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1章 如果哪里来的如果
亲爱的安吉丽娜绕到夏相思的面前，却是做出了一个摇手指的动作，似乎在告诉她不应该答应她的条件。
无论如何夏相思已经做出了选择，一个任性的选择。
“问出你的问题。”夏相思问。
“请问陛下，撕毁夜清明阁下的理智，令其崩溃您是否感到后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你是否会用更加温柔的方式去挽回他？”荷鲁斯问。
有那么一刻，大殿乃至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愤怒之中崩溃。
荷鲁斯仿佛看到自已的肉体崩解成了一个个碎片，不断的粉碎下去，直到最后粉碎成了虚无。他竟然没有半点能力加以阻止。
这不是幻觉，而是事实上短暂发生的事情。
无法理解，也无法用灵识去感知。荷鲁斯的灵魂都在颤抖，夏相思已经达到了一个人类无法理解的层次了。
如果一个拥有无限算力的智能，其底座是一名最强的人类---以最为人类为底座并进行无限数据训练出来的更加庞大的智能Ai，一个拥有翅膀作为增幅的智能。
是的，那甚至可以和....荷鲁斯之前不明白，至少不能够完全明白。那是他还没有恋爱过，他不知道那种感觉。可现在，那种强烈的情绪化作了实质，荷鲁斯仿佛被强迫着去看明白了。
夏相思所构建的玄鸟是无敌的，其强大是因为夏相思这个底座，而其也因为夏相思这个底座而有了唯一的弱点，这个弱点就是夏相思还无法摆脱人类的身份，无法摆脱碳基生物的桎梏---情感。玄鸟终究无法像硅基生物那般一切都以合理性和概率作为思考的基准。碳基生物终究会激动，会被七情六欲所掌控。
一个问题，一句话击穿了夏相思那近乎无敌的防御。
夏相思看着亲爱的安吉丽娜，后者一直在摇手，似乎想要夏相思吞下之前的承诺。
“我知道计算出来的结果，即便不用计算我也知道这种可能，但有些事情终究需要有一个结局，因为我想要那个结局，否则我不可能走到这一天，走到这一步，绝不可能。”夏相思对亲爱的安吉丽娜挥了挥手说：“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天使露出怜悯而难过的表情，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夏相思的背后。
荷鲁斯看到夏相思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当即拱手而揖。
“他现在还好么？”夏相思此刻不是女王，而是一名等待着丈夫回心转意的妻子。她的声音之中带着恳求，也带着期盼。
“旦夕端坐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荷鲁斯实话实说。
夏相思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目光越过荷鲁斯，投送到大殿外那广阔的空间之中，眼神迷离的说：“是啊，我也是一般，旦夕端坐，好似一切事情都失去了趣味。你适才问的问题我无时无刻不在问着自已，但我从未有过答案，从未有过。”
“但凡问题必然有答案，只是愿意答或者不答的区别。”荷鲁斯说。
“你与夜清明是何关系？”夏相思目光一凝，却是转移开了话题。
荷鲁斯再一鞠躬，淡定的说：“我在等陛下的答案。”
夏相思瞪视着荷鲁斯好一会儿。
“你并非不怕死，以你这般年纪来说不可能不怕死。”夏相思手一抬，荷鲁斯无法反抗的飘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手一翻，荷鲁斯摔倒在地上，仓促之间却是无法起身。
实力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大到荷鲁斯只能认命。
“你受过他的训练，很明显，你是他派来的刺客。”夏相思说这话的时候杀气凛冽，但随即她却毫无征兆的软化了下来。
“或许他也打算妥协？不，他不可能妥协，我知道他，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放弃，否则他当年就不会.....”夏相思的目光闪烁着，好似天上闪闪的星星。
荷鲁斯不敢看，他怕被夏相思那强烈的情绪多感染，对她生出怜悯之心来。
“你很好，名为荷鲁斯，正如埃及传说之中的荷鲁斯之眼一般，看到的是真知。所以你到现在都没有被我所左右。”夏相思说。
荷鲁斯没有说话，只是躬身等待着答案。
“你还想要答案么？”夏相思淡淡的问。
“是的，陛下。”荷鲁斯说。
“那么用你的性命来换。”夏相思说：“取下你的首级，插在大军的旗帜上，那么我很快就可以知道夜清明的下落，因为你是他派来的，那么你的死他必然会为之震怒，他必然会再次找上我。如此一来，我即可以回答了你的问题，也可以知道了他的下落。呵呵，你觉得这可是一个好主意？”
“并不，这其中多出了一条性命，这条性命本可以不用失去。”荷鲁斯依旧十分淡定的说。
“但你必须死啊，因为我想要你后悔。”夏相思走到荷鲁斯身边，伸出雪白的手拍着他的脑袋说：“如何，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后悔么？你应该让别人代替你来这里的，这样你便不会用死了。”
荷鲁斯还是不说话，不肯定也不否认。
夏相思忽然大吼一声，荷鲁斯只感到一股巨力袭来，他立刻用了卸力之法，灵巧的将巨力卸到了身子的一侧，大殿上登时现出一个深坑。
但那巨力却是绵绵不绝，广域无差别的攻击。
荷鲁斯只是坚持了零点二秒便是倒在了地上。
沉稳之中的突然发泄，荷鲁斯看明白了。
她的情绪极为的稳定，她看似拥有了一切却无法得到她最想要的东西，因此她变得冷酷，也变得喜怒无常，她走在崩溃的边缘。
她无法控制自已，她经常不听从玄鸟中得出的正确的结果。在她看来，那并不是正确的结果，因为玄鸟也无法告诉她，她应该如何追回他。
玄鸟给出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因为只有这样，荷鲁斯的眼睛才能够见识一个近乎于癫狂的夏相思。
他得到了答案。
她在后悔伤害了夜清明，但她却因为伤害而感到自毁的刺激，她同样也想挽回夜清明，如果他给她机会，答应她的条件的话，她一定会用最为温柔方式，化作天底下最为温柔的女子去爱他。
荷鲁斯缓缓的起身，他向着夏相思微微躬身，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大殿，化入风中，消散不见。
夏相思没有再出手，竟然任由荷鲁斯离去，而她则是跌坐在了女王的台阶上，怔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