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联手设局
"陈师傅说这里的菠萝包不错。"朱勇压低声音，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李阳不动声色地将茶杯推过去："刚出炉的，配铁观音正好。"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默契。昨天那场混乱的对峙后，李阳通过朱勇身上若有若无的火药味和虎口处的老茧，确认了这位"散打教练"的真实身份。而朱勇也在李阳故意炫富激怒老人们时，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不同寻常的观察力。
"节目组那边什么反应？"朱勇假装翻看菜单，声音压得极低。
李阳用茶杯挡住嘴型："导演组开了三次紧急会议，现在直播还在继续，但切到了远景镜头。"他瞥了眼角落里闪烁的摄像机红灯，"他们既怕惹上麻烦，又舍不得这个收视率。"
朱勇冷笑一声："媒体都是这样。"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女教员的照片，"我们盯这个团伙三个月了，一直找不到关键证据。没想到你们节目组误打误撞，把他们引了出来。"
服务员端来菠萝包，两人默契地停止交谈。等服务员走远，李阳才开口："那个女教员叫刘美玲，三十一岁，江西人。她左手无名指有戴戒指的痕迹，但今天没戴，说明要么刚分手，要么——"
"要么是伪装。"朱勇接上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们查到她确实结过婚，丈夫因诈骗罪正在服刑。看来是子承父业。"
李阳轻轻点头，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问号："接下来怎么办？直接抓人证据不足，但再拖下去那些老人真可能被骗。"
朱勇咬了口菠萝包，借着咀嚼的动作掩饰说话："我有个计划，需要你配合。"他从手机相册调出一张银行流水截图，"这是他们一个下线账户的交易记录，每次诈骗得手后，钱都会在两小时内转到这个账户。"
李阳快速扫了一眼，注意到一个规律："每周三下午三点？"
"对，今天就是周三。"朱勇收起手机，"刘美玲两点半会去银行转账，我要你拖住她，至少到三点二十。"
"怎么拖？"
"你不是要买三十套保健品吗？"朱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就真买。"
李阳挑眉："用真钱？"
"用节目组的钱。"朱勇从内袋掏出一张工作证晃了晃，"我已经和你们张导通过气了，他同意配合，条件是必须全程直播。"
李阳忍不住笑出声："不愧是张导。"他看了眼手表，已经一点四十，"我需要准备什么？"
朱勇从皮夹克内层取出一个微型耳机递给他："戴上这个，随时联系。"又拿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片，"录音设备，贴在你手机背面就行。"
李阳熟练地将设备藏好，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些老人怎么办？他们现在认定我是来抢保健品的。"
"已经安排好了。"朱勇站起身，将最后一口菠萝包塞进嘴里，"我同事会以社区工作人员身份把她们请到隔壁会议室'学习防诈骗知识'。"他俯身在李阳耳边低语，"两点二十，准时开始表演。"
朱勇离开后，李阳独自坐了几分钟，整理思绪。茶餐厅的电视正在播放他们节目的直播画面，弹幕密密麻麻地飘过，大多在猜测他和朱勇的关系。李阳对着镜头不易察觉地点点头，然后起身结账。
室外雨势渐大，李阳撑开黑伞，缓步走向约定好的保健品销售点——社区活动中心二楼。耳机里传来朱勇的声音："刘美玲刚到，正在清点产品。她看起来有些焦躁，可能察觉到什么了。"
"收到。"李阳低声回应，同时调整了一下领口的微型麦克风。
活动中心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保安，看到李阳时明显紧张起来。其中一人拿起对讲机说了什么，另一人上前拦住他："先生，今天这里不对外开放。"
李阳早有准备，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片："我是《极限挑战》节目组的，这是工作证。我们和社区签过协议，可以使用这个场地。"
保安狐疑地检查证件，这时耳机里朱勇提醒："刘美玲在窗口张望，她认出了你。"
果然，二楼一扇窗户后，刘美玲的脸一闪而过。李阳提高音量："我要买三十套保健品，钱都准备好了，怎么还不让进？"
保安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他听完后不情愿地让开道路："请上二楼右转。"
楼梯间湿滑阴冷，李阳数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第十四阶时故意踩空，发出一声痛呼。这个即兴表演立刻奏效——刘美玲从会议室探出头来，脸上写满警惕和好奇。
"您没事吧？"她假惺惺地问道，目光却不断往李阳身后瞟，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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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扶着墙站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脚好像扭了。"他单脚跳了几步，"能借把椅子坐坐吗？"刘美玲犹豫片刻，还是侧身让他进了会议室。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整齐码放着几十盒包装精美的保健品，旁边立着"买十赠二"的促销牌。角落里，节目组的摄像机红灯微弱地闪烁着。
"您真要买三十套？"刘美玲递来一杯热水，语气中透着怀疑。
李阳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现金拍在桌上："这是一万五定金，货呢？"
钞票的厚度让刘美玲眼睛一亮，但她很快控制住表情："都在这里了。不过..."她凑近些，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汗味，"您买这么多做什么？"
"送客户啊。"李阳模仿着暴发户的口吻，"我们公司年终回馈vip客户，听说这个保健品特别灵，包治百病。"
刘美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其实...这个产品主要针对中老年人..."
"没事！"李阳大手一挥，"有钱人最怕死，越贵越买。"他故意压低声音，"我老板说了，只要能开发票，价格不是问题。"
这句话像按下了什么开关，刘美玲的表情突然放松下来。她快步走到门口，对走廊喊了声："小王，把库房的货都搬来！"然后转向李阳，笑容灿烂："李先生真是爽快人，我这就给您准备发票。"
耳机里朱勇的声音传来："干得好，她在通知同伙调货了。继续拖住她，银行那边我们已经布控。"
李阳装作查看产品，慢条斯理地拆开一盒："这成分表怎么全是英文？有检验报告吗？"
刘美玲的笑容僵了一瞬："当然有，在...在公司。"
"那不行。"李阳摇头，"我老板很挑剔的，没有检验报告怎么行？"他掏出手机，"要不我问问老板..."
"别！"刘美玲急忙按住他的手，"我...我这就让人送过来。"她快步走出会议室，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李阳趁机将录音设备贴在桌底，同时快速翻看桌上的客户登记表。大部分都是老年人的信息，备注栏里写着"已交定金"、"承诺购买"等字样。他刚拍下几张照片，刘美玲就带着一个年轻女孩回来了。
"这是我们公司的质检员小张。"刘美玲介绍道，"她带了检验报告来。"
名叫小张的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眼神飘忽不定。她递过一份文件，李阳接过来一看，是份模糊不清的复印件，日期还是去年的。
"这不太对吧？"李阳皱眉，"批号都对不上。"
小张的手开始发抖，刘美玲狠狠瞪了她一眼，抢过话头："这是最新批次的，只是用了旧版文件头。您看这里..."她指着页面底部的一行小字，语速飞快地解释着。
李阳假装认真听讲，实则注意着时间——两点五十，距离朱勇说的转账时间还有十分钟。他故意提出更多刁钻问题，从生产工艺问到原料产地，刘美玲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其实..."她突然压低声音，"我们还有一款更高端的产品，专供领导们的。"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个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不过价格..."
李阳接过盒子，里面是几粒金色的胶囊，包装上没有任何标识。他心中一凛，这已经明显属于三无产品了。
"多少钱？"他问。
"一粒五百，一盒十二粒。"刘美玲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这个不需要发票..."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冲了进来："美玲，银行那边——"他看到李阳，立刻闭嘴。
刘美玲脸色大变："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
男人恶狠狠地盯着李阳："他是谁？"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李阳保持着镇定，站起身伸出手："我是来采购的客户。"
男人没理会他的手，而是转向刘美玲："刚收到消息，老三的账户被冻结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房间里爆开。小张发出一声惊叫，刘美玲的脸刷地变白，而那个男人则直接揪住了李阳的衣领："是不是你搞的鬼？"
"放手！"李阳厉声道，同时感觉到耳机里朱勇正在呼叫支援。
男人却越抓越紧："你他妈到底是——"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撞开，朱勇带着四名便衣冲了进来："警察！都别动！"
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男人松开李阳想要跳窗逃跑，被一名警察一个飞扑按倒在地；刘美玲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金色胶囊撒了一地；而那个年轻女孩小张则直接哭了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打工的！"
朱勇快速控制住场面，给嫌疑人戴上手铐。他冲李阳点点头："干得漂亮，转账记录已经全部截获了。"
李阳整理着被扯皱的衣领，突然发现刘美玲正死死盯着他，眼中充满怨毒："你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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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李阳平静地承认，"那些老人里有我外婆的朋友。"刘美玲被带走后，朱勇拍了拍李阳的肩膀："多亏你拖住他们，我们才能人赃并获。"他指着那盒金色胶囊，"这玩意送去化验了，初步怀疑掺了违禁成分。"
节目组的摄像师这时才敢靠近，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李阳看向镜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直播中——弹幕已经爆炸，观看人数突破了三千万。
"李阳选手。"朱勇突然正色道，显然是在配合节目效果，"感谢你为打击诈骗犯罪做出的贡献。"
李阳刚要回应，耳机里突然传来导演急切的声音："快看窗外！"
他转头看向窗外，只见社区活动中心楼下，十几位老人撑着伞站在那里，最前面的白发老太太举着一块手写的牌子：「谢谢小李帮我们识破骗局」。
雨水打湿了纸板，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李阳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才是他参加这个挑战的真正意义。
朱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会意地笑了："走吧，英雄，该去接受你的奖励了。"
楼下，老人们看到李阳出现，纷纷鼓起掌来。那位举牌的老太太拉住他的手："我差点就把养老钱都投进去了，多亏你啊小伙子..."
节目组的摄像机记录着这感人的一幕，直播间礼物刷得飞起。而在不远处的监控车里，张导看着飙升的收视率曲线，笑得合不拢嘴："快！准备通稿，标题就叫《综艺选手协助破获诈骗案，收视口碑双丰收》！"
李阳被老人们围在中间，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感谢，突然明白了钱教授说过的话——"真人秀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永远比剧本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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