你真够意思。”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金灿灿的火苗从张大厨的手里燃起，那些处理好的食材被依次摆在烧烤架上任由张大厨摆弄。
要知道鬼的食物是由亲人供奉的，但这些食物到了他们的手里时往往已经没有了味道，吃到嘴里如同嚼蜡，口感也不好，张大厨的本事就是能令这些食物重新美味起来。
今天带来的都是新鲜的蔬菜鱼肉，是怎么来的呢？是鬼自己做的，用家人烧的香火重新加工，做成食物的模样，当然这些东西的口感也非常一般，只不过鬼需要这些供奉。
不吃供奉鬼不会死，时间久了之后会十分饥饿，渐渐也会虚弱，一些无人供奉的鬼会花大价钱买上一次这样的食物，一年一次也能勉强让那个让那些无人供奉的鬼好受一些。
这些还是有钱的，条件一般的只能吃没有味道的香火，更差的就什么也买不起，要么强硬从别的鬼那里抢，要么日渐虚弱，早早投胎。
只有一种饿死鬼，他们永远都不会觉得饱，吃什么都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鲜嫩的蘑菇、喷香的烤鸡、金黄的鱼……
张大厨的速度很快，一盘盘带着诱人香气的食物端上了桌子，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放在了食物的上面。
张小五耐力最差，他永远都抵抗不了这些东西，率撕掉一个大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香，太香了！
这鲜嫩的口感，鸡肉香而不柴，火候恰到好处，几口下去张小五胃中忽然没有那么烧灼了。
“呜呜呜……”他哭了，“周……周寻，谢谢你。”
周寻连连摆手，“你哭什么？一顿饭而已。”
她不太明白，张小五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烦死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千阳不耐烦起身，端起自己面前的盘子放到他面前，“没有出息。”
“我，我就是没出息。”他抱住自己面前的盘子不肯撒手，哭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一抹眼睛，狼吞虎咽起来。
一口又一口，一盘又一盘，乔青黛和纪回舟也将自己的食物都给了张小五，他还在吃。
周寻目瞪口呆，走到乔青黛身边戳戳她：“青黛姐，他不会觉得撑吗？”
从刚才到现在，所有的食物都进了他的肚子，真的不难受吗？
乔青黛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周寻心里奇怪，但也明白这个时候不好问，她走到张大厨旁边让他再多烤一些，超出的部分她再加钱。
张大厨果断答应，只是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师傅？”徒弟问他。
“饿死鬼可怜呐。”
“原来是饿死鬼。”助手们明白了。
鬼界都知道，饿死鬼和水鬼是最不能当的，一个一个永远吃不饱，一个永远也不能离开自己死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是死了之后才明白啊。
还好，张大厨他们带来的食材够多，在场的所有人都吃到了，连值班的鬼差们也了个肚饱，高高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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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面的判官，周寻也放了两盘摆在那里，判官大人吃不到闻闻味道也是好的。
酒足饭饱后，周寻打开地面机构的大门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
“篝火晚会？”千阳疑惑，他不知道。死的时候太小了，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呢。
“就是围着火堆聊聊天跳跳舞。”周寻解释。
后院那里，早早就生了一堆火。
火光映的每个人的脸暖暖的，当然她也没忘将打魂鞭带来，重在参与，还是有个桌子放在那里，周寻将之摆了上去。
回头一看，众鬼眼神复杂。他们的感情就这么好，一刻也离不开？
“让判官大人也参与参与。”周寻解释道。
你看，没有人问她主动说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大家心照不宣。
里面的莫风早就醒了，只是静静听他们说话，这里好久没有那么轻松了。
“我们坐下来吧，站着好累。”周寻率先坐下。
众鬼学着她席地而坐。
“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周寻道，她这话说得十分真心，由衷的感谢。
“没有你们，我估计撑不了这么久。做鬼挺难的，做鬼差更难。”说着说着，她鼻子酸酸的，又想哭了呢。
“我这么差，总是拖大家的后腿，你们也没有烦我。我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就没什么擅长的，做什么都普普通通，最努力做的事就是活着，只是没想到也没能安稳活下去，这么看还是挺失败的。”
“姐姐，你别这么说。”千阳拍拍她。
“谢谢你千阳，是你第一个对我露出笑脸，我来的时候挺害怕的，你们都是鬼。呜呜呜……”说着说着周寻忍不住哭了，“你知道吗？太吓人了。”
到这里的第一眼她永远也忘不了，青面獠牙的鬼，阴森的地府，还有很多很多鬼。
乔青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看来你真的怕鬼。”
“当然了，从小就怕。”周寻抽噎着，“小时候睡觉都要蒙着被子，夜里从来不敢上厕所。判官大人还那么讨厌，非要我去捉鬼。呜呜呜，把我自己扔在巷子里，丢进鬼林子，还有那恶鬼狱，好吓人，呜呜呜……”
莫风听着着忍俊不禁，她真的这么怕？看来还是训练不够，下次要加量了。
周寻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哭诉又要遭殃了。
“你们对我真好，比判官大人好多了，青黛姐为了救我还受了伤，谢谢你。”
“傻丫头，怎么整日里傻乎乎的。”乔青黛笑她，判官大人哪里是折磨她，关心才会这么关注。
“我不傻。”周寻反驳。
“好好好，不傻。”乔青黛摸摸她的头，周寻顺势躺在她的膝盖上。大约是刚刚喝了酒，她现在好高兴啊。
“呜呜呜……”这边周寻刚消停，张小五又哭了。
“谢谢你今天让我吃饱。我……我已经很久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饱了。”他悄悄地说。
只是大家都听见了。
莫风的照片被摆在牌子的正后方，前面还放着鲜花和水果，花是菊花，水果倒是有个三四种，再来几柱香就更圆满了。
“为了表示对大人的尊敬，这样我们每个人一抬头都能看见判官大人。鞭子放在那有些孤零零的不太好看。”这可是她特意找了一位学画的新鬼画的，看着年轻，这素描画的挺像。
那牌子？周寻摸摸鼻子莫名心虚，不知是不是中间传话的鬼差没说明白，拿到的时候她也十分震惊，但是时间紧急，没有办法再重新做只能将就用，反正判官大人也看不到。
“你看这束花，我怕慢待了判官大人，特意买的，你闻一闻，还有香气呢。”若不是正巧碰到一个鬼的家人刚供奉，哪里去找带有味道的花，菊花也挺好，人家古人作诗还夸菊花呢。
做鬼就是这点不好，见不到人间那种新鲜的东西，什么都是人烧下来才能用。
“挺好，挺好。”乔青黛干巴巴地夸奖一句，幸好幸好，判官大人什么也不知道。
饶是纪回舟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此时嘴角也不禁抽了抽，千阳更是想说什么但是看看周寻又没说出来，憋得脸更白了。
还在打坐的莫风还不知自己又一次被供了起来，还好不知。
“哈哈，哈哈。”张小五干笑，“挺好。”
周寻今天很兴奋，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跟同事团建呢，以前光顾着上班，同时三份工作忙得团团转，团建这种东西能不去就不去，去了也会找借口提前溜走，这一次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快来，快来。”周寻拉着乔青黛坐上中央摆放的一张长方形大桌子，此时每个位子前面都放着干净的盘子和酒杯，正中间放着一瓶红酒。
乔青黛被按在第一个位子上坐下，千阳他们自己也就近坐了下来，只是和张小五离得远远的，一个在最前面，一个坐在末尾。
在这里倒是没有讲究位次之分，大家并不在意这个，也没人提。
“我们现在开始上菜。”周寻站在那宣布，紧接着双手拍了两下，就有穿着厨师服的鬼差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旁边还跟着两个抬着一个烧烤架。
“大家等一等，我们大厨需要把东西烤熟才能端上桌子，放心速度十分快。”她特意找了一个会控火的鬼，据说他还能控制火将食物烤得十分漂亮，还有一手做饭的手艺，可以像人类一样吃到嘴里不用光闻味道。
这是周寻用半年的工资才请来的，虽然她还没有上班那么久，还是凭着鬼差这个身份人才原意来的。
一顿饭吃掉这么多钱，生前做人十分节约的周寻心在滴血，还好她现在没有房租水电，没有日常开销。
张大厨和他的助手动作很快，没多大会儿就将东西弄好，已经开始生火了。
在场的除了张小五没有一个好口腹之欲，对于张大厨也不认识，可是张小五知道啊，他不仅知道，他自己每个月的开销全都搭在那里了。
“周寻，你真够意思。”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金灿灿的火苗从张大厨的手里燃起，那些处理好的食材被依次摆在烧烤架上任由张大厨摆弄。
要知道鬼的食物是由亲人供奉的，但这些食物到了他们的手里时往往已经没有了味道，吃到嘴里如同嚼蜡，口感也不好，张大厨的本事就是能令这些食物重新美味起来。
今天带来的都是新鲜的蔬菜鱼肉，是怎么来的呢？是鬼自己做的，用家人烧的香火重新加工，做成食物的模样，当然这些东西的口感也非常一般，只不过鬼需要这些供奉。
不吃供奉鬼不会死，时间久了之后会十分饥饿，渐渐也会虚弱，一些无人供奉的鬼会花大价钱买上一次这样的食物，一年一次也能勉强让那个让那些无人供奉的鬼好受一些。
这些还是有钱的，条件一般的只能吃没有味道的香火，更差的就什么也买不起，要么强硬从别的鬼那里抢，要么日渐虚弱，早早投胎。
只有一种饿死鬼，他们永远都不会觉得饱，吃什么都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鲜嫩的蘑菇、喷香的烤鸡、金黄的鱼……
张大厨的速度很快，一盘盘带着诱人香气的食物端上了桌子，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放在了食物的上面。
张小五耐力最差，他永远都抵抗不了这些东西，率撕掉一个大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香，太香了！
这鲜嫩的口感，鸡肉香而不柴，火候恰到好处，几口下去张小五胃中忽然没有那么烧灼了。
“呜呜呜……”他哭了，“周……周寻，谢谢你。”
周寻连连摆手，“你哭什么？一顿饭而已。”
她不太明白，张小五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烦死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千阳不耐烦起身，端起自己面前的盘子放到他面前，“没有出息。”
“我，我就是没出息。”他抱住自己面前的盘子不肯撒手，哭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一抹眼睛，狼吞虎咽起来。
一口又一口，一盘又一盘，乔青黛和纪回舟也将自己的食物都给了张小五，他还在吃。
周寻目瞪口呆，走到乔青黛身边戳戳她：“青黛姐，他不会觉得撑吗？”
从刚才到现在，所有的食物都进了他的肚子，真的不难受吗？
乔青黛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周寻心里奇怪，但也明白这个时候不好问，她走到张大厨旁边让他再多烤一些，超出的部分她再加钱。
张大厨果断答应，只是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师傅？”徒弟问他。
“饿死鬼可怜呐。”
“原来是饿死鬼。”助手们明白了。
鬼界都知道，饿死鬼和水鬼是最不能当的，一个一个永远吃不饱，一个永远也不能离开自己死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是死了之后才明白啊。
还好，张大厨他们带来的食材够多，在场的所有人都吃到了，连值班的鬼差们也了个肚饱，高高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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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周寻打开地面机构的大门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
“篝火晚会？”千阳疑惑，他不知道。死的时候太小了，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呢。
“就是围着火堆聊聊天跳跳舞。”周寻解释。
后院那里，早早就生了一堆火。
火光映的每个人的脸暖暖的，当然她也没忘将打魂鞭带来，重在参与，还是有个桌子放在那里，周寻将之摆了上去。
回头一看，众鬼眼神复杂。他们的感情就这么好，一刻也离不开？
“让判官大人也参与参与。”周寻解释道。
你看，没有人问她主动说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大家心照不宣。
里面的莫风早就醒了，只是静静听他们说话，这里好久没有那么轻松了。
“我们坐下来吧，站着好累。”周寻率先坐下。
众鬼学着她席地而坐。
“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周寻道，她这话说得十分真心，由衷的感谢。
“没有你们，我估计撑不了这么久。做鬼挺难的，做鬼差更难。”说着说着，她鼻子酸酸的，又想哭了呢。
“我这么差，总是拖大家的后腿，你们也没有烦我。我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就没什么擅长的，做什么都普普通通，最努力做的事就是活着，只是没想到也没能安稳活下去，这么看还是挺失败的。”
“姐姐，你别这么说。”千阳拍拍她。
“谢谢你千阳，是你第一个对我露出笑脸，我来的时候挺害怕的，你们都是鬼。呜呜呜……”说着说着周寻忍不住哭了，“你知道吗？太吓人了。”
到这里的第一眼她永远也忘不了，青面獠牙的鬼，阴森的地府，还有很多很多鬼。
乔青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看来你真的怕鬼。”
“当然了，从小就怕。”周寻抽噎着，“小时候睡觉都要蒙着被子，夜里从来不敢上厕所。判官大人还那么讨厌，非要我去捉鬼。呜呜呜，把我自己扔在巷子里，丢进鬼林子，还有那恶鬼狱，好吓人，呜呜呜……”
莫风听着着忍俊不禁，她真的这么怕？看来还是训练不够，下次要加量了。
周寻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哭诉又要遭殃了。
“你们对我真好，比判官大人好多了，青黛姐为了救我还受了伤，谢谢你。”
“傻丫头，怎么整日里傻乎乎的。”乔青黛笑她，判官大人哪里是折磨她，关心才会这么关注。
“我不傻。”周寻反驳。
“好好好，不傻。”乔青黛摸摸她的头，周寻顺势躺在她的膝盖上。大约是刚刚喝了酒，她现在好高兴啊。
“呜呜呜……”这边周寻刚消停，张小五又哭了。
“谢谢你今天让我吃饱。我……我已经很久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饱了。”他悄悄地说。
只是大家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