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呼应
凌霄殿穹顶的星轨图突然明灭不定，三百盏长生灯投下的光晕里浮起细碎剑影......苍剑阖目立在青玉阶前，帝剑归鞘后仍在他眉间凝着三分寒芒......夜阑心消散前留在剑穗上的青莲印记忽明忽暗，与七界壁垒上新生的混沌青莲纹路遥相呼应......
"大帝，人界传来急报......"青鸾妖王九翎上的祥云骤然转作赤金，爪间捏着块裂开的传讯玉简，"天衍宗护山大阵被剑蛊反噬，地脉中涌出的青莲……正在吞噬弟子们的本命剑意！"
苍剑猛地睁眼，左眼青莲迸出万丈清光，将整座大殿映得通透......他剑袖挥过，玉简碎片在剑气中重组，映出天衍宗弟子浑身缠绕黑纹，手持长剑却斩向同门的画面......那些弟子眉心青莲印记扭曲如蛇，剑光过处竟在虚空中刻出熵字古纹......
"剑蛊化形了......"苍剑指尖凝出剑罡，将映着惨状的虚影斩碎，"三百年前本帝留在地脉中的剑蛊，竟被熵减余孽炼成噬心蛊......"
青鸾尾羽扫过地面，翡翠绶带上浮起七界舆图："九大仙门同时出现剑蛊暴动，地脉节点处的混沌青莲正在加速生长……但长势却与星渊棺椁中的青莲背道而驰......"
苍剑望着舆图上赤红如血的光点，突然轻抚剑穗上那朵青莲印记......夜阑心消散前的清泪化作幼苗，此刻正透过青玉地面，传来微弱的剑鸣......他仿佛又看见师妹站在星渊边，青灯焰心映着她眉间朱砂痣："混沌青莲需以剑意浇灌，但若被执念污染……"
"传令各界镇守使，开启诛魔剑阵......"苍剑帝剑出鞘三寸，清光如瀑泻下，"本帝要亲往天衍宗，会会这些噬心蛊背后的执棋人......"
天衍宗护山大阵外，八十一口飞剑悬成北斗天罡阵，剑光却泛着诡异的紫......苍剑踏云而来时，正看见七名长老浑身黑纹，将本命剑插入地脉泉眼......每插入一寸，地面便涌出一朵扭曲的青莲，莲心处分明是张狰狞人脸......
"苍剑大帝！"为首的长老转身，面上青筋暴起如蛛网，"您来得不巧，我们正要斩断这该死的执念！"
苍剑剑指凝光，帝剑嗡鸣着斩断长老面前的黑莲......却在触及莲心的刹那，剑刃竟被弹开半寸，魔气如附骨之疽缠上剑身......他瞳孔微缩——这魔气中竟混杂着夜阑心的剑意！
"你们被熵减圣使的残念控制了......"苍剑左手结印，青莲印记从左眼蔓延至掌心，"看清你们眉心的印记，那是……"
话音未落，七名长老突然齐诵咒文，地面青莲应声暴涨，莲心人脸发出夜阑心的声音："师兄，三百年前你斩下的锚点，如今成了最锋利的剑……"
苍剑踉跄后退，帝剑险些脱手......那分明是师妹的声音，却带着魔音穿脑的尖利......他望着长老们扭曲的面容，突然发现他们脖颈处都浮着九道黑莲印记——与三百年前堕渊时，自己心口涌出的魔纹如出一辙......
"执剑人，你杀不了我！"所有长老同时开口，声音重叠成魔影的狂笑，"我即是你，你即是我！"
苍剑闭目，帝剑插入地面......整座天衍宗剧烈震颤，地脉泉眼喷出的不再是灵气，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黑血......三百盏长生灯在他识海中同时复燃，当最后一盏灯焰升空时，左眼青莲突然绽放，将整片魔气笼罩其中......
黑血凝成的莲海在清光中寸寸崩解，化作九道黑莲没入地脉......长老们浑身黑纹突然逆流，从心口涌向四肢，最终在指尖凝成剑蛊模样......苍剑看着那些熟悉的剑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堕渊时，夜阑心打入他心口的建木幼苗......
"原来你们才是剑冢真正的锚点......"他剑指划过虚空，帝剑分化成七道剑影，"三百年前熵减圣使未说完的半句，是"执剑人的血亲"吧？"
剑影斩落，却在触及长老天灵盖的刹那僵住......七道执念化作苍剑自己的模样，魔影狂笑着捏碎长老们的元婴："你不敢杀他们，因为每道执念都系着七界众生的性命！"
苍剑突然闭目，帝剑插入地面......整座天衍宗地脉轰然翻转，三百盏长生灯从虚空中浮现，将七道魔影罩在清光里......当最后一盏灯焰升空时，他左眼青莲突然绽放，将魔影笼罩其中......
"师兄，斩那最后的执念啊！"夜阑心的虚影突然在青莲中心凝实，手中青灯化作剑柄，"就像三百年前在星渊边，你斩下建木幼苗时那样……"
苍剑睁眼，帝剑化作七道清光斩向魔影......这次剑刃没有僵住，而是径直穿过虚影，在地面刻下七道剑痕......魔影消散时发出尖啸，所有长老同时七窍流血，眉心青莲印记却恢复清光......
"多谢大帝点化......"七名长老跪地叩首，颈间黑莲印记已化作混沌青莲纹路，"我们愿以残躯为引，镇压地脉魔气......"
苍剑望着他们自断经脉，将元神融入地脉，突然轻抚剑穗上那朵青莲......夜阑心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混沌青莲的种子，不在地脉，而在剑痕之中……"
七界壁垒外，星渊深处......
九具青铜棺椁已化作混沌青莲的莲台，棺盖上"熵"字古纹被青莲印记取代......苍剑的虚影立在莲台中央，看着棺内新生的青莲幼苗......每片莲叶都刻着七界众生的执念，叶脉间流淌的剑痕纹路，竟与帝剑上的铭文如出一辙......
"师兄，你来看......"夜阑心的虚影突然在莲台边凝实，青灯焰心映着她透明的裙裾，"熵减圣使的残念，都藏在这些执念里……"
苍剑剑指轻触莲叶，无数画面涌入识海......他看见三百年前堕渊的自己将帝剑刺入星渊核，看见夜阑心将建木幼苗打入他心口，看见熵减圣使临死前将残念注入剑蛊……
"他们以为控制了剑蛊，就能让混沌青莲吞噬七界......"夜阑心虚影飘入青莲中心，手中青灯化作剑柄，"却不知真正的混沌青莲，需以剑意与执念共同浇灌......"
苍剑突然闭目，帝剑虚影斩断一缕神识......那缕神识化作剑蛊模样，在触及莲叶的刹那化作青莲种子，落入棺内新生的土壤中......当他再睁眼时，七界壁垒上泛起的血色涟漪已化作混沌青莲的虚影，将星渊深处的魔气尽数净化......
"师妹……"他望着夜阑心渐渐消散的身影，"你当年说混沌青莲不生不灭，如今看来，你便是那青莲化身......"
夜阑心轻笑，虚影化作清光没入棺内青莲："师兄，七界众生皆是青莲种子......当他们的执念化作剑意时，熵减自会湮灭......"
凌霄殿......
苍剑归来时，三百盏长生灯已化作混沌青莲的纹路浮在穹顶......青鸾妖王九翎上的祥云转作七彩，爪间捏着新的传讯玉简："大帝，七界各处出现青莲剑雨，众生眉心的印记正在净化魔气！"
苍剑望着殿外新芽初绽的混沌青莲，突然轻抚剑穗上那朵印记......夜阑心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师兄，该斩那最后的执念了……"
他剑指划过虚空，帝剑分化成七道清光斩向天地四方......每道清光没入七界壁垒时，都化作混沌青莲的虚影......当最后一道清光没入星渊时，所有青莲突然同时绽放，将七界笼罩在清光之中......
"传令七界，开启万剑归宗大阵......"苍剑望着虚空裂隙中渐渐消散的紫色瘴气，"混沌青莲的种子已撒遍七界，是该让众生自己斩断执念了......"
青鸾妖王化作人形，九道尾羽化作翡翠绶带："大帝，人界传来消息，九大仙门地脉中的青莲……正在结出剑穗！"
苍剑左眼青莲明灭不定，照得整座凌霄殿笼罩在清光之中......他看见七界壁垒上泛起的血色涟漪已化作混沌青莲的纹路，而那些曾经吞噬剑意的瘴气，此刻正被青莲印记净化......
"三百年前熵减圣使曾说，执剑人最惧的便是自己心魔......"苍剑轻抚剑穗，青莲印记在左眼化作星辰，"可他不懂，本帝的剑……"
帝剑突然发出凤鸣，剑穗银铃震碎九千丈云絮......苍剑望着虚空裂隙中渐渐消散的紫色瘴气，突然斩断一缕发丝......发丝落地成灰，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作青莲幼苗，叶脉间流淌着剑痕纹路......
"师妹，你看......"他望着殿外新芽初绽的混沌青莲，"七界众生的执念，终将成为混沌青莲的养料......"
当最后一丝魔气消散时，七界壁垒上泛起的血色涟漪已化作混沌青莲的虚影......苍剑的虚影渐渐淡去，唯有帝剑剑穗上的青莲印记，在星渊深处永恒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