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去往阳光精神病院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打断了回忆。林七夜转头看见机械师正在徒手拆卸自己的钛合金脊柱，这个方才还在叫嚣要引爆核电站的疯子，此刻正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我想起来了！第一次黑进政府只是为了帮邻居找走失的猫...”
“要试试吗？”韩飞不知何时出现在右侧阵营前方，指尖跳跃着三枚冰晶符文，“你们有五分钟考虑时间——是现在排队领霜花印记，还是等我把剑插进阵眼开始第二阶段的深度净化？”
他背后的霜炎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剑身浮现的北斗七星逐颗亮起。方圆百米内的碎石违反重力地悬浮起来，在众人头顶组成缓缓旋转的冰晶星图。某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犯罪者突然转身狂奔，却在撞上无形屏障的瞬间被冻成冰雕。
“我投降！”机械师扑通跪倒在地，“请务必给我最闪亮的那枚霜花！”
当第十七个犯罪者主动把额头贴上冰晶符文时，林七夜注意到韩飞耳后渗出的血珠。这个发现让他瞳孔微缩——上次看到队长露出疲态，还是在镇压曹渊的最终阶段。他悄悄握紧藏在袖口的刀，不动声色地往阵眼位置挪了半步。
“别分神。”韩飞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三点钟方向，那个穿朋克夹克的小子正在酝酿精神冲击。”
林七夜猛然转头，正好看见某个鸡冠头青年太阳穴暴起的青筋。他毫不犹豫地甩出柳叶刀，泛着绿光的刀锋在空气中划出毒蛇般的轨迹，却在刺入对方眉心前被突然凝结的冰盾弹开。
“说了要等符文生效。”韩飞无奈地打了个响指，鸡冠头青年顿时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短短三分钟之后，这里便再没有一个反抗力量。
解决了这里。
韩飞前往阳光精神病院。
霜炎剑悬停在阳光精神病院穹顶时，韩飞嗅到了不同寻常的焦糊味。这座灰白色建筑表面爬满藤壶状的能量结晶，三楼窗口探出的紫红色菌丝正在吞噬防空警报器——显然这里的失控比他预想的更严重。
"和斋戒所不同，这些人不是罪人。"他踏着剑锋降落在锈蚀的院门前，瞳孔中流转的卦象穿透二十三道铅合金防护层，"第七隔离室那个女孩，她的'美梦成真'能力甚至没进危险名录。"
布满抓痕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监控画面里闪过戴着呼吸面罩的研究员。沙哑的警报声断断续续："警告...b区培养皿泄露...所有认知滤网...滋滋...失效..."
韩飞并指划过剑脊，突然分化出十二道虚影。当剑阵撞碎反异能屏障的瞬间，整栋建筑的外墙突然泛起血肉般的波纹。某个被困在承重柱里的觉醒者发出婴儿般的啼哭，他异化成混凝土的四肢正在溶解墙体。
"先从声波开始。"韩飞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珠凝结成编钟形状的青铜纹路。当他叩响第一个音符时，正在啃食大门的尸犬突然僵住——这些由患者幻想具象化的怪物，正在音律中重新分解成彩色光点。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轰然炸开，裹着拘束衣的身影炮弹般撞来。韩飞侧身闪过时看清对方额头的编号：b-17。这个能把想象具现化的患者，此刻正被自己幻想出的克苏鲁怪物反噬，章鱼触须从他眼眶里喷涌而出。
"你的画册该换新题材了。"韩飞凌空写下冰心诀，符文却在中途融化成油彩。他果断变招，龙渊剑挑起消防栓水流，在漫天水雾中绘出《千里江山图》的轮廓。当青绿山水覆盖整面墙壁时，那些触须突然温顺地蜷缩成毛笔。
b-17怔怔地望着自己恢复正常的双手，突然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明明只是想给女儿画生日贺卡...为什么颜料盒里会爬出怪物..."
韩飞按住他颤抖的肩膀，指缝间渗出融入《清心普善咒》的治愈绿光："试着回想女儿吹蜡烛的样子，对，就是那个带着奶油的笑容。"
当两人四周浮现出生日派对的虚影时，龙渊剑突然发出示警嗡鸣。韩飞拽着b-17滚向右侧，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被激光烧出冒烟的孔洞。戴着鸟嘴面具的护士长从天花板倒垂而下，她手中体温枪射出的根本不是红外线。
"认知污染已经渗透医护人员了。"韩飞看着护士长背后展开的金属羽翼，挥手召来剑阵组成八卦锁链，"林七夜，把二楼的《兰亭序》拓本扔下来！"
正在清理幻想种尸块的青年应声掷出卷轴。当王羲之的真迹在走廊展开时，护士长喷射的激光突然变成飘洒的墨点。韩飞趁机将冰心诀刻入她的防护面罩，那些扭曲的金属羽毛顿时散落成挂号单。
"院长室有空间折叠痕迹。"林七夜踢开变形的防爆门，"c区患者的能力在相互吞噬，能量读数已经超过曹渊暴走时的峰值！"
韩飞抹去下巴滴落的血珠，霜炎剑的剑气突然分解成三千枚玉质算筹。这些沾染昆仑灵气的法器悬浮成浑天仪造型，将整层楼笼罩在星空投影中。某个正在异化成黑洞的患者突然僵住，他胸口坍缩的空间奇点被二十八星宿牢牢锁住。
"这位的'宇宙恐惧症'倒是别致。"韩飞踩着算筹走到患者面前，指尖亮起模拟超新星爆发的微型光球，"看清楚了，你害怕的深渊不过是我掌中玩物。"
当患者瞳孔中倒映的星空恢复正常时，走廊另一端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韩飞转身看见d-09病房迸发的七彩极光，那个因为"色彩具现化"能力失控而自我封闭三年的画家，此刻正把整条走廊渲染成莫奈的《睡莲》池。
"劳驾递支真正的画笔。"韩飞扯下染成靛蓝色的袖口布条，"再让后勤部送二十桶丙烯颜料过来——林七夜你记录好，治疗艺术类能力者得用美学共鸣法。"
当他在虚空绘出《溪山行旅图》的瞬间，整片抽象色块突然找到归处。那些流淌在墙面的油彩自发聚成黄山云海，而呆坐在病房角落的苍白少女，正看着自己重新恢复肤色的指尖发抖。
"下一个。"韩飞弹指震碎粘在发梢的油彩，突然按住狂跳的右眼。在他视网膜残留的预知画面里，地下五层的培养舱正在渗出沥青状物质——那是上周送来治疗的"童话实体化"患者，病历编号上画着鲜红的五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