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难逃云梦夏

第39章希望破灭

雁婆婆匆匆来找我,问少星的游魂有没有来找过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问:“怎么了?”

难得见她神色焦灼,她把我带去山洞中,少星的尸身仍旧躺在冰棺中,三盏长明灯和七柱香,仍是呈现熄灭的状态。

她说,前两晚,他们察觉到少星的魂魄回来过,还在他们族中的鹿皮上,留下无字信。

她查看过后,得知少星游魂期满,心愿已了,从此魂灭人间。

也就是说,少星的魂魄不在人间,或入黄泉,或魂飞魄散,总之就是不会再回来了。

青罗部族耗费全族之力,未能复活少星本就遗憾,好不容易保留少星的魂魄在其躯体中,却多年来魂魄处于沉睡的状态,一朝苏醒后,又突然消失。

少星是他们的希望,连最后这点希望也就此破灭,这无疑给青罗部族一个致命的打击。

我说:“她是来找过我了。”

雁婆婆忙问:“她和你交代什么了?”

“还是相同的事。”

“怪不得她能放下,原来是托付给你了。可……”

我们都很默契地没说话,她是知道我再平庸普通不过的,就算少星执意要把青罗部族托付给我,也不能改变什么,那我是真没这个本事啊。

空气一片沉寂。

知道少星的魂魄已经离开,他们族人一副心死的模样,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排排蹲坐在地上。

我望着冰棺中的少星尸身,想着她说的那些话,她似乎能遇见未来。

在明知道我是个普通不过的人后,她仍是铁了心要把这重任留给我,她自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知道了什么。

或许,在未来的我,是能担起她的责任?

“你们从哪里迁来,要迁到哪里去?”我忽然问道。

“这是少星留下的地图。”雁婆婆把一张泛黄的兽皮图纸给我。

上面的字,是繁体字,我多少能辨认,就是地名,没怎么听说过,都是大山大河的。

图纸不大,却含括了最险峻的高山峡谷。

青罗部族,几乎是从人迹罕至的深谷中出来,到另一个从未被踏足过的绝境中去。

路途遥远艰难,确实需要一个出众的引路人。

但凡走错一步,其中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我问:“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都到这个地步,青罗部族再怎样,都得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雁婆婆无奈地说:“这六年前,我们也曾自己去摸索前路,奈何太难了,前路有太多的坎坷。加上我们又是夜间行动,更是危险重重。”

青罗部族只在夜间迁徙,为的是保密行踪,更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随后我又问起青罗部族的大致情况,看了看地图,思索良久,“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她想了想,“不一定,只是险路最快,也最不易让人发现。”

“可你们都夜间出行了,还怕发现什么?再者,就算发现了,你们就是路过而已,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们人多,会引起轰动的。”

“我有个建议,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你说。”

“就是你们都是全族人出动,当然会引起注意的。可以兵分两路,中壮年先行,余下的年轻人和老人孩子,可以去走一条较为安全的路,可以穿上我们的衣服,白天行动。”

“这……”

“不过我不知道路上会有什么危险,也是纸上谈兵。总之就是先让部分人去探路,那样的话,损失没有那么大,能知道路上有什么危险。”

“容我想想。”

回去的路上,我是满腹心事,我脚下的路,也不好走啊。

回到村子,我去找老陆伯问起他那个朋友的事。

他一边捡着药材,一边说:“你是问老岳头啊。”

我点头,“是,听说他什么都能治?”

“可不是,就是手段跟别人不一样,没几个病人能接受他医治的手段,不过他是有真本领的。”

“他住哪?我有个朋友孩子得了怪病,没法治,想找他看看。”

“不算远,就住在余水的一个小村子里,具体地点嘛,我得找找看。对了,那孩子得了什么怪病,要找他看?”

“嗨,就是体弱多病,治也治不好。”

“哦,忘了跟你说,昭南回来了。她上午去你家没找到你,这会还在镇上没回来。”

“昭南回来了?!”

我又惊又喜的,昭南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去外地上大学,得放假才能回来一趟的,我都好几个月没见着她了,怪想的。

出来老陆伯家时,已是落霞漫天,倦鸟归巢的时候。

我想着去菜地里摘菜,路过片竹林时,听到有人喊了我声,“阿缘。”

我回头看,是周铭,他脸上挂着笑容,笔直站在竹林中,双眼无神,却盯住我看,像是专门在等候我。

就是吧,他这个笑容,怎么看起来有点生硬。

我向他走去,“周铭?你不用上班吗,怎么回来的?”

他脸皮抽动了下,整个人也哆嗦了下,“我来找你有事。”

是我太多心了吗,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他说话举动,板板正正的,像是在唱戏,生硬夸张,毫不自然,跟个没上油的机器人似的。

他这是抽的哪门子的疯?

“不是,你干嘛了?”我拍了下他的手臂,他突然一激灵,给我吓到了。

“我找你有事。”他还在重复这句话,视线一点点地挪到我身上。

“有事你就说啊。”

“我……”

他机械地上前几步,指着后面说:“你看那。”

就在我回过头去看的刹那间,一双有力的手圈住我的肩膀。

不容我反应,脖子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啊!”

是周铭毫无征兆的,突然间,就发狠地咬着我的脖子。

我吃痛地想要推开他,身体却早已被他禁锢住。

我想要喊救命,又被他捂住口鼻。

这种伤害,比梦境中被杀来得更为强烈。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嘴里已经渗进我的血肉。

我拼命挣扎,绝望中,看到前面芭蕉树下有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