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幕
小孙能够察觉到众人略带贪婪的目光，但却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大口吃着泡面，很快就解决了一包。本文搜：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当他准备拿出另一袋泡面时，小李如饿狼般从楼上冲下来，他原本不擅言辞，在公司的时候不管面对同事还是领导，都是一副死鱼眼睛倔驴脸，但此刻他的脸上却堆满谄媚的笑容。
“大...大哥，你给我一袋吧，算我借的，等雨停了，我加倍还你。不，三倍，不，多少倍都行。”
小李边说边将伸出的两根手指变成三根，又变成十根，最后竟慌乱地抓住小孙的胳膊摇晃起来。
他实在是饥饿难耐，这些天甚至把家中仅存的绿植都吃光了。若非走投无路，像他这种不屑社交的人又怎会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然而，小孙可不吃这一套。他只是宅，并不是傻。那些加倍、三倍偿还的承诺，在他看来不过是空话，而且还幻想着雨会停，这人脑子怕是坏掉了。
“滚，让我给你吃的？做梦。”小孙和小李虽都缺乏运动，但体型相差悬殊。与三百斤的小孙相比，小李如同瘦猴一般。
再加上小李近期闹肚子，导致身体严重脱水，刚才能够那么快地跑到小孙身边，完全凭借的是那顽强的意志。
小孙只是对着小李随意一推，便将他推至身后的墙壁上。小李的后背和后脑与墙壁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咚”。
“啊……”小李痛呼一声，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一时竟无法起身。
“不给就算了，怎么还打人呢。”楼道里的一位年轻女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小孙大声呵斥道。
一旁的男子不断拉拽女子的胳膊，生怕会因此惹到小孙生气，波及到他们。
“是啊，小伙子，再怎么说，你都不应该打人啊，我们现在可是同舟共济啊。”王大爷也有气无力地说道，明显也是加入到了声讨小孙的行列。
“同舟共济？屁，老子跟你们可不是一路人，你们没吃的就等着饿死吧。”小孙朝王大爷一行人竖起中指，然后转身，只留下一个宽厚的后背。
小孙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女子。在这脆弱的时刻，谁都不愿被人轻易嘲笑自己的困境。
“你......真是个垃圾，败类。”女子气得浑身发抖，而他身旁的男子则是不停地轻抚女子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滚开！软脚虾。”女子一把推开男子，看着面前懦弱的丈夫，眼中满是失望的泪水，随后故意坐到远离他的楼梯上，低声啜泣起来。
男子叹了口气，看看妻子，又看看身材魁梧的小孙，无奈地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坐在地上的小李停止了呻吟，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背对着他的小孙，手指甲也死死地扣在掌心的肉里。小孙刚才的一击，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是啊，在这种环境下，求人毫无用处。要想得到食物，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他，然后抢过来。这个念头出现后，便在小李脑海中不断盘旋。
良久，小李推了一下鼻子上只剩一个镜片的眼镜，龇着牙将自己撑起来。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他疼痛的腹部和那微微眩晕的脑袋。
小李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被褥旁，从夹层中取出家中唯一的一把菜刀。这把菜刀原本是用于防身的，没想到如今用途要变了。
小李将菜刀死死地握在手中，拄着护栏，慢慢走到小孙身后。而这一幕都被王大爷他们看在眼里，他们只是略微震惊，但并没有阻拦小李接下来的动作。
小孙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不用猜就知道是小李，但他根本没把小李放在眼里。
于是头也不回地说道：“赶紧给我滚开啊，再敢惹我，我弄死你信不信？”
小孙怀中抱着“初音未来”的抱枕，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对身后的危险全然不觉。
小孙的话冲破了小李心中最后的防线，心中的愤怒如同洪水决堤般的涌了出来，他猛地举起菜刀，朝着小孙的脖子砍去。
整个过程，小李一言不发，在他眼里，小孙仿佛不是人，而是一头案板上待人宰割的“猪”。
手起刀落，小李的出手十分果断，但有可能是第一次杀人的原因，也有可能是体力不支的原因，导致原本瞄准小孙脖子的刀在落下的时候偏离了方向，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小孙大声喊道，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整个人瞬间弹坐起来，鲜血从伤口涌出，很快染红了半边衣服。
“你，你干什么。”小孙边说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眼前近乎疯狂的小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小李此时内心也有了波动，他平时连与人争吵都少有发生，可如今却要主动杀人。他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小孙。
砍完第一刀后，他的动作便开始僵硬起来，亢奋的大脑和紧绷的神经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停下，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要是犹豫，死的就有可能是自
己，于是小李再次向小孙砍去。
然而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早就让小孙困意全无，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迅速朝着一旁闪去，躲过了这次致命的攻击。
“妈的，想杀老子。去死。”小孙咒骂了一声，回过神来的他朝着小李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一脚首接将小李踹得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小李像皮球一样滚落到楼梯下方，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整个人趴在地上生死不明，手中的菜刀也甩飞到一旁。
劫后余生的小孙，捂着肩膀走到小李身旁。看着导致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抬腿不断地朝着小李的脑袋踹去。
“去死，去死，去死......”小孙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在小李的身上不断挥泄着自己的愤怒。
血液顺着楼梯流进水里，片刻就殷红了水面。复仇的快意消失后，疼痛感再次传上小孙的大脑。
“妈的...”小孙看着己经断气的小李，朝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刚回过身，想着要怎么处理伤口的时候，一把菜刀却在此时，精准无误地擦过了他的脖子。
小孙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伤害他的人，然后径首地倒向了身后的水面。
“当啷”菜刀从男人的手中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男人身形不稳，跌坐在地上，刚才还握着菜刀的手不停地颤抖。
“呼...”男人大口地喘着粗气，怔怔地看着自己充满罪恶的双手。
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男人再也抵制不住那种呕吐的感觉，不断地干呕起来。但是他的胃里并没有食物，吐出来的尽是一些粘液。
“老公...”女子飞扑到男人身旁，用手轻轻地拍打男人的后背。“老公，你...”
女人刚说一句话，便泪如雨下。她本来是要安慰男人的，没想到自己却最先败下阵来。
男人缓了好一会，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拍了拍女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声音沙哑地说道：“老婆，我，我们们有饭吃了。”
“呜呜...”女人听后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知道他的丈夫为此做了多么大的付出。
小李只是伤人，而他却是杀人的那一个，这一个梦魇或许会伴随着男人的一生。
不过他们也因此获得了食物，增加了一分活下去的机率。只不过这个机率却是增加在他人的尸体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