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良心还是作秀？
曹澈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冰冷的屏幕，页面正显示着本地新闻的热点板块。
一条加粗标红的标题，赫然映入眼帘——“良心还是作秀？墨鱼公司前员工秦海含泪自白，揭露‘黑料’事件惊天内幕！”
他点了进去。
画面里，是秦海那张饱经风霜却异常诚恳的脸。
镜头有些晃动，背景似乎就是墨鱼公司那崭新的宿舍楼下，秦海对着不知是谁的手机镜头，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清晰。
他一五一十地，将王成功如何威逼利诱，许诺重金让他当“枪手”，捏造“黑料”攻击墨鱼公司和曹澈本人的过程，全盘托出。
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只是朴实地叙述着一个普通工人在金钱诱惑与良知拷问间的挣扎，以及最终被新老板实打实的福利所彻底“策反”的心路历程。
当听到秦海明确指出“这一切都是乘风娱乐王成功的阴谋”时，曹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个王成功……
上次在行业会议上被自己怼得灰头土脸，吃了那么大的一个哑巴亏，居然还不死心？
还真是属癞皮狗的，记吃不记打。
不过……
曹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现在的局面，就算他什么都不做，那乘风娱乐和王成功，恐怕也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他继续往下翻看着评论区。
果不其然，底下的留言早已炸开了锅。
“卧槽！王成功这孙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吧？拿钱砸人去污蔑对手？还有没有点商业道德了？”
“心疼秦师傅！太难了！一边是老父亲的医药费，一边是昧良心的钱，幸好最后守住了底线！”
“墨鱼公司这波操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啥叫格局？这就叫格局！对员工好，员工自然用脚投票！”
“之前还觉得墨鱼公司福利好得像假的，现在看来，曹老板是真金白银地砸啊！粉了粉了！”
“是啊，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王成功这种资本家，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
更有甚者，一些评论开始上升到了哲学高度。
“就算曹总是装的，是为了立人设，那又怎么样？他要是能装一辈子，把这福利保持下去，那他就是真牛逼！就是值得尊敬的企业家！”
“对！最烦那种画大饼的老板，曹总这种直接发钱发房子的，哪怕是‘作秀’，我也愿意陪他演！”
“楼上+1，能把秀做到这份上，说明人家至少有诚意，有实力！不像某些只会压榨员工的垃圾公司！”
看着这些汹涌的民意，曹澈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王成功？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经此一役，乘风娱乐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以后在行业里还想抬头？难。
至于秦海……
这老哥倒是因祸得福，不仅洗刷了可能存在的“污点”，反而因为这次的真情流露，成了墨鱼公司忠诚员工的代表，连带着把他曹澈和整个公司的口碑，又往上狠狠推了一把。
意外之喜，纯属意外之喜。
曹澈摇了摇头，懒得再去关注王成功那点破事。
跟这种段位的对手纠缠，简直是浪费时间，拉低格调。
他划掉新闻页面，熟练地点开了一个色彩鲜艳，画风Q萌的游戏图标。
熟悉的启动音乐响起，屏幕上出现了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电气老鼠。
没错，正是这个世界悄然兴起，却还未大火的现实增强游戏——《精灵宝可梦go》的翻版，或者说，本土化魔改版。
在这个世界，它叫《御灵寻踪》。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宽大的老板椅坐着确实舒服，但时间长了，也难免有些无聊。
曹澈操控着游戏里的虚拟角色，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精灵队伍。
几只新手期抓到的家门鸟、家门虫，还有一只勉强能看的初始精灵。
“啧，这练度还是不太够啊……”
他自言自语着，指尖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打个道馆都费劲，更别说以后可能出现的团队战了。”
不行，得出去补充点新鲜血液。
正好，趁着现在玩家还不多，一些稀有精灵的刷新点还没被大众熟知，自己这个“先知”，得赶紧抓住机会。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将手机揣进兜里，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办公室。
“曹总好！”
“曹总下午好！”
路过办公区，员工们纷纷起身问好，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曹澈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种被人真心拥戴的感觉，确实……还挺不错的。
他走出墨鱼公司气派的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外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曹澈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手机屏幕上的游戏地图。
【叮！附近有稀有精灵出没！】
游戏内置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同时，手机也跟着剧烈震动了一下！
来了！
曹澈精神一振，立刻停下脚步，目光死死锁定屏幕。
地图上，一个特殊的标记正在不远处闪烁，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精灵剪影。
那是一个……通体银灰色，只有一个红色独眼，如同一个金属哑铃般悬浮在半空中的奇特生物！
曹澈的瞳孔骤然收缩！
铁哑铃？！
竟然是铁哑铃！
这可是宝可梦世界里大名鼎鼎的准神——巨金怪的初始形态啊！
培育周期极长，需要海量的资源和耐心，可一旦进化到最终形态，那绝对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前世玩游戏时，多少玩家梦寐以求的顶级战力！
“我去！运气这么好？”曹澈忍不住低呼一声。
直播间？
哦对，他为了测试游戏性能，顺手开了个直播，虽然观众不多，但也挂着呢。
果然，他这一声惊呼，立刻引来了直播间零星弹幕的注意。
“主播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地图上那是个啥？没见过的精灵啊！”
“银灰色的？像个铁块？”
曹澈一边快步朝着地图标记点赶去，一边对着手机的麦克风，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道：
“兄弟们，不是我一惊一乍，是咱们今天可能要见证历史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切换了一下摄像头，对准了游戏地图上的那个标记。
“铁哑铃！准神巨金怪的初始形态！”
“这玩意儿，稀有度sss级！潜力值爆表！后期进化成巨金怪，那可是能硬刚神兽的存在！”
他刻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简单来说，就是强！无敌！懂？”
弹幕瞬间多了起来。
“准神？真的假的？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巨金怪我知道！好像是个四条腿的金属螃蟹？超酷的！”
“主播运气爆棚啊！这都能遇到？”
曹澈心里暗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继续边走边科普：“一般来说，铁哑铃这种钢系加超能系的精灵，它们的栖息地大多是矿山、废弃工厂、发电厂这类充满金属和能量的地方。”
“但你们看……”
他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建筑。
一块巨大的招牌，写着“新华书店”四个大字。
“它居然刷新在了……书店门口？”
曹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这就有点意思了，难道这个世界的精灵分布，跟我记忆里的有所不同？”
弹幕也纷纷表示惊讶。
“书店刷铁哑铃？这合理吗？”
“可能这书店是用钢铁侠的盔甲盖的吧？”
“不对啊！我记得阿梦大佬今天早上直播，在公园小河边抓到一只迷你龙，那不也是准神吗？好像也跟环境不太搭？”
“卧槽！我想起来了！阿梦抓到迷你龙之后，图鉴直接奖励了五万块！”
“五万？！真的假的？抓个精灵给五万？！”
看到这条弹幕，曹澈的心脏也跟着用力跳了一下。
五万块！
对，他差点忘了这个！
《御灵寻踪》为了鼓励玩家探索和收集，设置了高额的图鉴奖励！
首次捕捉到某种稀有精灵，并成功登录图鉴，系统会根据精灵的稀有度和潜力，给予一次性的现金奖励！
迷你龙是准神，奖励五万。
那铁哑铃，同为准神，首次捕捉的图鉴奖励，肯定也是这个数！
五万块！
这对于目前“身家百万却感觉一贫如洗”的曹澈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外快”！
他现在太需要钱了！
虽然公司账户上趴着几百万，但那是公司的钱，是用来给员工发福利、升级设备的！
他自己能动用的，还真不多。
更别提，未来想要把墨鱼公司做大做强，乃至在这个世界搞出更多“前世黑科技”，哪一样不需要天文数字般的投入？
必须抓住这个游戏前期的红利期！
凭借自己领先一个时代的宝可梦知识，疯狂开图鉴，薅系统的羊毛！
想到这里，曹澈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他已经来到了书店门口，手机屏幕上，那只银灰色的铁哑铃正静静地悬浮着，红色的独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进入捕捉界面！
深呼吸！
曹澈集中精神，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模拟投掷精灵球的动作。
咻——！
一颗红白相间的精灵球，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砸在了铁哑铃的身上！
铁哑铃被吸入球中！
精灵球落在地上，开始剧烈摇晃！
一下……
两下……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停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曹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准神的捕捉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千万！千万要成功啊！
三下！
“嘭！”
精灵球不再摇晃，中心按钮闪过一道确认的光芒！
【捕捉成功！】
【获得精灵：铁哑铃！】
【首次发现稀有精灵‘铁哑铃’，图鉴已登录！】
【恭喜您获得图鉴奖励：50000元！】
成了！
曹澈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五万块！到手！
直播间也瞬间爆发了！
“卧槽！真抓到了！”
“主播牛逼！！！”
“五万块！真的是五万块！我酸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这游戏也太赚钱了吧？我现在下载还来得及吗？”
曹澈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五万块余额，嘴角疯狂上扬。
这钱，来得太及时了！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信息就是财富！
看来，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副业”，已经找到了！
凭借着前世对宝可梦世界的深刻理解，什么稀有精灵刷新点，什么神兽出没规律，什么隐藏任务触发条件……
他都了如指掌！
在这个游戏还处于萌芽阶段的世界里，他就是最大的Bug！
开图鉴赚钱，简直不要太轻松！
虽然他现在理论上已经是身家数百万的小老板了，但谁会嫌钱多呢？
尤其是想到未来可能要面对的各种挑战和机遇，曹澈觉得，自己这点家底，依旧是杯水车薪，一贫如洗。
必须努力！
必须抓住一切机会，积累原始资本！
无论是现实中的商业版图，还是这游戏里的虚拟财富！
他都要！
正当曹澈握紧拳头，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准备规划自己的“开图鉴赚钱大计”时，一个略带迟疑，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澈……澈哥？”
那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尾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憨厚和紧张。
“澈……澈哥？”
曹澈猛地一激灵，刚到手的五万块带来的狂喜还没完全消化，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拉回了现实。
这声音……太熟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
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他微微眯了眯眼。
只见书店那敞亮的玻璃门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个头不高，体型微胖，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工装，脸上带着几分局促，不是庞大海又是谁？
曹澈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刚才抓铁哑铃太投入，光顾着跟直播间吹牛逼，忘了关直播，还嚷嚷得那么大声……
庞大海这老实人，不会是听到动静找过来的吧？
“大海？你怎么在这儿？”曹澈迅速收敛了脸上那“捡到钱”的傻笑，换上了一副波澜不惊的老板派头，语气尽量自然地问道。
庞大海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还有不易察觉的……崇拜？
“我……我没事儿，澈哥。”他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曹澈的手机，“我就是……刚才好像听到澈哥你在这边，声音挺大，就过来看看……澈哥，你这是在……忙工作？”
他显然没听清曹澈刚才具体在喊什么，只是觉得老板在这里，似乎在忙很重要的事。
曹澈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没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