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 汉军西征
“昔闻班侯定远笔，今见龙文赤水旗。
雪崩葱岭鼓声碎，日落龟兹壁色奇。
百战衣冠埋瀚海，三更刁斗接瑶池。
男儿不唱阳关曲，要勒燕然第二碑。”
燕然都护府大都护、漠南行省宣化都督府都督、踏白军都指挥使、柱国、九原郡公、漠北乞颜部首领合不勒之曾孙、乞颜铁木真策马立于西海之北、伏尔加河之东，遥望着如云朵一般布列的汉军帐篷，感慨地念了一首诗。
王伦草创了一个辽阔的疆土，他悉心培养教导的王闻，则延续了父亲的诸多制度，将洪武朝的战果稳固了下来，并重点继续开拓东南，在东南先后分封了九个海外藩王，将通夷水道（即马六甲海峡）围了个严严实实。
洪武时代朝廷对草原的政策以怀柔为主，中原皇帝以可汗为名义，对漠南漠北的草场牧场进行了各种细致的划分，并积极地同草原诸部落展开对话，保证了有效的沟通。
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从秦汉以来的历朝历代，中原王朝对于草原部落的统治方式不外乎以下几种：强行迁徙内附，然后不断征召跟随中原军队出战，以消耗其实力；以羁縻的方式扶持一派攻打另一派，始终不让某个族群坐大；或者不断展开骚扰战术，比如逢秋季派兵放火烧毁草原，逢春季出兵骚扰，使得刚刚度过寒冬缺膘的牛羊无法养膘。
王氏汉朝则采取了一种相对更加和平与隐蔽的方式，那就是通过鼓励贸易、促进中原百姓对马牛羊的需求、推广毛纺，尽力将漠北纳入到中原的经济循环体系当中来。
若遇着北方出现黑白两灾，牧民生存困难，那么朝廷便会及时赈灾并且发出征兵令，招募一批青壮入伍，或去东南开拓，或去西域抢劫。
不能说草原就一点儿叛乱都没有，毕竟天高皇帝远，而且地方官吏胡作非为，总是有部落叛乱发生的，但王伦与王闻总能够及时处理，安抚牧民，平定民乱。
良好的与朝廷的沟通，也让漠北牧民们渐渐心安，毕竟若果真遇到灾害时，朝廷总会出手协助解决的，两代皇帝几十年的一贯治理政策，已经让漠北百姓们对中原朝廷建立了信任。
在王伦时代，朝廷就很关注漠北，尤其是漠北诸部首领以及有威望的贵族们，朝廷鼓励这些首领贵族们南迁至漠南的城池定居，仍旧保留他们在漠北的势力，同时对首领贵族子弟们展开汉化的新式教育。
当初追随岳飞杀入西域的合不勒，年老后被王伦召入京师，在洛阳赐宅颐养天年，极尽荣宠。
合不勒在漠北时，就被公认为相貌不似室韦人，颇类汉人，身材高大，气度不俗，于是合不勒便请求皇帝赐汉姓，也做回汉人。
但王伦并没有赐汉姓，而是耐心地告诉他，根据翰林院的研究，乞颜氏就是北魏时鲜卑奇斤氏，乃是源自上古华夏联盟东夷姜姓之共工氏。
共工氏出自金天氏，其部落首领皆号“穷奇”，穷奇乃是神兽，状如牛而独角，后被轩辕黄帝封在北土，于是遂有奇斤氏。
这个说法还当真不是翰林院的学士们刻意编造出来的，因为北魏孝文帝元宏太和十一年时，柔然侵犯北魏，当时被北魏笼统称呼为高车、属于奇斤氏副伏罗部的首领阿伏至罗劝说柔然伏名敦可汗郁久闾豆仑不要南下，郁久闾豆仑不听。
阿伏至罗无奈，遂领部众西奔，在西域的车师国自立为王，号候娄匐勒，并数次击败郁久闾豆仑的追击，逼迫柔然让出西域，不得不东迁。
而阿伏至罗的亲弟弟被他立为候倍，也就是储君，他的弟弟名字就叫做穷奇。
这就是中原汉人喜欢记录历史的好处，总能够通过详细的历史资料，将周边部族、国家与华夏的源头联系在一起。
王伦一番解释后，合不勒顿时大喜，这么说俺们乞颜部也是炎帝之苗裔，同属于炎黄子孙了？他便听取了王伦的建议，以“乞颜”为复姓，内心从此认定自已就是汉人了。
合不勒的孙子也速该能力也不错，但王伦格外看重他的曾孙子乞颜铁木真。王闻在位时期，铁木真顺利地从京师武备学堂毕业，以骑兵科第一名的身份加入汉军，被分配到了安西都护府任职。
在李彦仙手下，乞颜铁木真数次平定西域叛乱，三次跟随领兵杀入印度，军功显赫，到了王禥继位后，他的官职便越来越多，职权也越来越重。
与当初的汪古部李纳摩一样，乞颜部的贵族们也经过三代人后彻底汉化，乞颜也被录入《姓氏谱》，成为被朝廷认可的汉姓之一。
乞颜铁木真念的这首诗，是王伦生平写的唯一一首诗，乃是当年汉军重返西域、岳飞夺回碎叶城后写的，只是王伦嫌自已文化功底一般，平仄不大押韵，从未主动示众。
但本朝制度，前帝去世后，翰林院要根据起居注编撰实录，这首诗就被翰林院郑重地收入《洪武实录》中，并迅速传播开来。
龙文赤水旗，其实就是韩世忠的将旗，上白下红，有红色的水纹图形，又被王伦特许添加了龙纹。
这首诗在汉军中流行度相当广，无数好男儿受“男儿不唱阳关曲，要勒燕然第二碑”这一句影响，毅然从军，万里奔赴西域，也打出了中原的赫赫威名。
乞颜铁木真刚念到第二句时，身边的西征行军总管长史岳飞之孙岳甫、司马鲁智深之孙鲁连璧等文武官员们便一起跟着大声念了起来。
一首读罢，乞颜铁木真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每颂高皇帝此作，顿觉心胸开阔，浊气顿消，豪气再生，天下何处吾等去不得？”
年未及四十岁的铁木真此时无比自信与骄傲，因为在他这个年纪，就取得诸多战功、身居高位的人当真不多，也就开国寥寥数名将而已。
他也的确有资格骄傲，因为就在半个月前，他统领十二万大军，扫净西海，将数十万惊慌失措的蛮夷胡虏之辈驱赶到了西方，伏伽河一战，破敌三万，震惊了整个欧罗巴大洲。
罗刹国等诸斯拉夫小国、钦察族群部落、南面的亚美尼亚、甚至更西面的基辅罗斯国纷纷派遣使者，至汉军大营前，便膝行入帐，恭敬地献上厚重的礼物，只恳求汉军能够饶恕他们。
这就是征服带来的快感啊，不过皇帝陛下既然发话，要打过伏伽河，那么他的远征步伐才刚刚开始呢！