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8章 还在路上
“去吧。”
萧无声则再次拍了拍余羡的肩膀，郑重道：“你现在长大了，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了，而强者的肩膀，是要担山背岳的，不要为琐事烦恼。”
“弟子……明白了。”
余羡看着萧无声，终于轻轻点了点头，神念分身缓缓消散。
萧无声站在原地，脸上强挤的淡笑逐渐消失，又变成了怅然，轻叹一口气，他茫然一般走动，如无魂之走肉，气息越发苍老。
他，自己杀了自己……
这种心障，心结，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开。
而若是解不开，那他将永远不可能寸进，直至寿元终结。
大殿之内，余羡目光亦是带着一抹怅然，但他微微闭目之后，再次睁开双目，已然恢复了平静，深邃。
此事对也好，错也罢，总之师父的魂魄是一定要恢复的！
此间因果，师父说是让自己无需自责，但自己依旧会去承担！
他日道成，自己定将于时间长河之中寻找那胎生魂魄真灵！
“心之所向，便是道之所往……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余羡一声自语，便再次开口，继续讲述天地乾坤，无极混沌大道。
百年匆匆，一晃而过。
这百年时间，余羡讲述天地乾坤大道之下，天心教的众多高层，以及内门该弟子尽数得到了无数福泽。
百年大道加持，这群人几乎人人都有感悟，只待感悟醒来，便是破境的时刻！
其中就包括了返虚后期的李大刀，华元都！
甚至二人连破两境，直接从返虚踏入合道，也很有可能！
不过余羡却没有时间看他们破境了。
此番回来，本以为是会和所有人团聚，在地灵界继续参悟自己的天地乾坤大道的悠闲岁月。
却没想到，西罗仙域的那位破月阿罗汉，居然在千年前来了地灵界，将自己的分身，以及道侣，还有玲珑等等众人尽数掳走！
想那西罗仙域的佛家之道，蛊惑性极大，当初自己便差点着了道！
如今已经过去了千年，除自己分身外，余羡根本不知道那些人之中，谁会被“渡化”从而“皈依”！
所以，自己必须要前往西罗仙域，去那破月啊罗汉的道场，一探究竟！
此刻众人闭目，余羡则已然起身，瞬间消失，但原地却依旧还坐着一个“余羡”。
这个“余羡”自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留下的一颗念头，借助灵气所化成的念头分身。
这种神通，已然与留下念头分身的破月阿罗汉，以及黄风大仙等一模一样。
而此等最少也是玄仙才能参悟的法门，他如今已然完全掌握！
如此念头分身，约么有余羡千分之一的实力，至少可保存十万年，并且最重要的是，它可以随时将记忆传递本尊，直至消散。
却见下一刻，余羡便已经出现在了地灵界外。
茫茫苍穹宇宙无边无尽，眼前最近的一座无边无际的星海，自然就是南部仙域。
但另外，还有三片模糊的星海，静静的躺在极远处。
以此刻地灵界的位置，除南部仙域外，东神仙域离的最近，北极仙域离的最远。
而西罗仙域虽然不近不远，但同样也是一个遥远无比的距离，是至少三倍前往南部仙域中心的距离！
并且这一路上，可是没有什么界域的，是非常非常空旷的宇宙洪荒地带。
那么没有界域补充，就只能依靠从虚空之中缓缓汲取灵气。
而灵气补充缓慢，遁飞的速度，自然也会缓慢。
“若是以这距离来算，那破月本身最多是玄仙修为，遁速绝不会太快，再加上还要带着那么多人，恐怕至少需要八百甚至一千年，才能回归西罗仙域。”
余羡目光微闪，心中计算。
若以此推演，那么此刻破月带着那些人，或许也只是刚到西罗仙域，甚至还在路上！
毕竟带人遁飞和自己一人遁飞，速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破月阿罗汉哪怕是念头刚刚破灭，本尊得到记忆之下，就动身前往地灵界，欲来“渡化“自己，那也用了至少八百年才抵达！
更别说如今带这么多人回西罗仙域了，他回去的时间只会更长。
心中思索之下，余羡当下不在犹豫，足下瞬间升其光芒，彻地梭纵横，急速向那一片巨大，模糊的西罗仙域冲去！
茫茫宇宙洪荒，不知其大，随着越发远离南部仙域，四周也越发空旷，漆黑。
余羡一路疾驰，却没有遁入空间。
一个陌生的区域，没有星图定位之下，遁入空间是非明智之举，一旦进入空间乱流，不知方向，轻则走错路线，重则迷失其中。
如此自还是直接在宇宙洪荒的空间之中遁空，急速向前即可。
至于灵气损耗，余羡此刻一边遁飞的同时，已然运转自身天地乾坤大道，契合四周宇宙洪荒的空间，从无穷空间之中，缓缓汲取灵力补充。
而这些灵气的汲取，自然远远不如在界域之中吸取，但总是胜过只出不入的，同时余羡逐渐调整自己的速度之下，很快就维持了一个相对速度不慢，灵气吸取又平衡的状态。
如此状态，速度大概只有自己全力之下的三分之一，但料想那破月阿罗汉也不会比自己强，并且他还带了那么多人，可谓是巨大的累赘，速度只会更慢。
那么只要距离足够远，时间足够久。
甚至或许有可能，自己会在他还没有回到西罗仙域的时刻，就将他拦截！
正如余羡心中所想。
却是余羡离开地灵界，追向西罗仙域的此时此刻，一艘木船在宇宙洪荒之中缓缓遁飞，而那硕大的西罗仙域，无数星辰界域，已然近在眼前。
一阵阵微弱的，却如同浩大无边的梵唱，似乎都扑面而至，贯耳入神！
却见木船之上，船头屹立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自也是个秃子，其身穿一面红色袈裟，颈带串珠，一手持一鼎黑龛，一手持一串念珠，赤足站立，看着前方的西罗仙域，轻笑道：“小友，还有诸位施主，再有一百年，我们就可以抵达极乐之地，你等也可得享大自在，大逍遥。”
若是余羡在此，立刻就可以认出，这就是那颗破月念头的模样，也就是破月阿罗汉的，本尊！
而木船之内，只见“余羡”盘膝而坐，神色平静。
红芍则坐在他的身侧，亦是神色淡然。
玲珑与紫月一坐一站，目光冷然。
尤小花，苏小朵，云路，凤雪，幽竹则坐在一起，神色亦是或平静，或冷漠。
却无一人回应这秃子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