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姜暖之：赌一把（大章 节）
姜暖之还是看了几集宫斗剧的，且有多年读小说的经验。虽然没做过官，但这个时候也知道皇上说的话，自然不过就是客气客气，一时间便是照葫芦画瓢的抱拳应声：“微臣必当竭尽全力。”
自己有一天竟然在宫里头做官，就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尽管心思繁杂，此时却也再次摸上了皇上的脉搏。
奇怪的是，今日皇上的脉象竟比昨儿个要稍稍好了些。自己的药这般有用的吗？
姜暖之不由得抬眼看向他，虽身子仍旧是溃败不已，但今日的面色也比昨日要稍稍好了几分。既是有所好转，也就是说自己昨日的药对症，方子还可以继续再延用一日。只是要稍加添减。
姜暖之一气呵成的写好了方子，鹊神医凑上前去瞧：“还是昨日的药啊？”
姜暖之点头。后捡起了鹊神医夜间记录的册子看了看，一如昨日，再次施针。再次给他的伤口清创。
一口气忙碌了半个时辰，姜暖之终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皇上面色再次白了几分，昨日清创的伤口，因为毒素未清的缘故，再次溃烂，不得不再次清理，他即便是用了姜暖之的的止疼药，仍旧额头满是汗水。只是今日尚且坚持了下来。中途并未昏睡。
鹊神医再次赞叹：“这一手针法，到底也就是姜医师用得，我这把老骨头，便是盯着瞧，都瞧不清楚姜暖之如何走的针。”
实在是太快了，快的手都有几分残影了。
只有鹊神医知道，如今她此番是有多凶险，但凡慢上一点，剧毒攻心，皇上怕是就不成了
此时，皇上被扶着靠在龙榻上大口喘气，姜暖之也缓缓吐了口气。
鹊神医再次去把脉，随后眼睛一亮：“姜医师大才，皇上身体似乎真的有所好转，这般下去，撑过十日，怕是不成问题”
他恍惚间说出了口来，下一秒瞧见垂眸的皇上，顿时一噎。
姜暖之瞧了眼鹊神医，又看了一眼眼眶已经红了的玄庭，兀自轻轻安抚的在玄庭的肩膀上安抚的拍了怕。
“如今的法子，只是暂时压制，治标不治本，如今还是要找到抑制皇上伤口溃烂的药。我如今已经在准备了，只是，那药对身子的危害，不必毒素少。用的不好也有生命危险。如今我也没有把握，只是，皇上莫要心急，且等等。时间还充裕的。”
姜暖之说话间，一边儿处理手上的银针，一边儿道：“皇上，关于蛊毒这些，我着实是不甚清楚，能否请允我去藏书阁一趟？瞧瞧书册，还有，太医院的医书，我也想要查阅看看，说不定，能寻到旁的法子。”
皇上此时靠在龙榻上，眸子淡淡的瞧着姜暖之清理银针，听了这话，只微微抬头瞧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道：“李全，拿了对牌给姜医师。”
说着还指了指那对牌，对着姜暖之浅笑道：“有了这个对牌，你去哪里都不会有人拦你。”
姜暖之微微一愣，忍不住抬头去看这位皇上。只见他面色惨白，可脸上却带着清浅的笑意，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若不说这人是个皇上，说他是一个书生怕是都有人信。
只是这一国帝王，又卧榻多年，被摄政王掣肘，且能够下令抄了幼年好友的家，他真的如表面上这般人畜无害吗？
姜暖之恭恭敬敬地将对牌接了过来，磕头谢恩。
随后瞧了一眼鹊神医，最终视线落在三七身上，说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让三七大人同我一起？有个商量。”
三七本来瞧着姜暖之要走的模样，心里头正松一口气，谁知道下一秒对方的眼睛就盯上了自己。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不成吧。不若让刘大人跟着？再不济太医院有不少的医师呢？”他试探的道。
姜暖之嘴角带笑：“只有三七大人同我最为相熟，况且他医术绝佳，听闻对蛊毒也多有了解，想是能帮得到我。”
三七瞪圆了眼珠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上首的圣上点头道：“就依姜医师所言。”
姜暖之再次谢过，对着玄庭安抚的笑笑，便是带着三七还有临春一同出了门去。
小玄庭想要跟着，但是到底放心不下自己的父皇，索性让刘公公一并跟着姜暖之帮着打打下手。
“师祖！你求求皇上！别让我跟着姜医师了，我再也不想回忆跟着她的日子了！”三七一时间欲哭无泪，出门的时候偷瞧姜暖之不在跟前，顿时还死死地扯住了鹊神医的衣裳。
鹊神医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小子说什么鬼话！”
当下一巴掌就拍在了三七的脑门上，翻了个白眼道：“你师父我想要跟着还没机会呢！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告诉你，今日你跟着姜医师，一定要看清楚她到底是如何用药的，在做什么？看的都是什么册子，晚上回来把她今日所有做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列个册子给我。”
而后还幽怨地白了三七一眼：“又让你小子又让你赚到了。”
三七：“……”
师祖，你认真的吗？
事实上，他的师祖压根就没搭理他，鹊神医此时笑容可掬地跟姜暖之挥手：“姜医师，早些回来啊，若有什么困惑，也可同我来说，三七您只管使唤，人不够，我将我的徒弟再拨给你几个。”
姜暖之远远地点了点头：“劳烦。。”
然后三七，就这么绝望地瞧着他师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三七大人且快些。”
走了好一会儿，刘公公发现三七没跟上来，回头催促了一番。
三七气得直磨牙，只是一回头瞧见姜暖之看过来，立马挤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小跑着跟了上来。
他们一行人往藏书阁走的时候，正好碰见太医院众人，和太医院李大人带着的一群人擦身而过。众人纷纷对着这边的三七行礼，姜暖之也微微和那为首的太医行了礼，两方人打了个照面，紧接着便侧身而过。姜暖之隐约觉得这一群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只不过他倒不甚在意罢了。此时的他只想要抓紧去藏书阁——皇上如今的病症最要紧的是要消炎，青霉素一类的药，他并没有真正的提炼出来。之前放在地窖里面的烂橘子上生出了一些霉菌，但是效果大抵都不是很好，他只留下了一点点，仍旧不敢尝试，如今皇上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了。
昨儿个晚上他就已经将新鲜的橘子皮放在了阴暗潮湿的盒子里头，琢磨着若是幸运的话，3到5日应该能够培养出他先前看到的那一些霉菌，他也适当的洒在了旁边，只盼着能够成功。不管成与不成，此番都要赌一把了。
其实这一次更重要的是，他要看一看藏书阁里面有没有关于蛊毒一类的东西。如今黎戎和小老头皆是昏睡不醒，还有那个萧远山，他对其知之甚少，在藏书阁里应该有关于萧远山的消息吧。
一整个上午，他都泡在藏书阁里。起先翻了几本有关于蛊毒的记录，只是那东西少得可怜；又翻了一些书籍，才知晓这萧远山原来是不姓萧的。金大景王朝开国功臣有三人，即当今的皇上、还有一脉便是肖氏，另外一脉便是景氏。
三人打下天下之后，皇上萧坐上皇位，景氏一族就是如今的国师一脉，而肖姓如今已然没落了。
萧远山说来是皇上的亲叔叔，此前因为婚恋上的一些事情被贬为了庶民，而后先皇不知为何又将他过继到了萧家，如今承袭的是萧氏的亲王爵位。
书上写着，萧远山自幼年时候便在山上学医，还去过寺庙待上一段时间，师从神医谷，也就是雀神医一脉相承。可他的蛊术是从哪儿学的，这书上便是没有记载了。一连好一会儿都没找到蛊毒相关的东西，不过姜暖之倒是找到了一些小老头的信息。一时正想要细细翻开来看，便见旁边骤然凑过来一张大脸。姜暖之吓了一大跳，书本险些丢在对方脸上。只见三七缩了缩脖子，仍旧上前呲着牙笑道：“那个，姜医师，您看这时辰是不是咱们先吃些东西，然后回来再看？”三七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来找药、找法子的，可这会儿看的是史书，一会儿又看医书，看医书他尚且还能理解，可看史书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眼前的太阳都挂得老高了，三七的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姜暖之撇了他一眼，倒是点头道：“成，先吃饭。”姜暖之今日才知道，原来太医院给太医们也有所谓的公厨来提供餐食，而且会根据自己的品阶，给各位大人供餐。
三七面前满满地摆了七盘子菜，有荤有素，还有果子，算是颇为丰盛；而自己面前只有五盘菜，算是还可以，不过荤的少些，没有三七那边的羊肉，也没有酒，自然也没有瓜果。
三七这会儿瞧见姜暖之向他这边看过来，本来拿起筷子想要吃饭的动作骤然一停。下一秒立即搬着桌子到姜暖之跟前来，将筷子递到了姜暖之手上：“姜医师，您吃。”
姜暖之好笑地接了过来，瞟了他一眼：“你五品的待遇还挺好的。”
三七拍着胸膛：“那是自然！像我这样刚刚好五品官员，在宫中的例菜是两升米、两升三合面、一点五升酒、三份羊肉、两颗瓜、五盘菜，还有油盐调味，各色的调味品都是不缺的。如果吃不完，跟下头的人说一声，还可以拎着回家。像姜医师您如今这七品，就是五品以下规格，是两升白米、一升一合面、五盘菜。不过寻常的八品，他们吃的都跟家常饭菜差不多，三菜一汤就不错了。中午是没有另外多给的餐食的，除非是自己不吃，可以将这吃食带出去，平时是不许的。”
姜暖之琢磨着，别说，这还真是挺人性化的。
拎着餐食，连带着临春还有一同跟过来的刘公公也跟着他们一块儿吃完了这餐食。吃完后，姜暖之算是明白了，敢情皇宫给各位大臣这样的规格，连着他们自己带的下人小厮也是一并算在内的？
“您想什么呢？寻常人哪能带小厮在宫里头啊，都是……”这般说着，三七古怪地撇了姜暖之旁边的临春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临春不甚在意，自顾自地吃着口中的饭。餐食用过之后，姜暖之再次去了太医院。翻了许久仍旧不见什么有用的东西，想起刚刚看过藏书阁里面的书册，看来若是皇宫里头没有，他只能去另外一个地方找了。
眼瞅着快到退朝时间，姜暖之返回向皇上请功的时候，碎雪已经停了，残阳映得天空如血。姜暖之回来继续给皇上把了脉。过来的时候，正瞧见中位太医自皇上寝宫出来，不由得挑眉——这些人竟然在这待了小半日。太医院院判李大人正巧从屋子里头出来，姜暖之不由得挑眉，这些人竟然在这待了一整日，不过倒也是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是进去继续给皇上把脉。一切仍算是平稳，姜暖之告退，便是准备出宫。皇上只是浅笑着看他，又细心地叮嘱刘统领送他出宫，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一句黎戎的事情。姜暖之琢磨着刚才皇上说的话，眉头紧皱不已——自己和他说黎戎的事情，他似乎丝毫都不在意的样子。
“夫人，咱们真的不要做些准备吗？”马车上，临春忧心了一整日，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姜暖之本来闭着眼睛在整理自己脑子里的思绪，听了临春这话，骤然睁开眼睛，手指摸索了好一会儿，道：“是该准备了。”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距离萧远山试验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了，黎戎他还不醒，怎么办？要不要你用些针？”驰蘅到底没忍住，一瞧见姜暖之，一股脑地跑了过来。
本来想要细细再想些办法，到底也没有时辰了。这头儿回了家之后，果不其然，面对他的就是昏睡不醒的黎戎，还有小老头，当然还有铁青着脸、只剩半滴血、坐在那里都甚是有些摇晃的微课，以及六神无主的万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