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3章 秘境（中）

轰鸣的冲击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天地间的巨兽在咆哮。遮天的火焰如同末日的审判，无情地在大地上肆虐着，将一切生灵都卷入了这场浩劫之中。高耸入云的巨像们相互之间挥洒着足以摧毁肉眼可见一切的能量冲击，每一次碰撞都会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玄鸟的翅膀扇动着，它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无比的圣洁。然而它的出现给这片大地带来的却是更大的浩劫，仿佛是神明降下的惩罚。

战争，是人类历史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以及将来，只要人类甚至只要智慧生命还存在，战争就不可避免。

石匠公会终于露出其完全的力量，这股力量远比夜清明想象的要强大许多，其隐藏在人类社会之中，攫取了人类的力量精华，而当这个精华转化为战争的潜能，可以想象其能够做到什么样的极致。

夜清明踩在玉髓上，御剑而行，他看到了那些老熟人。

伊莎贝拉、孙小曦以及夏纣这个出乎意料却又理所当然的人物，当然还有那位战争的狂人夏霸，最后他还看到两大天使之间的对撞。

这不仅仅是人类的战争，也是天使之间的战争。

智慧和纯粹力量之间的对撞。

查德西芬和拉斐尔之间的控制权之争。

夜清明心下不由得难过，是的，这方的人方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走得比她们仅仅依靠自已要远得多得多。

五味杂陈，他影响了很多人，而这些人又转而推动了王朝的历史向前剧烈的翻滚。那一刻，他对所谓天道和人道有了更多的体悟，也知道了自已应该去做些什么。

安第斯山脉的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

在安第斯山脉中这样的山谷有很多，每一处都好似雪山之中的绿洲，其海拔足够的低，所以这些绿洲能够维持着温带的气温，而雪山的融水给自已带来了磅礴的生机。

元老会的三大家族都拥有着相应的谷地，不过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谷地已经荒废，隐居的地界有碍于财的积累。权之家族的谷地原本是学院，是培养有利于梅瑟家族的公会成员的所在，此刻已经在清算之中成为了废墟。

唯一剩下是内坦亚家族的小小谷底，这个家族的人本来就不多，成年的族人大多特立独行，也不愿意待在这个令人容易放松而浑浑噩噩度日的疗养乡。

但现在，对于哈蒙内坦亚，过去曾经叫做殷无意的老人来说这里绝对是一个十分合适的疗养地点。

殷无意年纪很大了，他的年纪比夏真还要大上几岁，过去他并不显老，毕竟十位行者就没有一个显老的。

可现在，殷无意的伤势始终无法恢复，或者说那一场冲突损耗了他的灵魂，损耗了他的精气，这些东西即便是量能深渊都无法使之恢复。

或许这便是成为剑仙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毕竟这里不是一个灵气充盈的世界。

殷无意坐在轮椅上，就倚靠在一棵树下休息。这些日子他除了一些需要出现的元老会基本上已经不再过问公会甚至是家族内部的事情。

夜清明出现在殷无意的面前，毫无征兆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殷无意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夜清明，却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此人出现在他的眼前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殷无意没有任何的戒备的说。

夜清明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因为殷无意那淡然的态度而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迟来了一些，毕竟我需要理清楚头绪。”夜清明说。

殷无意轻叹了一声，打量着夜清明说：“变化真大啊，只怕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次认出你了。”

“达尼和阿芙可以。”夜清明纠正说。

“她们自然可以，因为她们的灵魂早已经属于你，而你的灵魂也属于他们，你们是三位一体的圣灵，也因此能够得到永恒。”夜清明说：“只是我还是没有想到你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从那无数的可能之中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毕竟永恒的本意便是无限的时间，有些东西大概率是不会在今天实现的，只是...你却做到了，让人类走到了这一步上。”

“如果人类没有走到一步，或许又需要个数亿年的时间，或许还需要更久对不对？”夜清明问。

“或许更久。”殷无意说：“不过那般久远的时间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人类所能够理解的范畴了。”

“这都是夏真看到的么？”夜清明取下身后的剑，撤下黑布，让玉髓的真容展示出来。

“啊，玉髓，也是某个信物。”殷无意感叹的说：“我早早的就将这柄剑给了你，那个时候你并没有看出其中的意义，反而将其转变成可有可无却可以凭依之物，然后在某一个时刻随意的丢弃。说实话，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看好你，不好看你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在关键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你再次将玉髓送到了我的面前。”夜清明说。

“是的，不过我并不算帮上什么忙。我不过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而且即便我送剑也不能保证你能够继续在正确的时间线上前进，那个时候你可以走上任何一条岔路，然后再也回不到正确的时间线上。”殷无意感叹的说：“圣灵的胚胎可以在将来成为圣灵，但可以成为平平无奇之人，毕竟在成为圣灵之前你什么都不是，你可以是任何的人。只有在成为圣灵之后你才能够被许以圣灵的继承人。”

“无限接近于人存理论，因为存在才会去思考过去。如果不存在，那么过去也便没有了去思考的意义。”夜清明握着剑柄说：“这柄剑还缺一个部件。”

“是的，缺剑套。”殷无意说：“剑为灾厄之物，其主要目的是杀生，也只适合用来杀生。所以剑需要剑套，只有拥有了剑套，剑才完整，可以拯救，也可以摧毁，便如圣灵的一体两位，可以降灾厄于世人，也可以普度众生。”

“一体两位并不矛盾，只有摧毁了才可以获得新生。”夜清明说。

“而现在，摧毁正在发生着。”殷无意拍了拍手掌，一名女孩捧着一个皮质的剑套走了过来，其身后还跟着两名男孩。

夜清明记得那三人的名字，伊西丝，荷鲁斯和奥西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