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难逃云梦夏

第30章抓蛊

他神情不自然地干咳了声,扶着我坐起,“看看你醒没醒。你怎么一睡觉就哭?这次在梦里,也没人要杀你。”

我感受到眼角还有未干的泪迹,“没什么。这是哪?”

我不是在不须山的石床上,而是在一处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有床垫梳妆台桌椅,家具摆置有致,看着很温馨,特别是我床头柜上还放着碗冒热气的汤。

这也不是我的房间啊。

“这是我在人间的落脚处。”

“嗯?”

“你在人间还有房?”

“我不能有吗?”

不是不能,就是想想有点好笑,果然是二十一世纪了,连妖都有房了,我还没有。

我动了下身体,背后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是有人在拿刀刺向我的后背,“嘶……”

他凑近过来,“很疼吗?”

“当然了,他一掌就劈过来,差点没劈死我。”

“你身上有太多的古怪,我暂时看不出来。我还没看过你的伤口,不好判断你具体是受了外伤还是内伤,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本来我还很认真地听他讲,听到最后一句时,我就满脸问号,“嗯?脱了?”

他还很正经地说:“不脱我怎么看?你自己又不会看。”

我难为情地挠着脖子,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我怎么就那么难以接受呢?

何况我和他,认识不算久,真要这么无所顾忌吗?

他看出我是不好意思,轻笑了声,“我们是有婚约在身的,你是我的妻子。”

我一懵,“啊?”

“所以我们之间,可以是坦诚相见的,不用顾及男女有别。”

“行行,你别说了。”

他不要脸,我是要脸的。

活命要紧,我心一横,咬咬牙,脱就脱了。

我侧着身体坐在床上,他则坐在我身后。

我强忍着内心的羞耻,不安地问:“怎么样?”

他上手去碰,疼得我一激灵,声音低低说道:“留下了个浅红掌印,看样子,他内力深厚,你怕是伤及肺腑了。”

“这,这么严重?我还有得救吧?”

“有我在,你死不了。”

这话我都不屑听,默默翻了个白眼。

有他在,我确实死不了,可活也活不好,三天一小灾,五天一大劫的。

我拿过衣服要穿,他说:“等等。”

我无奈叹了口气,“又怎么了?”

“你身上有蛊?”

“你看出来了?”

“它现在在你身上游走,吞噬你的精血,我很难不看到。”

“那你看到了,倒是快点把它弄走。你,你能弄走吧?”

他是妖,无所不能,应该能解决掉蛊虫吧?

我以为他会用他的妖术,把蛊虫给逼出来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会用最直接的办法——徒手抓。

蛊虫在我后背游走,他就在我后背上去抓,这抓抓那抓抓的,像是在给我挠痒痒。

偏偏他挠得不痛快,只是碰一下,给我弄得心里痒。

“你行了没有?”

话音刚落,我感觉到蛊虫“咻!”的一下,从后背游走到我胸前。

当时我人就傻了,更傻的还有,我看到微生弥走到面前来,还要再上手。

“别!”

饶是我脸皮再厚,此时此刻不免慌了,无措地拿过衣服挡在前面,“我,我可以自己来的。”

他失笑了声,戏谑地问:“你能自己抓蛊虫?你不怕?”

“我……”

“我是妖,是不怕蛊虫的。你不同,蛊虫在你肌肤和骨血之间游走,不是在表面,你怎么能抓得到?就算你抓到了,它还会从你手里再进去的。”

我无奈扶额,已然是心如死灰,非得让我这么羞耻吗?

不开玩笑,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多深钻多深,而不是在这里经受折磨。

他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去抓。

我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祈求着蛊虫不要哪里都去好吗?

当蛊虫游走到我的脖子上,他看准时机,迅速上手,一把掐住了蛊虫。

不过同时,也掐住了我的脖子。

因着太过突然,我没防备,一掐,我身体往后倒在床上。

一时间,我不知道他是要蛊虫的命,还是想要我的命。

“你,你快点啊。”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用力一捏,然后慢慢移动着手,蛊虫随着他手的移动,而离开我的体内。

那是条小拇指大小的毒虫,沾满着毒液,嘴里还吐着白沫,十分恶心。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毒虫给捏死了。

我摸摸脖子,还好什么事也没有。

我本想撑起身来的,奈何全身没力气,便想拽住他的手,好借力起身的。

尴尬的事来了,他专注着欣赏那条被捏死的虫子,没想到我会去拽去,他毫无防备,身体也处于放松的状态。

就这样,我本想拽着他起身的,变成我把他给拽倒了。

他是完完全全贴在我身上的。

这一瞬间,我觉得活着也就这样了。

还好的是,这次我们没有面对面,他的脑袋,是窝在我的肩颈处。

炽热气息喷薄而出,连带着我也莫名变得燥热。

“你,你起来。”我试着去推开他,失败了。

他身体动了下,但不是起来,而是继续趴在我身上,亲着我的脖子。

刹那间,我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

“神君,药煮好了。”这时从门外走来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她一进来,看到这场面,忙说:“哎哟,我这来的不是时候。”

说着就赶紧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微生弥不情不愿地起身来,不自在地咳嗽了声,没说话。

我感觉我身上都能冒热乎气了,拿被子挡住身体,“你出去。”

等再看到那个女人时,我都没好意思看她。

倒是那女人大大方方的,贴心给我端来汤药,说她叫冷音,是人。

“人?”我困惑地看向她,她面容姣好,眼角有颗黑痣,看起来倒和气好说话。

“我看起来不像?”她笑着说。

“不是不是,就是……”

“我的事说来话长,日后再慢慢和你说。药是神君吩咐我熬的,你放心吃。喝了药,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点点头,看向门外,微生弥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