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将军难免阵前亡
张素玄和蒙恬身体一软，彻底昏厥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p>
“呼！”</p>
张素玄从床铺上猛地惊醒，步履踉跄的从床上走下来，朝着门外走去。</p>
“别急。”</p>
一只有力的大手搀扶住张素玄。</p>
蚩尤的手臂。</p>
“你们还没有输。”蚩尤虚弱的声音响起。</p>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张素玄平息心中的慌乱。</p>
“胜负难分！”蚩尤虚影显化，比较之前更是虚化了许多。</p>
蚩尤终究是没忍住，出手了。</p>
“你们的士气是我平生所见最高昂的，死战不退！”</p>
“可士气高昂能够缩短彼此的差距，却无法做到一击制胜，终究差距太大。”</p>
“无论是在高层战力还是指士卒人数。”</p>
蚩尤扶着张素玄，走了出去。</p>
满城尽是伤员，他们默不作声，静静的坐在那里，擦拭着手中的兵器。</p>
“破城，恐怕就在今夜。”</p>
张素玄身体僵硬了一下。</p>
“你们很强，军民一心，若是有援军的话，胜利肯定是你们的，可惜……”蚩尤叹息一声。</p>
张素玄沉默了。</p>
拳头紧握，还是无法扭转战局吗！？</p>
人数差距太大了！</p>
函谷关仅仅是一座城，而匈奴却是动用了半个部族的力量。</p>
函谷关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p>
“若非陌刀军，恐怕这座城早就破了吧。”蚩尤望向不远处，张素玄顺着目光看了过去。</p>
一千多名陌刀军跪在将军府的门前，请战！</p>
这两天时间，蒙骜都没有安排陌刀军出战，因为这是最后的王牌！</p>
“去看看吧，那个老头，可能不行了。”蚩尤的声音难得柔和，带着对刚勇之士的敬佩。</p>
身影虚化，收拢进入手臂之内。</p>
张素玄踉跄上前。</p>
“是谁？”</p>
心中是恐慌和焦躁。</p>
相处时间不长，张素玄却是将蒙骜、公输羊当成长辈看待。</p>
“小将军！”</p>
“小将军醒了！”</p>
有人注意到张素玄，纷纷惊喜出声。</p>
纵然是那些因为伤势过重，静待死亡的士卒也是满脸激动的看着张素玄。</p>
张素玄在战场的举动，赢得了他们的尊重。</p>
除此之外，张素玄可能还有让他们倾尽全力一战的能力！</p>
他们，不想这样窝囊的死去！</p>
“小将军！”</p>
“小将军！”</p>
“小将军！”</p>
张素玄所过之处，士卒纷纷起身，夹道相迎。</p>
“谁？谁快不行了！”张素玄声音沙哑，脚下虚弱，差点摔倒在地上。</p>
一只只手伸出，扶住张素玄。</p>
陌刀军！</p>
“送小将军进去！”陌刀军兵卒起身，分立两旁，伸出手，作为护栏，撑住张素玄摇摇欲坠的身体。</p>
“你醒了。”</p>
将军府门前，魏渊立于此。</p>
“谁？”</p>
张素玄上前，抓住魏渊的肩膀，表情却是一愣。</p>
低头看去，魏渊的右臂空荡荡的。</p>
“一条手臂换了一个半神，值了。”魏渊轻笑一声。</p>
随后表情暗淡，“进去看看，公输老爷子恐怕……”</p>
张素玄身体僵硬一瞬间。</p>
“陌刀军下场后，我们和匈奴部族大小厮杀了十七次。”</p>
“阵斩匈奴近十万兵卒。”</p>
魏渊静静的说着。</p>
“黄金火骑兵没了，仅剩下半面旗帜。”</p>
“公输家的机关兽也损失殆尽，仅剩下一些残破不堪的机关兽，公输羊老爷子拼掉了两名半神，自己……”</p>
魏渊没有再说下去，他的声音颤抖。</p>
“让开！让开！”</p>
“老子还能打！”</p>
还不曾靠近，便听到了公输羊那豪迈的声音。</p>
不同于以往，却多了三分虚弱。</p>
张素玄推开门进去，却见公输羊老爷子端起一罐汤药，也不管是否滚烫，吨吨吨的喝了下去，嘴里就着一些丹丸，囫囵吞枣一般咽了下去。</p>
“这样行了吧？让开！老子还能再杀几个！”</p>
“老子才不要躺在这里烂掉。”</p>
“臭小子，滚开！”</p>
公输羊推开小胖子，龙行虎步的朝着门外走去。</p>
看到张素玄的一瞬间，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发出豪迈的笑声，“张家小子，你醒了。”</p>
老爷子上前，在张素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两下。</p>
“老爷子……”</p>
张素玄声音带了些许哽咽。</p>
没有丝毫的力量传来，不再似曾经那般孔武有力，张素玄反手抓住公输羊的手腕。</p>
生机断绝！</p>
小胖子声音哽咽，带着哭腔，“你个糟老头，你逞强干什么！”</p>
“心被都人家打碎了，你出去能干什么！？”</p>
张素玄掀开老爷子的衣服，公输羊想要阻拦，可气力却比不过现在的张素玄。</p>
张素玄停下手，没有继续，陷入了沉默。</p>
英雄迟暮。</p>
他不想再伤公输羊的自尊。</p>
公输羊松了一口气，回身踹了小胖子一脚，“哭什么，我公输家的人流血不流泪。”</p>
“腰杆挺直，站好了，别跟个娘们一样。”</p>
小胖子身体在颤抖，那是控制不住的痛苦和压抑。</p>
“张家小子，听说你有一种符箓，可以让人极尽升华。”公输羊眼中冒光的看着张素玄。</p>
“给老头子我几张，老头子我还能打。”</p>
说着，公输羊撩起臂膀，露出壮硕的肌肉。</p>
张素玄苦笑。</p>
纯阳符箓对半神能否起作用，张素玄真不知道。</p>
毕竟只是相当于六境的纯阳符箓。</p>
“无妨，能恢复几成是几成。”公输羊无所谓的说道。</p>
“老子我可不想像廉颇一样，死在病榻上，真男人，就应该死在战场上。”</p>
“行了，别夸下海口了。”蒙骜走进来，表面上气度不减，龙行虎步。</p>
可张素玄能够很明显感觉到蒙骜的生机在衰败。</p>
寻常的半神境强者，活个千百年不成问题。</p>
可而今的蒙骜，恐怕寿元不足十年。</p>
“无妨。”蒙骜笑道，“如你所说，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p>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公输羊猛拍大腿，“老子怎么说不出来这么有文化的话！”</p>
“还是读书好呀，读书的孩子聪明。”</p>
公输羊回身，对着公输霸道说道，“以后公输家的孩子们不能光会看图纸，还得学会读书认字。”</p>
“死老头，这都是你的事，你别想推给我。”公输霸道说道，“等着你回去自己安排……”</p>
公输羊这一次没有踹公输霸道，只是轻叹一声，“就是苦了你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